【人是最会习惯的动物。习惯了好,不经意的不好好就会被横加指摘;习惯了坏,指缝间的善意都能让人感激流涕。】
从村高官家出来,刘鑫开着车带着小姨、小姨夫、刘彤和秦歌四个人回家。一路上刘鑫都在不停地骂、放狠话,跟低头坐那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小姨和小姨夫偶尔也符合自己儿子几句,痛斥田晓林的贪钱。刘彤身体不适,没怎么说话靠在秦歌身上眯着,秦歌感觉很累,靠在车窗上,目光没有焦点的看向窗外黑乎乎的麦田。
原本以为能回家了,谁知道刘鑫按照小姨的意思把他们带到了村里的一家小饭店。秦母打电话让秦歌回家吃饭,小姨接了说辛苦了秦歌,怎么都应该请吃顿饭。秦母没说什么,嘱咐秦歌早点回家。在小饭店,秦歌见到了刘鑫口中有通天本事的红叔,一个一双眼睛透着精明的中年男人。
秦歌不喜欢这种绑架式的“答谢”,原本就没什么胃口,再加上红叔吐沫横飞的说着自己认识中央的哪个哪个大领导,和市里哪个哪个领导是铁哥们儿,刘彤的事儿包在他身上,一准能要来两三百万之类的话。秦歌看着跟前被小姨夹的菜堆成小山的饭碗,一口都吃不下去,只想赶紧结束回家。
“诶!秦歌你怎么不吃啊?!”
小姨又给秦歌夹菜,看着几乎没动筷子的秦歌,脸上有些挂不住。
秦歌笑笑,“小姨,我其实在家吃了点儿东西,再加上坐车不太想吃。”
小姨点点头以为秦歌是晕车,“不想吃就不吃吧!对了,听了你红叔的话,你觉得刘彤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歌看看已经被红叔说的精神高涨的几人,除了刘彤不舒服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外,小姨夫、刘鑫已经激动的不得了了,就连一向处事稳健的小姨,高兴之色也挂在了脸上。
“小姨,如果红叔有办法帮彤姐要巨额的赔偿金自然是好事。我所能给的建议只是最底线的办法,以彤姐的身体为上。至于要怎么选择,还是得看你们。”秦歌扭头看看小腹已经隆起的刘彤,“彤姐怀孕三个多月了,再这样下去对大人小孩都不好。”
“不行!不行!这孩子可不能打掉,这将来可是咱们要钱的筹码,怎么着一个孩子也能多几十万呢。”红叔大手一摆断然拒绝,“再者说,将来那些个人赖账,刘彤去公司、法院门口一坐喊冤,天王老子也不敢动她,是不是?”
秦歌笑笑不再说话,小姨他们的情绪在秦歌带来的短暂低落之后,又陷入红叔营造的高涨之中。
晚上回家,秦歌把情况给秦母大致说了一遍。
“那就是个发‘死人财’的主儿,你小姨也真是糊涂。不想想刘彤这以后怎么过,净想着为儿子捞钱。”秦母有些气愤。
“刘鑫是挺想要钱的,可这是刘彤的赔偿金,怎么也轮不到他吧?”
“轮不到?!你看着吧,刘彤得了钱不得给你小姨两口子,那不就是给了刘鑫吗?这刘鑫名义上也是在城里买了房子,你小姨那一次去不是送钱的?自己的开销都是你彤姐给的。”
秦歌甩甩头,最不愿意听这种一团糟的事,反正是别人家的事,操那么多心干嘛,“不说了,随便他们怎么样吧!妈,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怎么做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嗯!你说到就行了!赶明儿我跟你小姨说一声,你也一堆事儿,不能总让你来回跑来跑去的。”秦母给秦歌倒了杯水,“喝点水吧!一天也没见你吃什么东西,一会儿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还得赶汽车。”
秦歌点点头,“妈,我爸他今天怎么样?还行吧?”
“就那样呗!你别操那么多心啊,喝完水赶紧睡!”
说完,秦母把门带上走了。
秦歌躺在床上,偌大的屋子里就她一个人,临街的窗户没有关严时不时能听到街上刺耳的摩托车声,偶尔还掺杂几句年轻男女的笑骂。这原本是姥爷在世时住的房间,秦歌姐弟多自小就没有谁的专属房间,和秦牧住了几年,也和秦恬住了几年,后来一直在外上学家里就没有了秦歌的固定位置。每次放假回来,不是和秦恬住就是和秦母挤一张床。现在,秦牧、秦恬都嫁人了,他们住的房间成了秦鹏新房的一部分。姥爷过世后,秦母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将一些杂物放进去,又放了一张床,作为他们姐妹回来临时落脚的地方。
秦歌睡不着,就想以前的事,姥爷、姥姥、奶奶、爷爷,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再也不回来了。接下来会是谁?老秦吗?想到失去,秦歌突然很害怕,用力的拽着被角想要排斥这种恐惧,几番角逐之后,秦歌忍不住掉起眼泪来。
床头桌子上的手机振动将秦歌拉回现实,这么晚了秦牧打电话干嘛?
“秦歌,你给我开下门!”电话那头秦牧带着哭腔。
“开门?!你在哪儿?”
“咱家门口,你快开开门!”
秦歌放下电话,跳下床披了羽绒服去给秦牧开门。开门声音太大惊动了屋子里的秦母,“谁呀?”
“啊,没事儿妈!是我!我去厕所,顺便看看门锁紧了没有。”
“哦!披件衣裳别着凉了啊!”
“知道了!妈,你快睡吧!”秦牧进家,和秦歌站着等秦母屋里的灯灭了,两人才走进秦歌睡觉的房间。
“赵海星跟你吵架了?”秦歌见秦牧眼圈红红的,脱了羽绒服躺进被窝,捂着被子问。
秦牧又擦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别提他!秦歌,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新城住一段时间吧?”
“去跟我住可以。首先你告诉我发生了啥事儿,其次咱妈得同意。”
“不能给咱妈说”秦牧有些着急。
“那得看是什么事儿了。”秦歌看着秦牧,“你先给我说说,能解决就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相瞒你也瞒不住。”
秦牧坐在床边,把取暖器打开对着自己,吐了几口气说:“这些天我在咱家帮白琳照顾小鱼,没怎么回家,今天回去他就跟我吵架还把我穿的、用的都烧了,说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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