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楼的林潇然,还想着江枫今天的心情,他毕竟还是那样的年轻。喜怒还不那么擅长于隐藏,这也是短短的几次相处下来,让一贯不太表露出自己感情的林潇然,心里对他暗暗欣赏的地方。她想着,或许,这就是所谓年龄上的优势吧。
可是,刚走过小区靠近大门的喷水池时,远远地,林潇然就看到了江枫和他白色的车。他依然是那样开朗地笑着。一身休闲短装的他向林潇然挥了下手。林潇然心头瞬间便放下心来,看来,昨夜是自己一时想多了。现在的这样85后完全没有那样的脆弱。他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呢?林潇然依然是压抑不住自己久违的好奇心。
江枫看见林潇然走了过来,时间却是刚好不差。看来,眼前这个看起来差不多大的林潇然也和自己一样,有着极强的时间观念。“你看,又耽误你了,本来今天你是不必来的。只是。。。。。。”看着江枫给自己随手打开的车门,这次的林潇然似乎没有再思索着坐哪里,她有些轻车熟路地坐到了江枫身边的副驾上。
她越来越发现,和这个年轻男孩的相处中,自己也学会了更多地随意,可能是他的洒脱阳光,在某种程度上也影响了自己有些闭塞的心态。
坐好后,江枫一边集中着注意力在开车上,虽然路途不远,细心的林潇然还是发现他是个专注力很强的新手。“我昨天真的没想到让你还来,估计你都做好今天的安排了吧。”江枫的口气有些小小的不安,他今天的运动套装是有些深的墨黑色,这样成熟的颜色让有些娃娃脸的他穿起来,却感觉异常的和谐。平时没有显露出的浓浓的书卷气息却在这样的深色下显露无遗。这让林潇然感觉到,今天见到的这个他,才完全是一副高校教师的风范了。
“没事,我双休一般情况下也就是宅在家里。”林潇然随意地说着,她想尽量让江枫避免再提到昨天那条短信的内容。那不过是他的一个小小的遗憾,对于年轻的他来说,刚刚起步的公司业务,以后要走的路还是很长的一段。
“我其实也是,除了上完规定的课时,多余的时间除了耗费在这个还挣不到什么的小公司里,其它的都是在家里。”江枫一边说着,一边在嘴角浮起一个轻松的微笑。
“昨天,我原来是不想再给你发信息的。你一看,说实话就是那种。。。。。。”说到这里,他却停了下来,像卖个关子似地,略显调皮地对林潇然看了一眼。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玩笑却也没让林潇然惊讶。反而,彻夜放松了自己的她却接着说:“一看就是那种,比你们大了一个年龄层的成年人了,对吧?”她这样轻松地说着,脸上也浮起了一样轻松的笑。她当然知道,聪明的江枫此时如此说,不过是为了化解车内有点沉闷的气氛而已。
“不是,”江枫的车拐了个小弯,在他公司所在的这幢大写字楼前停了下来。“我觉得你一定是那种作息相当规律,计划性强的人,怕打扰到你。”他停稳好车,这才下来给林潇然打开车门,“可是,昨天在回来的车上,我真的是相当地失落,可能就第一时间想到了和你说下,抱歉。”他抬起眼来,那是一双在林潇然记忆深处的,灵活而又有些深情的眼睛。“所以,还是打搅你了,今天上午过来事也并不多。你估计一个多小时就可以结束,工作餐还是我请,行么?”
林潇然听见面前的江枫这样地说话,她的心里却是有些温暖的。不过是一个短信,自己的回复其实,更多也只是好心和客套。却让江枫这样地感动。她也抬起眼来,却没有直视这个大男孩的眼神:“没事,也就把上周打印的凭证整理下,再看下以前的一些资料。”对于江枫说的一起吃工作餐的事,她没有提及。
她知道,和这个男孩接触得越久,对于自己而言,却似乎越是有种隐隐地不安。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对他有了这种不安的感觉,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而已。“林潇然,你不是小女生了,而是过了而立之年了。”她提醒着自己。便如平常一般,用浅浅的笑容来面对着眼前的他了。
等江枫把车开到写字楼的地下车库后,两人便上了电梯。今天是周六,电梯里的人并不多,上到江枫公司的楼层时,空荡荡的电梯间里却只剩下江枫和林潇然两人了。可能是觉得有些尴尬的江枫便趁着电梯还未停,对林潇然找了个话题:“听你的口音,一定也是宜城本地人了?”
“差不多吧。”林潇然说着,眼神却无意地看着电梯厢里乏味的广告,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她向来就有点缺乏安全感的感觉。“我家人是从地方小县城七十年代招工进的宜城。他们籍贯不是这里,但是就算是在这里长大的了。”说到这里,电梯也停住了。林潇然和江枫一起出来,她又随口问了句:“那你呢,说的这么标准的普通话,我都听不出你是哪里人了?”
“这都是当教师要求的,普通话要过关。”江枫注视着林潇然,目光既不是那样游移不定,也不是让人不习惯地直视,而是那种有着放心距离的注视。他笑着回应:“我的老家是个小地方,在东港附近的三林镇,我是在那里长大的,后来大学毕业读了研究生之后,才分配到了宜城。”
“三林镇,这么巧。”思索着的林潇然不禁脱口而出,但是马上,她就发现是不是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同于平时的夸张,便又补充似地强调了下:“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老家也是那里的。听说,你们那里还是很出人才的。”她为了打破自己刚才的小小失态,多说了句。
记忆中的程平,就是三林镇的人。他曾经不无深情地和林潇然谈起过自己的老家,那里水土不错,是个难得的鱼米之乡,只是每年的梅雨季节,小镇总是要受到汛期的考验。程平以前的老家,就是在小镇的江边,很不幸的是,之前的一次百年不遇的洪水,让他的家变成一片泽国。于是,上大学前的他和家人一直是寄居在几个亲戚家的。这,也造成了年少时程平有些孤独,但是却异常上进的性格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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