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回头，再仔细看看他的模样。然而，内心反复纠结了很久，她还是不敢冒险。直到走出到餐厅，她才终于停下疾行的脚步，拉住身边的钟慕扬小声地说：“你帮我看看，刚刚走过去的那个男生······”

　　“啊？”对于这个突然的请求，钟慕扬一头雾水。他一边回头张望着，一边问道：“哪个啊？要看什么？”

　　她躲在餐厅的门外，小声地指挥：“那个高高的，穿黑色大衣的。看到了吗？”

　　“哦，那个老外啊？怎么了？”

　　她还未细想就脱口而出：“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瘦了？”

　　“什么？”钟慕扬惊异地瞪大了双眼，摊开了双手，“这我怎么知道？我以前又没见过他！”

　　“那——”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换了个问题：“他的表情，看起来开心吗？”

　　钟慕扬的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地笑了：“嗯，这个嘛······你是希望他笑容满面呢，还是愁眉苦脸呢？”

　　她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出口：“我······我希望他开心。”

　　“那我跟你汇报一下啊。”钟慕扬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始讲解：“他上身穿着黑色的格子大衣，下身穿深色的裤子，身材嘛，还不错······不过脸很瘦。至于他开不开心呢，现在是面无表情的，我猜他应该很郁闷。他是一个人来吃饭的，身边没有别的女生，也没有男生，这个你可以放心了。够了吧？”

　　“够了。我们走吧。”她长叹了一口气，快步向前走去。钟慕扬赶紧追上来，一脸“我什么都懂了”的表情，憋着笑意，却又一言不发，仿佛在等着她主动交代。

　　就这样，两人沉默地走了五分钟，他终于憋不住了：“哎，刚刚那个，是你暗恋对象？还是前男友？”

　　“都不是。他——他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我们好久没见了。”

　　“啧啧，那你干嘛不敢看他？”

　　“我哪有不敢！我只是······”她支支吾吾地解释着，“我看不太清嘛。”她又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我警告你啊，不许瞎猜，不许瞎问，还有，不许散布谣言！”

　　“这么凶！”钟慕扬装作害怕地捂住胸口，又摸了摸肚子，愁眉苦脸地说：“刚刚我还没吃饱呢，就被你拉走了。我们再去校外吃点小吃吧！”

　　这句话突然提醒了清歌。她自言自语道：“对啊，现在那么晚了，餐厅应该没什么饭菜了······”钟慕扬还在猜想她这句话的含义，就听到她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能不能吃饱······”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看呐，你的心不是椰子壳，是个动物世界吧！”

　　清歌不解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他双手端叠放在胸前，学着赵忠祥的姿势，用标准的播音腔朗诵道：“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了······”

　　“滚！”

　　赶走了钟慕扬，她的耳根终于清净了。不过，心底的烦忧却挥之不去。即便躲过了路上的偶遇，明天的德语会话课却躲不过去。和他碰面是不可避免的。她习惯了在感情问题中当鸵鸟，但这次，无论她把头埋得多深，耳朵捂得多严实，还是躲不过去。因为他，早已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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