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情绪低落的样子，清歌心疼不已，但还是尽量安慰他：“不要这么想嘛······他们可能临时有事······”

　　她的声音越来越没底气。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些安慰的话有多么苍白无力。

　　是啊，她想不明白：孩子漂洋过海地回家，就为了一家人团聚。这世上，哪有父母会这样，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不见？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清晰有力，在空寂的房间回响。

　　清歌终于松了一口气，兴奋得一跃而起。“一定是他们回来了！快去开门！”

　　她连声催促着安德。他却陷在沙发里，岿然不动，似乎在赌气：“不去！”

　　“那我去了！”她噘着嘴，瞪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跑去，一把拉开了大门。

　　门一开，她和门外的人都愣住了，半天没有说话。

　　奇怪，怎么是一个亚洲面孔的老太太？安德的妈妈是个亚洲人吗？或者说，这是他奶奶？

　　门外的老太太也一脸疑惑地瞪着她，用中文问道：“你是？”

　　清歌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安德听到了动静，终于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查看情况。

　　“何奶奶，好久不见！”他热情地抱住了这个老太太，欣喜的神色溢于言表，“您还好吗？”

　　他回过头，对一脸茫然的清歌介绍说：“这是我家对面的何奶奶。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她对我很好······还教了我许多中文。”

　　“哦！”她遥远的记忆被唤醒了。安德确实提到过，有这么一位中国老奶奶。没想到，他们回家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她。

　　“奶奶好！”她也跟老太太拥抱了一下，“我叫宋清歌，是他的······他的女朋友。”

　　“哦哟——”老奶奶上下打量着她，眼睛里满是慈爱，“好水灵的小姑娘，一看就招人喜欢······”

　　她又看向安德：“眼光真不错！这是你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吧······哈哈，走！先到我家去坐坐，喝杯茶······奶奶好久没有跟人聊天了，闷坏了！”

　　清歌的手腕被她用力攥着，往对面的院子走去。她回过头，求助似地看着安德，用眼神示意道：“你不是还要等父母回家嘛？”

　　奶奶一边迈着小步往外走，一边絮叨着：“哎呀，你迟了一步。下午，你父母，还有利奥都去你爷爷奶奶家了。今天是平安夜，他们应该是去家庭聚餐吧······我在家里看到你家灯亮了，还觉得奇怪，就过来看看究竟······”

　　听到她的一番话，安德的眼睛瞬间变得黯淡，好像有什么东西熄灭了。

　　“利奥是？”清歌好奇地问道。

　　“我弟弟。”他的眼底笼罩着一层阴霾。

　　“那你爷爷奶奶家住得远吗？”她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要不，待会儿我们去找他们吧？”

　　“不要。我不想去。”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的提议，随后，不肯再多说一句。

　　“唉······”清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跟着何奶奶走进了她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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