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暗啦
老父亲突然词穷, 然后猛地仰头灌了一杯白酒入喉。
接下来的问题都由杭美玉代劳,因为还没到那步,杭美玉也没好问沈司岚家里的情况, 只问了些有关他自己的个人问题。
沈司岚一一答了,哪怕是“你早上一般几点起”这样的无聊问题都答了。
“如果没有课或者工作的话会起得晚一些。”
杭美玉点点头:“我们穗穗也是,周末就爱睡懒觉,早饭都不吃。”
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这个习惯,一觉睡到大中午, 早饭直接省略。
穗家这两个崽都有这个坏习惯。
“没事的时候多睡会儿我也没意见, ”杭美玉语重心长地说, “关键是早饭一定要吃,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沈司岚点点头。
穗峥嵘却觉得妻子有些多管闲事, 管他管嘉澍管穗穗就罢了, 人家第一次上门, 就管起人家吃不吃早饭来了。
“你一直纠结早饭这个问题干什么,”穗峥嵘叹气,“人家只是说起得晚, 又没说不吃早饭。”
杭美玉一副“你懂什么”的样子, 说:“我提醒司岚也是希望他能帮我管着穗穗啊, 以后早上穗穗起不来他起得早一些可以叫穗穗起床吃早饭。”
沈司岚微怔。
穗杏夹菜的筷子突然顿住了。
杭嘉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穗峥嵘连忙反驳妻子的话:“他们现在还在住寝室,你想什么呢。”
杭美玉说:“我说以后啊。”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穗峥嵘打断话题,语气不怎么好地对穗杏说,“又不是没家回,你毕业工作了也可以住家里。”
穗杏脸一红, 乖巧点头。
穗峥嵘这才满意的嗯了声。
杭嘉澍偷偷勾了勾唇, 不怀好意的往沈司岚碗里丢了块想喷喷的红烧肉。
杭美玉无语, 小声吐槽:“你看你那老父亲样。”
=杭美玉的问话还没有结束。
到最后杭问完了,她颇为满意的对沈司岚说:“其实阿姨第一次看你,就觉得你是好孩子。”
沈司岚顿几秒,礼貌说:“谢谢阿姨。”
“你长得很好看啊,”杭美玉说,“你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沈司岚再次沉默,回:“妈妈。”
“那你妈妈一定也很漂亮吧?”杭美玉说。
沈司岚心里隐隐清楚了些什么。
这位杭姓女士,跟她女儿一个德性。
沈司岚挑眉,笑着说:“没有阿姨你漂亮。”
果然直击命门,杭美玉捂脸,语气暗爽:“哎呀你太客气了。”
穗峥嵘面无表情的起身:“我再去拿瓶酒过来。”
这顿饭吃完后,沈司岚饭没吃多少,喝进肚子里的酒倒是创下了新纪录。
穗杏一家人也看不出来他到底醉不醉,醉态是有的,脸也有些红,目光涣散,但是没发酒疯,喝了杯温水后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说话。
穗峥嵘灌了沈司岚这么多酒也不太好意思,咳了声坐在他身边,醉醺醺的状态下,老父亲傲娇不愿意说出口的话最后还是借着醉意说了出来。
“司岚,谢谢你照顾我家这两个孩子,”穗峥嵘说,“我和你阿姨工作忙,很少回家,其实算不上多合格的父母,还好嘉澍懂事得早能帮我照顾穗穗,可是嘉澍却一直很孤单,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找女朋友,不过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应该不会孤单。”
沈司岚微垂眼,轻轻笑:“其实是我该谢谢他们。”
从前骄矜傲慢,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无论是念书还是家世,上天待他不薄,所以没有教他珍惜,身边的同龄人来来去去,有伏低做小的,也有厌恶这种隐形阶级看不上他的,前者他不屑低头去看,后者他更不屑讨好,因而一直等到离家上了大学,才终于体验到同龄人之间相处的美妙。
闹腾而欢快,柔软而贴心。
他渐渐觉得,回应他人的友善是件收获大于付出的体验。
看着眼前年轻人安静温和的模样,穗峥嵘终于认同般的捏了捏他的肩,像是长辈对后背,更像是男人对男人。
“但叔叔还是得要求你一件事。”
“什么?”
“穗穗还太小,”穗峥嵘面露尴尬,“都是男人叔叔也不跟你拐弯了,我希望你能再等她几年。”
“……”
之前听杭嘉澍告诫过一遍,沈司岚当时的态度算不上多好。
如今面前这位是女朋友货真价实的亲生父亲,他压抑片刻,点点头。
穗峥嵘夸他:“好孩子。”
后来醒了会儿酒,杭嘉澍送沈司岚回去。
穗杏送沈司岚到楼下,父母不在旁边,她憋好久这会儿终于能拽着沈司岚的衣袖跟他撒娇。
沈司岚头有些昏,任她撒娇。
最后杭嘉澍催他:“还不上车?”
