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玛利亚。(已修)
“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头孢?”
我讷讷问道, 问完就后悔了。
“听说头孢加酒,可以轻轻松松让人死掉。”太宰治顿了顿, 像是想到什么旧事,垂下的指尖微微勾了一下。
他皱着鼻子,又露出一个小恶魔般的表情,语气却和表情截然相反,轻松又愉悦:“不过我不想痛苦的死去,只好拜托蛞蝓先帮我试一试这种死法难不难受啦~”
我:“……”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太宰治说出答案后,就被中原中也揍了。
老实说,我觉得他能活到今天还没被人打死,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中原先生加油哦~”
我蹲在一边给中原中也打call, 大概是嫌我烦, 他回头瞥了我一眼。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举起手, 超大声地说:“我和他没关系。”
“无瓜酱好冷淡啊。”太宰抬起脑袋, 不满地控诉:“友人的邻居,四舍五入就是我的邻居——”
中原中也一脚把太宰的脑袋踩下去。
“照你这么说, 友人的老婆四舍五入也是你老婆吗?”
太宰模糊的声音传来:“这样想也不是不可以……嗷!!!”
中原中也把太宰踩进花坛里, 收回脚后冷哼了一声,走到我面前。
我缩了一下脖子, 他不会也要揍我吧?
我肯定比战力等于0.5只大鹅的太宰要强的,要揍我的话,我绝对会打回来的!
没想到中原中也并没有揍我,他按了按帽檐, 有点不自然地开口:“你说的那家有柏图斯的店,在哪里?”
我:“……”
看我半天没吭声, 中原中也故意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瞪着我:“难道你刚刚是骗人的?”
他这个样子, 真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啊。
我撕下一张纸条, 把酒吧的地址写给他。
“谢了。”
中原中也接过纸条,背对着我挥了挥手,急匆匆地跑没影了。
那速度,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一样。
“噗”地一声,太宰像土拨鼠一样从土里冒出个脑袋,抖了抖头发上的土粒子。
“无瓜酱无瓜酱~能不能过来帮个忙,把我拔|出来。”
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花坛里揪了一把白色小雏菊,放在太宰的脑袋前。
“豆腐桑,愿上帝保佑你,阿弥陀佛。”
我最终还是没能和我的考生成功接头。
他到底跑到哪去了?!
离开意大利山庭院后,我给立原道造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接。
隔了好几分钟,他才给我发了一封邮件——
【我迷路了。】
我面无表情掏出成绩簿,在立原道造的【伪装】成绩栏那里重重落笔,写了个“不及格”。
地图都背不下来,还搞什么情报交易,还做什么二五仔?!
·
回东京之前,我给异能特务科的同事打了个电话。
“宫川先生,中原中也这个人你知道吗?”
“中原中也?这不是港黑的重力使吗?和太宰治并称‘双黑’,还挺出名的吧。”
宫川先生顿了顿,忽然想起来:“哦,龙头战争的时候你被安吾先生扔到学校了,应该没什么印象,中原中也就是在那场战争中崭露头角的。”
“他在港黑的地位很高吗?”
“和太宰治一样,是预备役干部……怎么想起来问他了?”
“没什么,今天正好遇到这个人,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我避重就轻道:“宫川先生,您那边怎么乱糟糟的?科里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里十分嘈杂,不太像平时的特务科,我甚至还隐约听见了安吾先生的声音,像是在训斥谁。
“咳,确实出事了,还跟高穗你有点关系。”他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安吾先生现在很生气,你最近小心点,不要触他的霉头。”
“咦?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最近貌似没干出惹他生气的事啊?
“嗐,你之前不是送了安吾先生一盒螺蛳粉嘛,他一直放在柜子里没吃。今天中午他好不容易回科里一趟,顺便在办公室解决午饭,那螺蛳粉刚煮开,大家还以为敌人来袭把厕所炸了,差点引起骚乱。”
“然,然后呢?”
“然后,安吾先生就在办公室门口立了块牌子——「高穗与螺蛳粉不得入内」”
怪不得中午时收到好几条劈叉指数增加的系统提示,我还在纳闷这都是哪来的。
“……我这算被炒鱿鱼了吗?”
“不算吧,等安吾先生消气了,就会把牌子撤了的。”
“好吧,那拜托宫川先生帮我说几句好话,早点让安吾先生撤——”
我余光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话音骤然顿住。
那个身影披着厚重的毛领披风,头戴白色毛绒绒的毡帽,身材清瘦高挑、相貌秀雅精致……
费佳?
他掩唇小声咳嗽着,慢悠悠地踱步进漆黑肮脏的小巷。
“宫川先生,我还有点事,之后再给你打过来。”
想起上次见到费佳时的异常,我皱了皱眉,迟疑片刻后跟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跟着跟着,我心中的疑惑呼之欲出。
我并非横滨土生土长的的本地人,但也在这座城市生活过几年,不能说是个横滨通,但至少不会像立原道造一样迷路,对一些大小巷道也谙熟在心,真遇到意外,也能借助地形甩脱几个人。
只是费佳……他一个来这边没多久的国际友人,似乎比我更加熟悉这座城市。
如果非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那就是老鼠——它们隐藏在这座城市的角落,熟悉每一个人类所不知道的旮旯,包括每一条下水道通向哪里,每一个垃圾箱的摆放位置,每一处地缝下是什么颜色的土壤,甚至还包括土壤的酸碱度。
费佳七扭八拐,在一个破败的酒吧门前停住脚步,老旧的霓虹灯明灭不定,发出电流“咔咔”的声响。
他走到霓虹灯下,抬起头,明暗变换的彩光落在他身上,留下一地诡谲不定的阴影。
这影子让少年看上去,就像身后拖着一只恶魔。
我不自觉地屏住气息。
吱嘎一声,破败酒吧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银白色长发的青年走了出来。
“主人,您来了。”
我定睛一看,这白毛不是我之前送进监狱的抢劫杀人犯吗?
