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瑜回到了家,家里没人,老刘大概去店子里了,老陆应该去镇上的中学镇守门卫室了。
她早就打电话说今天要回来的,家里也太冷清了点吧,这待遇……未免太寒酸了吧,好歹她也是堂堂家里的宝吧!
她慢悠悠的端出老刘给她留在锅子里的饭菜,边吃边盘算着晚上的行动。
吃过饭后,她看了看时间,不过下午四点,她搞了洗漱,躺在床上,等老刘回家。
日暮时分,老刘和老陆回来了,老刘脸上洋溢着笑容,两人还在谈论着三饼五条的。
原来……他们下午是去打牌了,老刘定是赢了钱了。
他们高兴了更好。
“爸妈,你们回来了。”
“天瑜啊,你回来了,吃了饭吗?”
“谢谢最美丽的妈妈的关心,我吃了。”
老陆手里提着不少菜,老刘也准备往厨房走去,她准备弄晚饭了。
她吞了吞口水,又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老刘说:“怎么了天瑜,你出去参加个婚礼还感冒了?”
“没有,妈。”
天瑜鼓足了劲,将在心中演练了好几遍的话说了出口,她说:“爸妈,你们先别忙,我……有事对你们说。”
见她说的一本正经,老陆停了下来,而老刘则漫不经心地说:“什么事?”
在老刘眼中,仿佛她从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爸,妈,我不想嫁给曾懿。”
老刘黑着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说:“你说什么?”
“我不想嫁给曾懿。”
老陆原本是要听她好好说什么正事的,她话一说出口,老陆就急忙对老刘说:“老婆,你好好开导这没心眼的孩子,晚饭就交给我吧。”
老陆进了厨房,老刘沉着脸说:“是他有什么不好吗?他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他没有什么不好,但我也不知道他哪儿好。”
老刘把对付敌人的架势都拿了出来,她可是看过《孙子兵法》的人,深切的体会了‘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道理。
老刘语重心长的说:“天瑜啊,曾懿算是不错的了,有固定工作,有车有房,李阿姨人也不错,她退休在家,到时候还能给你带孩子,关键是人家曾懿不嫌弃咱们,能一心一意对你好,这样的男人现在不多了啊,隔壁老章可巴巴地盼着曾懿能看上他们家女儿呢,你要是一犹豫,这男人就得被别人抢走了!”
天瑜不屑:“抢走就抢走,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
老刘有些无奈,应付起天瑜这样耍赖的做法真是有点力不从心,小时候天瑜只是爱吵闹,爱打架,爱争强好胜,但是她从来不叛逆,如今,她二十六了,青春期早已经过了,难道叛逆期才刚刚开始?
她的神啊,她也得招架啊,谁让她是熊孩子她妈呢。
“天瑜,你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看上别的男人了?”
老刘心中有些担忧,如果天瑜真的另有所属,那她这个做妈的确实不能够强求了,毕竟孩子的幸福是第一的。只是曾懿和老李那儿就说不过去了,老李定当以为她们家是有意羞辱的,免不了两家要撕破脸皮,对面不识了。
天瑜真想对老刘撒谎说:我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这样老刘就不会东问西问了,但她仔细想了想,算了,还是别把老刘气懵或者气晕了吧。
老刘毕竟是她亲妈。
“没有,妈,我真的不嫁,就算这辈子要我孤独终老我也不嫁。”
顿时,老刘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把老刘气哭了。
老刘悲悲戚戚地说:“天瑜,那可不行,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妈知道你自小就比别人看的长远,让你在这小镇里是把你困住了,可爸爸妈妈都老了,快六十了都还没有抱上外孙,要是我们万一哪一天就不在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你要是嫁了人,好歹也算有点寄托,曾懿也是不错的人,你嫁给他,不吃亏啊天瑜。况且妈都收了聘礼,如果你不嫁,你爸和我今后还怎么在这镇上立足呢?算妈求你了,别再让自己受累了好吗?找个坚实的肩膀靠一靠吧。”
原来箭在弦上,早已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
天瑜望了一眼老刘,老泪纵横。
她知道,老刘不过是深谙她的个性,算准了她定会吃软不吃硬,所以才会演戏演的如此传神。
可老刘黑头发里藏着白头发并不是假的,曾经风华绝代的脸上有了不少皱纹不是假的,想要抱外孙也不是假的。
厨房里传来细微声响,她知道老陆也在暗中细听动静。
她知道,她不小了,父母正在逐渐老去。
他们都殷切地期盼她能马上嫁出去。
作为子女,她该背着自己的良心成全父母的心愿,哪怕她因爱而不得而心痛如绞,也要让父母喜笑颜开。
可是大家都得偿所愿了,那她呢?谁来在乎她的感受?谁来为她擦拭血淋淋的心?
自记事以来,她就没见过老刘掉眼泪,如今,她把老刘气哭了,她也没有脸皮再谈拒绝,况且她没有不嫁的理由。
对于秦玦,她不能够做到牺牲一切去追寻和他的爱情,她要考虑的东西太多,没有了秦玦,最多就是抽去了她的灵魂,她的生活从此一潭死水,再无生机,可如果让父母难以立足或受到伤害,就像心上长了毒瘤,她将良心不安,她便是一个无用之人。
所以天瑜只能无声冲进屋子里,狠狠地摔上门,然后沉默不语,没有流泪,没有抗拒。
只是自此以后,她再也不谈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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