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卓仿佛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对...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你一定....一定要等着....宋哥过来。”
说完这句话后,陆北卓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口气,脑袋一歪,倒在了白简星的肩膀上。
陈世尧过来,嫌弃的瞥了一眼他:“那么容易就死了?”
白简星抹了抹眼泪,轻轻地把陆北卓放在地上,站起来:“你满意了吧”
陈世尧递过去一副手铐,白简星知道他这是怕自己跑了,也没有异议,拿出来乖乖的给自己拷上。
“看来枪真是个好东西,打几枪就知道老实了。”
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白简星冷着声音说:“可以走了吧?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陈世尧把她带了顶楼的平台上,出了这扇门,白简星才发现原来自己和陆北卓之前一直在一栋废弃的民宅里,那民宅本来就位处偏僻,现在也快要拆了,成了一栋危楼,更是没人往这边来。光从外面打眼一看就觉得摇摇欲坠,像快要塌了一样。
不光是楼,连天气也开始转向了晦涩,灰蒙蒙的天不动声色的展示着它的孤傲,白简星的头顶上暂时还是一片清透的蓝,可是再往远方眺去,那里已经像大军压境班的沉闷下来,暗淡与鲜亮交叠辉映。
这民宅虽然已经建成很长时间了,可楼层却不矮,白简星站到那里往下看了看便感到一阵晕眩。
陈世尧也没好到那里处,阴沉沉的看着自己的腿。
一双已经不能走路的腿,永远站不起来的腿,在这种时候大大拖了后腿。
白简星还没来得及疑惑原来跟在他身边的人都去哪里了的时候,陈世尧忽然又向她这边走来了。
“你要干什么?”
陈世尧拽过她的手腕,解开了手铐,却没有松开她,他把其中一只手铐拷在了墙边的水管上,另一只依旧拷在她手上,这下白简星只能被拷在这里,哪也去不了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白简星不敢挣扎,一挣扎,她手腕那处薄薄的肉皮就被磨得生疼。
“这全都是拜你男人所赐。”陈世瑶毕竟腿脚不方便,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又捂着腿到旁边喘着粗气去了,歇了歇又继续说道,“他竟敢让人毁了陈家茶楼。”
茶楼里有多少东西是他多年来的心血,就被他这么轻易的毁了,同时也让他意识到,原来之前宋朝安不是没办法对他下手,而是一直懒得下手。
“你还在我手里呢,他就敢这么做,呵呵,白简星,看来他根本不在乎你啊。”
这种时候,他也只能用语言刺激白简星了,可白简星根本不会把他的话听进去。
如果真如陈世尧所说,那看来宋朝安已经知道这次的绑架是陈世尧所为了。
“陈世尧,你早该得到这个下场。那个茶楼在你手里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意义,如果继续存在,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你懂什么?”陈世尧恶狠狠的打断她,“我爷爷把什么都给了你,我什么都没有”
他忽然从轮椅上一跃而起,掐住了白简星的脖子。
“告诉我,他给你的那张秘方呢,到底在哪里,还有他其他的产业呢,都还给我!”
白简星被他掐的说不出话来,大脑开始胀痛起来,可她还是费力的吐出了几个字。
“没有....秘方”
“你撒谎”
陈世尧松开她,眼里是癫狂:“怎么可能没有秘方,他的遗嘱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她把这一生中的心血集结都写在了这张秘方里,我需要秘方,给我,我才是他的亲孙子。我才是最有权利拥有这张秘方的人。”
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了,必须拿到这张秘方,也许才可以重新东山再起。
他知道外界也有很多人觊觎这张秘方,凭他爷爷生前的名声,谁又不想要他的心血呢。
白简星说没有秘方,他当然不可能信,他只以为是白简星想私藏这张秘方,或者是想把秘方给宋朝安。
“白简星,我们来做个交易,你给我这张秘方,我把你放了,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我们才是最应该合作的人,只要我们齐心......”
“你当初就是用这些交易来诱惑刘佳薇的吗?”
他打断了陈世尧的滔滔不绝。
他的脸色果然变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提到了这个名字。
“你提她做什么?”
“我觉得他很可怜,轻信了你这种人的话。”
“可怜?我可是把她想要的都给他了。”陈世尧冷哼一声。
“她想要的?你真的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吗?”
陈世尧用警惕的目光扫了她一眼:“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别人?你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招,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把秘方给我。”
白简星叹了口气:“我已经说了,根本没有秘方。”
此时他们头顶上方的天气已经全部灰了下来,只是不知为什么迟迟的落不下雨滴,就像白简星此时的心里,一把刀子就这么晃悠悠地吊在她的心头,悬而未决。
她的声音悠长的像是从上个世纪缓缓传递而来。
“陈爷爷很早之前就看清了你的秉性,他害怕把东西留给你会造成祸端,所以他把这一切都留给了我,希望我能督促着你,在你心性变好的时候再把东西重新交给你,可是没有想到,你却在那条路上越走越歪,其实这也怪我,并没有做到陈师傅的遗嘱,好好看着你。”
“你是在跟我说我爷爷有多不喜欢我吗,这不用你来提醒,也少在这里跟我说些有的没的,赶紧把秘方给我。”
谁又愿意听到自己的亲人不喜自己呢,陈世尧目眦欲裂,看着下一步的动作竟又像要重新掐上白简星的脖子。
“你如果真的想知道那张秘方里的内容,好,我告诉你。”白简星平静地看着他,“不过就是一句话,学艺之前先学德,你没有做到,陈爷爷的那些产业我也不可能给你。”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不可能,那张秘方怎么可能就只有一句话,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就是不想让我拿到那张秘方。”
说着,陈世尧伸出手就朝她扑了过去。
宋朝安踹开那扇门的时候,浓厚的血腥味立马冲进了他的鼻腔。
房间中央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不知死活。
宋朝安眼睛一眯,当即跑了过去。
满脸的血迹依旧难掩那人的面貌,只不过在没有了往常的神采飞扬,而是一片死寂的惨白。
宋朝安单膝蹲下,快速检查了一遍,肩膀上两处枪伤,胸膛上两处枪伤,不过看样子都没有危及到心脏,只是现在有失血过多的危险。
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好,虽然气息微弱,可他还活着。
后面的人跑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
“七哥这是怎么了?”
