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勇抱着妈妈的相片在爷爷的灵堂里哭喊着。

　　很快，灵堂里聚集了一群穿着孝服的肖家亲属，他们好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围在肖勇身边，软言细语地劝着。

　　肖勇的脸挂满泪水。

　　灵堂里，肖勇的吼闹声和哀乐声混在一起，再加上一边抹泪一边劝解的亲朋好友，肖勇爸爸感觉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尴尬。

　　他满脸通红，怒气横生，忽地站了起来，一个箭步跨过去，双手用力地拨开围在肖勇身边拉拉扯扯的亲朋好友。

　　肖勇看见爸爸冲向他时，他含泪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爸爸一把抢过贴在肖勇胸前的相片，用尽全身力气，拿出了行凶般的胆量，把相片扯了个粉碎，扬在了空中。

　　碎片像雪花一般飘落在爷爷的灵堂里。

　　肖勇爸爸的眉毛抖动得像是发出了声音：“这个女人和肖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肖勇的心碎了一地，他盯着一地的碎片，眼睛像野猫一样的发亮：“谁说她和肖家没有关系，她是我妈妈。”

　　肖勇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的悸动，脑袋像被什么东西给压着，快要破裂了。

　　愤怒使肖勇爸爸全身绷硬得像块石头，他的脸爆炸似地发红，像一星火落在一盆汽油上：“她才是你在肖家的妈妈。”

　　肖勇的爸爸浑身一颤，唇齿间蹦出了“薇薇”两个字时，他的牙齿发出了咯咯的响声。

　　他沉着脸，用手指着身穿孝服，跪在灵堂里一声不吭的薇薇阿姨。

　　薇薇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擅长察言观色，但凡是和肖勇妈妈有关的事，她从不插言，也不干涉，心平气和地保持着沉默。

　　整个闹哄哄的灵堂里，她是最安静的。

　　当薇薇看见肖勇爸爸用手指着她，眼里冒着怒火，那火焰比炉火还旺时，她故意避开了肖勇爸爸的眼神。

　　肖勇和亲朋好友们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薇薇时，她穿着孝服，跪在灵堂一侧，低着头，依旧保持着沉默。

　　肖勇把一地的碎片和薇薇阿姨做了一个比较，他摇了摇头，“妈妈”两个字重得如秤砣一般留在他发颤的嘴唇边，怎么也叫不出囗。

　　肖勇的爸爸瘫坐在灵堂里的垫子上，目光呆滞，就像中了煤气的人一样，仿佛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肖勇还是觉得把薇薇叫阿姨比较好。

　　薇薇她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她有她自己的儿子。

　　说完这段经历后，肖勇脸上的怒气散了几分：“上大学时，我把爸爸每个月寄给我的生活费节省了一部分，攒足路费，去了一趟妈妈的娘家，外公和姥姥相继去世了，舅舅说，我妈妈出去打工后，就和家里人失去了联系，她是否结婚?是否有孩子?没有人知道。”

　　圣谢玉迟疑了片刻，心底呼地翻起一股焦急，她搓着双手，深吸了一囗气：“你介绍你自己了吗?你确定那是你妈妈的娘家吗?”

　　肖勇严肃地说：“我在舅舅家看见了妈妈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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