他这是逃狱了?
而且这两人竟然是认识的?
我在外面等了两分钟,有醉汉在附近路过时,趁机用石头击翻离酒吧门口最近的垃圾桶。
醉汉被垃圾桶绊倒,发出不小的动静,惹得白毛出来查看,我趁着门还开着,矮下身轻手轻脚地钻进酒吧。
光线昏暗,我就地一滚,躲进桌子的阴影里。
酒吧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淡淡的烟雾弥漫在夜晚干冷的空气中,费佳调试着老旧的留声机,碟盘不紧不慢地旋转着,柴可夫斯基的古典音乐带来让人昏昏欲睡的气氛。
片刻后白毛回来,恭恭敬敬对费佳说:“一个醉汉在外面撞倒了垃圾桶。”
费佳十指交叉抵在唇前,神态平静。
“那么,继续说吧。”
“是,主人。”
白毛将手放在胸口,像西方执事那样微微躬身。
这个人在费佳面前的声调和表现,莫名给我一种浮夸又装模作样的感觉,像是把舞台剧搬到了现实当中。
他用咏叹调般的语气说道:
“感谢伟大的主人给予鄙人侍卫长这一职位,让鄙人有为主人献身的机会,您之前提到的切除感知不幸部位的手术,鄙人已经准备好了。”
“我会尽快给你安排。”
费佳微微颔首,淡声道。
“关于‘书’的情报,鄙人尚未获得更多信息,请主人再给鄙人更多一些时间;至于那个名叫‘高穗由果’的女孩,那天还不等鄙人动手,她就——”
费佳忽然抬起一只手,白毛的话音顿时停住。
少年双腿交叠着、好整以暇地坐在原位,头微微偏过来,森凉的目光扫向我躲藏的地点。
他微微勾起唇角。
“哦呀,看来你没有把自己的地盘清理干净,不小心让其他老鼠摸进来了。”
我陡然一惊,一瞬间有凉气从脚底直接冲到脑门。
被发现了!
我不等对方动手,先一步窜出来,将桌子踢向费佳——
明明酒吧里还有那个更能打的白毛,但我下意识选择对付看似柔弱可怜又无助的他。
出于直觉,此刻费佳这个人的危险程度,甚至要大于我在其他世界见过的不少boss级人物。
之前他从未给过我这种感觉,哪怕是被他邀请去家里喝茶的那天。
这个隔壁老费,竟然也是戏精!
可恶,是我输了,比戏精输给别人,我好不甘心啊。
桌子朝费佳砸过去时,他站起身躲了过去。我紧随其后,手推桌面,直接用桌腿那一侧把费佳锁在墙上。
他平静无波的紫红色双眸映出我的脸。
我抿了抿唇,手刚刚触碰到费佳的皮肤,鲜红的血花突然在我眼前迸开。
惊讶的神色还留在我脸上,而我的视线却渐渐模糊,身体也瞬间失去力气。
异能力——「在自杀边缘反复横跳」!!!
一瞬间我的眼前出现时空错位般的幻像,仿佛空气都在震动嗡鸣。
秒钟被拨动,当一切归位时,费佳纤瘦的身躯被我用桌子锁在墙上,而我的手正在向前伸出,即将触碰到他……
费佳一动不动,冷静地看着我,紫红色双眸再次倒映出我的脸。
我嗖地收回了手,朝他调皮一笑,就像故意虚晃他一样。
费佳突然睁大眼睛,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我的思绪极快地翻滚着。
隔壁老费的异能力有点霸道啊,谁碰谁死吗?
反正这朵有毒的白玫瑰我是不敢碰了,如此危险人物驻留横滨也不知道什么目的,还是汇报特务科和军警,后续调查看这两个组织怎么安排吧。
假意不敌的我直接从酒吧大门逃脱。
夜晚冰凉的空气吸进肺腑,我打了个寒噤。
门前的霓虹灯不知何时彻底报废,整个巷道沉入浓重的化不开的夜色中,另一条街道上遥远的人声隔着黑暗传来,细碎微弱如同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魅之语,仿佛随时勾引着倾听者堕落。
我向巷道出口冲去,即将回到光明中时——
“噗!”
无声的狙|击子弹刺透空气,钻进我的心口。
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甚至没有感觉到痛就倒下了。
眼前的一切化为虚影,旋转着重归黑暗,就连隔壁街道的“鬼魅之语”,都渐渐沉寂。
我最后听到的,是慢条斯理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落落的漆黑小巷中。
拥有着紫红色冻果般沉静眸子的少年走过来,单膝跪下,毛绒绒的领子蹭在我的脖颈间。
“一个正直而富于感情的人总是诚实坦率的,但精明的人把你的话记在心里,然后把你吃掉。”
他垂下头,动作堪称温柔,冰凉的薄唇印上我的唇角。
“找到你了,玛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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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正直而富于感情的人总是诚实坦率的,但精明的人把你的话记在心里,然后把你吃掉。
——《罪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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