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凝薇把锅铲交给一旁的楚婧然, 忙将黎晚秋推出厨房,“你一只手还伤着在这边添什么乱?”
“长这么大除了拍戏做做样子, 我几乎没进过厨房。”天之骄子黎晚秋第一次尝到了满满的失败感。“你那么会, 我以为我应该也不至于太糟糕。”她的宝藏女孩居然还会下厨,黎晚秋既感到骄傲也感到挫败。
“黎影后你在说笑么?我会的东西多着呢, 你怎么可能也都会?”施凝薇说道。
黎晚秋扬起了眉梢笑道,“对,你还会唱歌。”
“唱歌”二字有一瞬间将施凝薇带回了四年前异国酒吧的那几个夜晚, 她因唱歌结识了黎晚秋, 继而对她动心,恍然如隔世。但也只是一瞬间,施凝薇很快就冷下了眼眸, 对着黎晚秋淡然道, “把手给我看看, 有没有被盘子割伤。”
黎晚秋忙把手背到身后, 不自然地看了施凝薇一眼, 而后拼命摇头, “没有。”
演技精湛的双料影后,此刻在施凝薇面前却蹩脚得连十八线小明星都不如。施凝薇看了她一眼而后不动声色地绕到她身旁, 抓起了黎晚秋的手腕,果然在她的右手拇指看到了伤口。伤口不深,但已经在流血。
想起黎晚秋左手的伤, 施凝薇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真的很讨厌血红这种颜色。
见施凝薇一直板着脸, 黎晚秋忙假装若无其事说道, “这只是小伤,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伤口。我自己处理下就好,你去炒菜吧。”
施凝薇瞪了她一眼,“去沙发坐着。”黎晚秋被瞪得有些心虚,忙乖乖去沙发坐好。施凝薇转身去书房取来医药箱,来到黎晚秋身旁后便把里头的消毒水、棉签、纱布等拿了出来。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想到她的宝藏女孩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她黎晚秋洗个盘子都能把盘子打碎还割伤了自己的手,黎晚秋更觉受挫。
施凝薇没有理她,用棉签沾了消毒水便开始给黎晚秋清洗伤口,消毒水的刺激让黎晚秋倒吸了一口气,施凝薇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黎晚秋你左手伤还没好又迫不及待把右手弄伤,你到底想我给你洗澡洗到什么时候?”
“……你还会帮我洗澡么?”黎晚秋小心翼翼问道,而后赶紧道歉,“昨晚是我不对,我有点儿失控。以后保证不会了。”
“你还敢说?”施凝薇烦躁地瞪了哪壶不该提哪壶的黎晚秋一眼,“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哦……”黎晚秋赶紧乖乖地抿紧嘴。黎晚秋发现施凝薇对自己口气是暴躁,但那给自己清洗伤口的力度却是温柔的,她下意识又把垂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那耳朵是粉嫩的。黎晚秋开心地扬起嘴角,压根感觉不到手上的伤了。她的宝藏女孩其实就是嘴硬心软。
黎晚秋和施凝薇独处太过忘我,以至于都没发现司冉言都在一旁站了好一会了。趁她们没有发现,司冉言赶紧蹑手蹑脚离开,回到厨房。原来不是自己在干着急,她们俩明明就是两情相悦嘛。司冉言终于放心了。
之后煮完吃完后已经晚上九点。司冉言继续留在施凝薇家,楚婧然和黎晚秋再坐一会便打算告辞。
“楚姐姐,晚上有消息我再联系你。”司冉言对楚婧然说道,她说的是和司徒姌妍取得心声交流的事。楚婧然点点头,“好。我明早再来接你。”
另一边施凝薇看着黎晚秋又看了会她两只受伤的手,欲言又止。黎晚秋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直接回她,“放心,我今晚可以不洗澡。”
“不洗你不是会睡不着吗?”施凝薇蹙着眉说道。黎晚秋因她这句话心头一暖,原来自己说过的话她都记得,而且还当真的。黎晚秋开心道:“有你的关心,我今晚定能睡个香甜的觉。”
感觉一旁的楚婧然和司冉言都盯着她们看了,施凝薇忙下逐客令,“那行,晚安了黎影后。”
“晚安,明晚见。”黎晚秋看着施凝薇,温柔地说道,见施凝薇因她说到“明晚见”三个字又蹙起了眉,黎晚秋继续说道,“今晚不洗明晚肯定得洗了,不然真会睡不着了。”
“……”此话一出,施凝薇只能又赏黎晚秋一记白眼,而后和楚婧然打过招呼后便拉司冉言回房,关门落锁,干脆利落。
司冉言瞧着自家堂姐面红耳赤样不由向楚婧然发了条短信,“楚姐姐,她们说的洗澡是怎么回事?我姐进门后脸红了。哎呀我今晚是不是不该留下,破坏了她和晚秋姐的大‘好’事~”
楚婧然收到司冉言发来的信息时还在电梯里面。看着备注着“小公主”的信息,楚婧然好不容易压制着的悲伤情绪刹那间涌上心头,她撑着电梯墙面才不至于摔倒。
“小然,你怎么了?”黎晚秋见她脸色抱恙不由关切问道。楚婧然忙压下差点让她昏厥的情绪对黎晚秋摇摇头,“没事,可能有点累而已。”
“既然这样你待会不用送我回去了。我会叫人来接我。”黎晚秋说道。楚婧然还是摇了摇头,“我没事了晚秋姐,反正顺路,你如果叫人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司冉言刚给我发了信息,我回下她。”
楚婧然看完司冉言的信息,发现她想八卦黎晚秋和施凝薇的感情,但她此刻心里头苦得很,一点也不想八卦别人的感情,所以她最终简短地回道,“小孩子别多想。”
司冉言不高兴了,“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早过18,快19了,我可是大人。言归正传,是不是就是晚秋姐手受伤,不便碰水,堂姐帮她洗澡呢?”