沈司岚也没让穗杏放手,低声笑道:“想我留下刚刚为什么不跟你父母说?”
穗杏小小声说:“他们又不会同意让你跟我一起睡。”
“想我陪你睡?”沈司岚倏地挑眉,打趣她,“我帮你暖床有好处吗?”
穗杏惊讶:“还要好处?”
“唔,”他应了声,说,“我不给人白暖床。”
穗杏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斤斤计较有些无语,但还是傻乎乎的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沈司岚倾身弯腰,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来。”
穗杏心想居然这么简单,然后踮脚果断亲上去。
他喝醉了行动却还是敏捷,很快正过脸,穗杏的唇堪堪擦过他的唇角。
还在自己家小区楼下就玩这套,穗杏羞耻心爆棚,很快后退几步离他远远的。
他轻描淡写:“收到。下次陪。”
穗杏不理他,转身就跑。
沈司岚看她着急忙慌逃跑的背影,笑了笑,转身坐上车。
然后听到杭嘉澍咬牙切齿的低怒声:“你他妈当我死的?”
沈司岚这才侧头看他,神色松懒:“你死了谁送我回家?”
“那你刚刚对我妹做什么呢!”杭嘉澍怒吼,耳根也有些泛红,“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不要脸。”
沈司岚轻笑,不甚在意:“你又不是没看过。”
杭嘉澍语塞,紧握拳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揍你了?”
“你揍,”沈司岚扬眉,语气骄矜且欠扁,“回头我告诉穗穗。”
“你小学生吗?还告状?”杭嘉澍冷笑。
沈司岚靠着座椅懒懒的不说话,突然不耐烦道:“我有点想吐,快开车吧。”
杭嘉澍幸灾乐祸:“呵,真喝醉了?”
沈司岚舌尖抵颚,也不知道是嘴硬还是别的,沉声说:“再不开到时候吐你车上别怪我。”
杭嘉澍怕了这人,赶紧发动车子开出小区。
车子开到半路,沈司岚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什么?”
“她爸妈对我印象怎么样?”
“不知道,”杭嘉澍笑出声,“你想知道回头自己问啊。”
沈司岚顿时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你说。”
杭嘉澍却觉得此刻的沈司岚相当稀奇,“你也会担心别人对你印象不好?你以前不都是鼻孔看人生怕别人对你印象太好吗?”
沈司岚抿唇,声音极淡:“你话好多。”
“不是你先问我的吗?”杭嘉澍抽空侧头朝他甩了个得意的眼神,随即勾唇不经意说,“我妈你不用担心,你这张脸还是够讨她欢心的,我爸的话,再看吧,反正就算不是你换别人以我妹的男朋友身份过来吃饭也是这下场。”
沈司岚嗯了声,闭眼没再说话。
到家后,沈司岚换了鞋子就往沙发走去,连大衣都没脱,直接整个人躺下。
杭嘉澍:“我给你倒杯水?”
“谢了。”
喝过水的沈司岚明显脸色好了点,杭嘉澍看他这副样子,觉得这人能为他妹妹做到这份上,也是够男人的。
“问你个事。”
沈司岚没抬眼:“问。”
“次卧衣柜下面的抽屉,那些裙子是你买的吗?”
沈司岚忽地睁眼看着他:“你看了?”
“你放我房间我当然看到了啊。”杭嘉澍说。
沈司岚蹙眉,显然有些责怪他乱看。
杭嘉澍无视,好奇地问:“你买来自己穿的?”
对于这种猜测,沈司岚连澄清都懒得澄清,“你脑子坏了?”
“送穗杏的?”杭嘉澍很快猜到,“那干嘛不送?压箱底镇宅吗?”
