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兰给石毅打电话时，石毅在会所和几个人正谈事。

　　他的把手机调了静音放在包里。压根就不想接电话，谁来的电话都不听。

　　“石厅，老厅长即将离任，您得抓点紧了！”办公室主任罗文说。

　　​石厅长不吱声，慢慢地喝着茶，听他们几个在聊。因为涉及到自己的前程，目前没有任何风声，他很谨慎。

　　石毅说：“干部的人事任免，自有组织上安排，我们用不着操心！”

　　石毅把茶杯拿起，喝了一口又放回去，在茶壶里续上水，热水在茶杯里渐凉，茶香在房间里飘着。石毅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老厅长即将离任，三个副厅长中，到底谁会接替老厅长的位置？所有人都很期待，这成了国土厅目前的最大的事。

　　跟石毅亲近的几个中层，表现得很热切，也很活泛，经常聚在一起。

　　“石厅长，您得加油啊，我们都支持你！”

　　说话的是人事处长罗平。他和大刘都是石毅一手提拔的，自然都跟石厅亲近些。

　　大刘说，“石厅，咱这回要一鼓作气，你得抓住机会。我们几个应该做点什么，为石厅的升迁加油。”

　　大刘被提拔为处长后，人活泛了许多，不像以前那么木讷了。后知后觉的他，没想到升职为副处后，工作积极努力表现好，群众们对他的反映也好。两年后，不知不觉转为副处。

　　大刘对石毅感恩，对他很忠心。他当然知道，下一个升迁关口，对石厅长是很重要的。三个副厅长，石厅年龄最小，未来还有更大的空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刘懂得，石厅只有站到前面去，他也能跟着沾光。

　　“干部的提拔和任免，不是我们主观上想怎么样，就能怎样的。上级领导会进行选择，对我们或其他的人有个考核考察，最后，会定下来的。上级领导说什么，我们就怎么做。”石厅长慢慢地说。

　　大刘说：“石厅，干部选拔的程序是这样。上面的领导说的，我们得听。但是，咱们也不能这么被动等待。我们为石厅长可以做些事，制造点影响，让石厅的风头盖过其他几位。老丁，我们能不能这样，搞几场活动。咱们领导有哪些优点，特长啊，这些东西我们都找出来，我在网上给他宣传宣传。大家登录网站，尽量多发言，为石厅制造点声势。你们看这样可好？”

　　“在我们公共平台宣扬？这样不好，”石毅说：“千万不能过火，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石厅，咱公共平台几位候选人的资料都会放的。每位候选人是平等地被介绍的，当然不适合大张旗鼓去宣传。我准备在别的平台宣传，有人关注有点击，石厅，您的综合素质排名，能提上去。我有分寸的！”大刘使劲点头说。

　　他们在这里聊了很久，接近凌晨时分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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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石毅表面上看着挺平静，内心其实很紧张，想得太多，实在太疲劳了。

　　一个男人，一生能有几次重要的升迁机会？

　　许多人终其一生，都在原地踏步。

　　这种机会不会多，他当然想往前！

　　如果能够从副厅准正，成为正厅一级，就是他仕途生涯的开始。

　　古人讲“五子登科”，金榜题名后，登上仕途，然后博仕途。为上位，多少人拼得你死我活。他当然知道，里面有很多事，是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的。

　　在这个和平年代，很少有人有什么显赫的功绩，那看到都是经济直观数据。这几年，他自认为一心扑在工作上，呕心沥血，一直不想被别人比下去。

　　在岗位上做了这许多，他还差最后一步，谁又会甘心情愿，拱手让与人呢？

　　他的内心很不平静，外人看不出来。心里，一股焦灼感就像沸腾的热油，在翻腾着……

　　“你也别想太多了，凡事尽力就好！”

　　石毅回头看，会说话的会所老板王艳，不知什么时候悄声进来，站在了他身后。

　　“噢，你来了？”

　　“我进来好几分钟了，你想问题太专注了，完全没感觉到我进来吧！”

　　石毅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是啊，这么晚了，让你跟着费心了。我这就走！”

　　“石哥，今天就住这吧，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你来，我开心；你走，你等候。不过，这段时间，你太劳累了。”王艳的一双纤纤玉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压着。

　　她的温柔体贴，石毅感到很放松。疲惫的心，慢慢放轻松。身体也不那么酸涩，觉得舒服多了。

　　这女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对他很是满意。

　　“嗯，我很想留下来……，但，我还得回去！”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不能出一点纰漏，不能出现任何不好的说辞。他想，还是过了这关，再说别的。

　　石毅托起她的手，轻轻拍一拍，“谢谢你啊，让你替我担忧了。这个时候，你我都得要小心！一会儿我回家了，你也早点休息啊，别工作得太晚！”

　　“好的，这样，……我送你吧！”女人很听他的，她默默穿上衣服，跟在他后面。

　　“一会，你回哪里呢？”女人小心地问。

　　“回我爸妈那里！”

　　女人很高兴，拿上车钥匙，准备去送他。

　　“不要出来了，很晚了。我打车就回去了！我爸妈在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太晚了，老两口也不睡，会一直坐在那等的，你也早点休息吧！”他的声音很温和，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用劲捏了捏，又放下。

　　“嗯，好的，你万事小心！”女人低下头，为他整理衣服，轻轻地对他耳语。

　　“好！”

　　眼前的她温婉可人，一举一动都是情。

　　遇上她，自然而然就有了好感。相处后，更觉是世间少有的佳人。

　　对石毅来说，有这样的红粉知己是幸运的，他希望能跟她一起长长久久；

　　他已经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人，望眼欲穿地等他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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