宋朝安站直身子,看了一眼屋内,除了陆北卓没有别人了,白简星已经不在这里了。
“叫人先把他送出去,带医生过来,务必要留住他的命。”宋朝安眼睛一压,戾气就溢出来了,“如果没保住他的命,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眼下这种情况只能确定陈世尧手中一定有枪,而白简星又不在这里,很大的可能性是被陈世尧带走了。
连陆北卓都被他伤成这个样子,那白简星跟着他走......
“把刘佳薇带过来。”
刘佳薇看到屋内属于陆北卓的一摊血迹时也惊呆了。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宋朝安懒得跟她废话:“给陈世尧打电话。”
“说,说什么?”
宋朝安冷冷的一眼瞥过去,刘佳薇立马不敢说话了,掏出手机来给陈世尧拨去了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晰,随着时间流逝,陈世尧始终没有接电话,而刘佳薇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因为宋朝安脸上的表情已经越来越不耐。
终于,在电话快要被自动挂断的时候陈世尧接通了电话。
那边的语气很不好,说话间还伴着猎猎的风:“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刘佳薇小心地看了眼宋朝安,开口说道:“你现在在哪里?”
“找我有事?”
“没有....那个....我听说你带了一批人出去,所以想问问....”
那边的语气讥讽起来:“刘佳薇,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的事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他就扣断了电话,刘佳薇拿着手机传惴惴不安的看着宋朝安,宋朝安没有理她,只是扬了扬头,冷声问:“怎么样了?”
“宋哥,搞定了,已经定位到他的位置了,似乎.....就在咱们附近”那人又确定了一下,喊道,“没错,宋哥,就在咱们楼上”
刘佳薇不敢置信的语气:“你们......你们在他的手机里装了追踪器?这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有机会?
可他看着宋朝安面无表情的脸,又觉得什么事在这个男人身上都是有可能的。
眼看宋朝安就要走,刘佳薇拉住他:“等等,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不会反悔吧,你真的会让我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并且不会让其他人来打扰我对吧”
宋朝安扫了一眼手臂,她便立马像被电到一般地弹了起来,缩回了手。
“我不会反悔,前提是你以后都会离简星远一点,你不去打扰她,就没人会来打扰你”
“那.....你准备把陈世尧怎么样?”
宋朝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就算他没有绑架简星,以他做过的那些是真能保自己安然无恙吗?”
刘佳薇的脑袋慢慢低了下去。
陈世尧扣断电话,并没有把手机放回兜里,而是盯着它盯了好久,然后看了眼地上的白简星。
白简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警惕的望着他。
刚才陈世尧就像发疯了一般的掐住她,不是这个突然而来的电话,她也许真的要被他掐死了。
只不过这两人的平静没有再维持多久,打断他们两个人的是轰然大开的门,楼顶的门被踹开,陈世尧立马像那边看去,看到来人时,他并不意外,笑了起来:“宋总,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找到这里。”
宋朝安缓缓走近:“那还是要多亏你刚才接的那通电话。”
电话?陈世尧面色阴沉的看了眼手机,这才明白过来刘佳薇已经跟他们是一伙的了,一扬手就把手机扔了出去。
“连她都要背叛我。”
宋朝安已经看到了被拷在角落里的白简星,当机立断的就走了过来。
“宋总,做事情可要考虑清楚后果。”
看着那黑漆漆的枪口,宋朝安止步了,站在离他们不到五步远的地方。
“头一次见陈老板握枪,看来真是被逼到绝境了。”
陈世尧只看不惯到了这种时候宋朝安说话竟然还能那么轻松。
“宋总,我成这个样子可都是要感谢你。”他说着感谢,嘴角却狰狞。
宋朝安依旧很淡然:“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用感谢我”
陈世尧笑了笑,忽然他的枪口一转,指向了白简星,宋朝安的表情立马变了。
“我以为宋总会一直这么运筹帷幄呢,啧啧啧,有了软肋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宋朝安又走近一步:“你要是胆敢伤害她,我发誓会让你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陈世尧把枪又往前推了一步,直直的顶到了白简星的太阳穴上。
“你以为到了这一步我还会有安宁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苦心经营的势力被宋朝安轻轻松松的就给挤破了,辛苦控制起来的棋子也没有一个能威胁的了他,他被逼到这种地步下绑架了白简星,可宋朝安转手就封了他的茶楼。
心里越想越愤懑,连带着对宋朝安和白简星的气,他拉下了保险栓。
“反正你们也不会让我东山再起了,那我就拉着你陪葬吧,就算斗不过宋朝安,能让我看到他伤心欲绝的表情也算好的。”
白简星从刚才宋朝安过来的时候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这个男人跟以前一样,总是披星戴月地从天而降,让她的心硬不起来。
可现在,她就要死了吗。
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可却没有等来疼痛,而是两声急促的大喊。
“不要——”
其中一个声音,她很清楚,是来自于宋朝安的。
可另一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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