“跟你有关系?”沈司岚手背对他往外懒懒一撇赶人,“我睡会儿。”
喝了酒还是这么讨厌。
杭嘉澍撇嘴腹诽道。
-
年初的电赛结果早已经公布,穗杏组是国家一等奖,很快地,在寒假再次到来之前,他们组要去北京参加颁奖典礼。
去领奖显然比去比赛要轻松很多,纯当公费旅游,还不用自己操心住宿的问题,简直美滋滋。
颁奖典礼的照片也迅速被传回学校。
计院四大门面之三都在这个组,这张照片挂在学校论坛置顶很久,后来甚至被挂到官网上公示。
【计院门面实属排面】
【我大新闻外语中文经管难道不配拥有姓名吗?】
【我大计院今年难道又要靠美色招生吗爱了爱了】
【招生办?在?打钱?】
【请大家不要因为我们计院的颜值太过优秀而忽略了我们计院的才华】
【新生快跑,这三个人都有主了,而且其中两个还是自产自销,你们是没有机会的】
不过可惜,这三个人都脱单了。
所以除了欣赏照片,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有不少外校的人慕名而来,兴冲冲来低沉沉走,并强烈谴责清大这种拿已经有主的人当门面吸引招生的无耻手段。
这让那些为了这几个人报清大的高考毕业生情何以堪。
为了小哥哥小姐姐来到这所学校,满心欢喜以为会在大学邂逅自己的美好爱情,结果却被无情告知,他们心心念念的小哥哥小姐姐都有主了。
褚学姐去北京领完奖后没急着回学校,又被人接走了。
上次来接她的是个陌生男人,这次来接她的是他们都熟的徐师兄。
去机场送人时,穗杏敏锐的发现徐师兄脸上有细微的伤口。
作为师兄的毒唯粉,穗杏十分关切:“师兄你脸怎么了?”
徐师兄摸了摸伤口,倒并不是很在意伤口,“不小心。”
“谁弄的?”穗杏问。
徐师兄张唇似乎在考虑措辞,但看着穗杏好奇的表情,一副要替他报仇的样子,他只能说:“你学姐弄的。”
“学姐?”穗杏眨眼,“你们打架了?”
“也不算打架,”徐师兄眨眨眼,“情趣。”
褚学姐立马大声阻止:“你个变态别教坏我学妹!”
徐师兄闭嘴不说,但又看穗杏一副懵懵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奇怪:“师妹你没懂?”
“懂什么?”
向来淡定的徐师兄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玩笑对着穗杏开有些不合适,摇头对她说了句抱歉,之后便停止了有关伤口的讨论。
和学姐他们告别时,徐师兄意味深长的对沈司岚说:“司岚,师兄小看你了。”
沈司岚不耐赶人:“你很烦,赶紧走。”
人走了以后,穗杏才求知若渴的找沈司岚解惑:“为什么脸都被抓伤了还叫情趣啊?”
沈司岚沉默片刻,淡定解释:“因为他们是变态。”
穗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可能每个人对情趣的理解不同吧。
没办法,这次褚学姐又掉队,穗杏只能再次和沈司岚搭伙回学校。
不过沈司岚这次没直接带她回学校,而是也带她一起找余老师请假,脱队了。
余老师思想开放得很,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不回学校,穗杏也不知道沈司岚要带她去哪里。
直到沈司岚问她:“我让你带港澳通行证你带了吗?”
穗杏拍了拍自己的小背包:“带了。”
“嗯,”沈司岚说,“我们去香港。”
穗杏以为自己听错:“去哪儿?”
“香港,”沈司岚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带你去玩。”
穗杏张大嘴,有些愣:“为什么突然要带我香港啊?”
沈司岚淡声解释:“你妈妈说的,她说你大一的时候就说过想去香港玩。她不让你去,你还跟她吵了一架。”
那天妈妈到底都跟沈司岚唠了多少家常啊,连大一她因为去不成香港而闹脾气的事都跟沈司岚说了。
穗杏急急地说:“我不是想去香港,我是因为——”
说到这里,她没有继续往下说。
“因为什么?”
穗杏摇头:“没因为什么,就是我想去香港玩。”
她表面淡定平常,实则心里已经炸开了烟花。
没想到曾经的期盼竟然会在两年后实现,而且替她实现这个期盼的人,就正好是那个让她产生这个期盼的人。
之前想去只是因为想多抓住点机会和他相处,现在根本不用再这样小心翼翼了,她想怎样和他相处就怎样和他相处。
坐上飞机时,穗杏问他:“为什么你事先没跟我说啊?”
“我跟你说,你就会跟你哥说,”沈司岚反问,“你觉得你还去得成吗?”
穗杏立刻为自己辩驳:“我才不会跟他说。”
“就算你不跟他说,他难道不会看出来吗?”沈司岚用指侧轻撩了下她的眼皮,“你的眼睛藏不住秘密。”
穗杏微窘,心想他说得不无道理,不过没有事先告诉她也正好,简直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很快地,穗杏想到了别的。
“学长,你家人是不是都在香港啊?”
“有的在内地,有的在香港。”
穗杏一听有家人在香港,立马整个人局促起来:“那我要去见吗?”
沈司岚没有为难她:“你愿意见就见。”
“我愿意?”穗杏顿时有些奇怪,“这个事我还能做主啊?”
沈司岚轻笑:“不然谁做主?”