楚婧然没回,司冉言继续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哎哟,你们大人真会玩~”看来黎晚秋和她堂姐已经不需要她这个神助手撮合了。
楚婧然这回倒是回得很快,“刚刚谁说自己也是大人了呢?”
“……”楚姐姐真不爽快,一直和她兜圈子。司冉言发了个翻眼、吐舌头的表情过去。楚婧然没再回了。
*
楚婧然送黎晚秋回去后再回家,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在外头人多,楚婧然只是偶尔感到落寞,但一回家,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楚婧然感到了排山倒海般的孤寂感,那感觉让她险些窒息,她慌忙打开了灯。可灯光亮堂,触目所及都带着小公主的身影,楚婧然心如被碾压般的疼。她有些跌跌撞撞走到了茶几旁,拿起了司徒姌妍喝过的马克杯,她抱着杯子又失魂落魄地进了卧室,浴室里面司徒姌妍的洗漱用品又刺得楚婧然眼睛酸疼。
眼泪开始在那双桃花眼中积蓄,神色凄然,我见犹怜。哪怕从小单亲,经常受到排挤、欺负,楚婧然从来没掉过一次泪,直到她的母亲许嘉过世,楚婧然感觉天塌一般,哭晕过。但之后她几乎没再哭过,也哭不出来了。甚至于她越加的孤僻自闭,也不再轻易对谁敞开心扉,更别说和人谈恋爱了。
不想开始,不敢开始,因为害怕失去……
楚婧然咬着唇瓣,忍住泪,跌坐到了床上,她伸手抚摸着司徒姌妍平时睡的床位,被褥、枕头似乎还留有她的味道。
可她人呢?那一缕芳魂此刻又在哪里?
“你就这么来了,而现在,又这么走了。”泪终于如泄闸的洪水倾巢而出,楚婧然抱着司徒姌妍睡过的枕头,任泪汪洋,浸湿枕巾。
司徒姌妍走得太过突然,楚婧然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时隔多年,她又感觉到了天塌一般的绝望。如果注定要走,你为何又要出现?
“回来吧,姌妍。我求你,回来吧……”
你为什么要问我会不会喜欢上女子?
你是不是也喜欢上我了呢?
回来吧,小公主。我也喜欢你……
司冉言说你和她心声交流过了,
这是希望还是会让我再一次失望?
我想你,好想你,司徒姌妍,你回来吧……
夜落无声,唯一那一声声啜泣声回荡在此刻略显空荡的房间中。
*
楚婧然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直到她被噩梦惊醒,才惺忪转醒,头疼得快要炸开,喉咙也撕裂般疼。
窗外天边已翻起鱼肚白,楚婧然想起要带司冉言去见张奶奶,于是按着青筋暴跳的太阳穴,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洗漱,洗漱后喝了一大罐的水才出门。
见到司冉言后,楚婧然开口问道的就是,“你有联系上小公主吗?”
司冉言坐上车后,抱歉地看着楚婧然,摇了摇头。“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希望再次转为失望,楚婧然感觉心口堵得难受。
“楚姐姐,要不我来开车?”司冉言担心地看着此刻脸色虚白如一张纸般的楚婧然。
楚婧然看向她,想起司冉言就是因为开车才坠河出事,她摇了摇头,“我缓一下就好。”司冉言应了一声后乖巧地坐在一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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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楚婧然是她心目中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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