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出饭馆时，黑洞洞的天空像口锅似的扣住了黄三强和圣谢玉。

　　那个夜，黄三强告诉圣谢玉，痛苦和磨难是人生的一部分，生活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要自己去争取和奋斗。

　　两个月后，天气变得干冷干冷，一场大火，把杏花村燃烧的沸腾起来。

　　村委会的办公室里挤满了人。

　　“像你这样的学历是没有资格在图书馆里当图书管理员的，把图书馆的门钥匙交给你的时候，我这心里就不踏实，果然……”黄三强涨红着脸，用手掌在桌面上“砰砰”地拍着，拍了几分钟又用手指着燕子的鼻尖，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不留情面地训斥着。

　　燕子的头发很乱，两条大辫子毛茸茸地坠在脑后，感觉像是个累赘，她的脸色红里透着紫，两只眼睛里装满了委屈，泪水把她的眼睛冲刷的很亮：“我也不知道我会睡着，睡着后会把手里的书掉在电炉子上，书燃烧起来后，火焰又窜上旁边的报纸栏，肆无忌惮地烧起来，三个书柜和书柜里的书全被烧毁了。”

　　“这些书都是圣谢玉的同学朱文成千挑细选的，尤其是文史哲类的图书，文化底蕴和内涵都很深厚，可惜被你弄成这样。”黄三强的叹息声里带着无法言表的惋惜，他无奈地摊开双手，气得顿在一旁。

　　“我是有过失，但我也有成绩，咱村这图书馆就一间房，三个书柜，五个报纸栏，两张小圆桌，十几个凳子，这么简陋的条件，乡亲们宁可在家看手机，也不愿意到这里来阅读，黄村长，我说得是不是事实?”燕子刚离开救火现场，她身上还散发着纸灰的气味。

　　“图书馆建立起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你挨家挨户的宣传阅读纸质书给人们带来的好处，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图书馆变成了村民们最喜欢的地方，说明你的宣传工作做的很扎实，很成功。”黄三强说。

　　“把我的功和我的过比较比较。”燕子心虚地低下了头。

　　静默了片刻，村委会办公室里挤满的人群中开始沸腾。

　　“黄村长，把图书管理员换了吧，燕子坐在火炉旁，把书摊在腿面上，一边悠闲地烤着火，一边看着书里的热闹，有时还嗑瓜子，她就不是个管理书的材料。”

　　“我觉得这场大火，图书管理员的确有责任，但是防火设备和防火措施不完善也不完备，村委会也有责任。”

　　“这么大的事，不能让燕子一个人担责任，幸亏那窗户和书柜在一面墙上，火焰卷着黑烟从窗户里涌出后，被路过的人及时发现，燕子才免遭了一难，保住了性命。”

　　“就是，你说万一燕子和那堆书一样，都被烧成了灰，那这会找谁追究责任去?”

　　“黄村长，你消消气，书烧没了就没了，书没了还能买，人要是没了，那可没地方买。”

　　“让捐书的人再捐几柜子书呗。”

　　……

　　你一言，他一语，黄三强感觉他的耳朵眼都快要被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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