穗杏松了口气,她自己心里有数,要让她现在就去见沈司岚的家人,她是没那个胆子的,至少她的表现一定不会比沈司岚在她家人面前那样得体。
就在穗杏刚放松下来的时候,飞机落地,降于香港国际机场。
她乖乖的跟着沈司岚,即使她英语水平不错,可身处在陌生的环境中,穗杏还是不敢乱走,宁愿当沈司岚的跟屁虫,什么都听他的比较自在。
“学长,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先去酒店。”沈司岚说。
“酒店?”
“嗯。去我家你可能会觉得拘束,所以我订了酒店。”
穗杏有些感激的看着他:“谢谢学长。”
沈司岚嗯了声,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你是想去迪士尼对不对?”
穗杏又惊讶了:“这也是我妈妈跟你说的?”
沈司岚摇头:“你室友说的。”
穗杏顿时无语,怎么感觉自己说过的每句话都能从每个人的嘴里转述给沈司岚。
下次一定要管住嘴,千万不能跟人乱说话,尤其是孟舒桐和她妈妈这两个大嘴巴。
沈司岚叫了车来接,所以他们只要在门口等车来就行。
没多时,车来了。
主驾驶座的人走下来,冲他们打招呼:“嗨。”
穗杏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本来没觉得有其他,就是觉得这个司机长得很帅,看气质不像是沈司岚口中说的家政司机。
沈司岚的语气明显沉了下来:“怎么是你?陈叔呢?”
陌生男人笑眯眯地解释:“哦,我一听你是带小女朋友过来玩的,就顶了陈叔的班,过来接你们去酒店。”
说罢他眼睛看向躲在沈司岚背后的小女生,走近弯下腰笑着对她打招呼:“小女朋友,你好啊。”
穗杏露出半个头,看着男人轻佻勾起的眉眼,怯怯的说了句你好。
男人看到她的脸,微微有些惊讶,接着很快问:“Lancer,你女朋友成年了吗?”
沈司岚将穗杏护在身后,语气不耐:“你说呢?”
“你干嘛板着脸?”男人眨眼,谆谆教导,“我这不是怕你犯罪吗?不要为了爱情做傻事。”
沈司岚压根不吃这套,挑眉反讽道:“你做的傻事还少吗?人追到手了吗?”
男人一下子愣住,懒懒耸肩:“没,革命尚未成功,你哥我仍需努力。”
穗杏通过他们的对话才猜到,这个陌生男人是沈司岚的堂哥,她不知道堂哥中文名叫什么,只听到沈司岚叫他Senan。
说好的不见家人,怎么就这么猝不及防见了?
她本来很紧张,但是Senan堂哥比她想象中的好相处,为了让她听懂他们的对话,一路上都是用的普通话交流,还会时不时把话题牵到穗杏头上,问的都是些很普通的小事,穗杏总算渐渐放松下来,等Senan将他们送到酒店门口正准备离开时,穗杏还主动对他说了句拜拜。
“小女朋友拜拜,”Senan侧头冲她笑笑,“我等你来我们家吃饭。”
穗杏知道堂哥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钱够花吗?”Senan漫不经心问。
这话是在问沈司岚。
沈司岚:“够。”
听到他说够,Senan却还是从钱夹里掏出了一张卡:“拿着备用。”
沈司岚没接,倒不是因为他讲客气,而是他真不需要再多张卡。
“沈小少爷,带女朋友来玩就好好尽地主之谊,”Senan似笑非笑道,“连开第二间房的钱都没有可不是合格的男朋友啊。”
沈司岚:“……”
穗杏似乎抓取了什么关键信息,但由于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所以她的思绪也强行被打断了。
一直到人走了,穗杏这才对着沈司岚吹起了他堂哥的彩虹屁:“学长,你堂哥长得也很好看哎。”
“嗯,别看了,”沈司岚伸手挡住她黏在车尾巴上的视线,“他是个舔狗,再好看也没用。”
穗杏:“……”
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样。
穗杏跟着沈司岚进了酒店。
沈司岚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穗杏就盯着酒店大厅正中央天花板上悬挂着的巨大水晶吊灯发呆。
直到沈司岚跟她说好了。
穿着制服的侍应生负责带他们坐电梯上楼。
穗杏偷偷瞥见侍应生手上只有一张房卡。
她咽了咽口水。
“学长,这家酒店是只有一间房了吗?”
这话问出来她自己都不信,这么大的酒店,不可能玩这么老土的把戏吧?
沈司岚:“没有。”
穗杏又问:“那你晚上是回自己家住吗?”
沈司岚:“没有,我住酒店。”
穗杏心里越来越慌,有些问不下去了。
她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那学长你是晚上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吗?”
沈司岚再次否认:“没有。”
侍应生可能是对她这拐弯抹角的问话有些听不下去了,回过头用带有地域特色的港普对她说:“小姐,先生只订了一间房当然是因为想同你一齐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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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都给我把车门焊死了,今天这趟车谁也别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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