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阳签完合同就走了,脖子上有肖司明送的珠子,感觉自己被大佬罩了,底气很足。
他一离开,卫瑄就在肖司明对面坐下:“你今天这演的是哪一出?”
肖司明捏着签好名的员工合同,心情颇佳:“你指什么?”
卫瑄一愣,表情立刻转为复杂,确实,您今天搞的事可不止一件。
“就说说阮阳签合同这件事!”
肖司明:“哦,那边还有两份合同,你也签一下,再带一份给莫宇。”
卫瑄咬牙切齿:“我是这个意思吗!”
肖司明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如一汪深潭,幽深不见底。
又来了。卫瑄闭上了嘴。
他在肖司明手下待了三十年,虽说大家是有任务在身才凑到一块儿,但再怎么样,他也是真心拿人当老大的。
可肖司明像是天生薄情寡欲,不爱与人亲近。三十年前他见冥界的人提起肖司明就色变,三十年一时间一晃而过,肖司明依旧能在冥界横行霸道,但他从不跟人交心,卫瑄对他过往的了解大多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例如一些资历深厚的冥差。
但那些冥差也是从前辈们嘴里听来的,说话捕风捉影,光是卫瑄听到的几个版本里,有说肖司明是上古凶兽的;又有说肖司明和两千年多前的那只石猴一样,其实是天地间自己蹦出来的;更有甚者,说肖司明活了几万年,还跟冥王搞过对象。
卫瑄:......
冥王长什么样你们见过吗?就你妈离谱。
沉默片刻后,卫瑄先服了软:“你和阮阳接触的时候,发现他周围有妖气了吗?”
肖司明:“已经解决了。”
卫瑄心里暗自咋舌,心道难不成肖司明还真是转了性,变得有人情味儿了?
他在这边腹诽,那边肖司明开始赶他走:“行了,把合同带给莫宇,晚些时候以我的名义在市中心置办一处房产。”
他自己是不需要住房子的,睡在哪里都一样,但如果阮阳过来,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得有个家。
卫瑄捏着合同,心情颇为愉悦地出了事务所。
但当他仔细查看合同的时候,才发现,肖司明给他和莫宇准备的这两份合同,和给阮阳的那份比起来,每月薪资足足少了三个零!
卫瑄:“……”你大爷的你就是个双标狗!!
——————
阮阳没有去给他安排好的公司报到,父母给他打了个电话,问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阮阳说:“没事,妈,我已经找着工作啦。”
阮母有些着急:“你二姨夫给你安排的,不比你自己找的好啊?”
阮阳:“没事,我找的工作挺好的。”
“你二姨夫那里,人家可是开出了月薪一万的待遇。”
阮阳的父母其实是疼他的,从小到大,别人家里主张的教育方针是孩子要知道柴米油盐贵,阮阳却是被可着劲宠大的,虽然不是土豪家庭,但家里有什么好的,都会捧到阮阳跟前。
阮阳泡着爱意长大,幸而父母在人品教育上没出差错,这才长成了个五好青年。
阮阳想了想,说:“我找的工作,一个月三万呢。”
他不敢直接说十万,免得父母以为他在做什么不正当工作。
但三万一个月已经足够惊人,阮母惊讶了一瞬:“你这是什么工作?可不要给人骗了!”
阮阳抓了抓头发,寻思着:是啊,他这算什么职业呢?
他突然想起先前卫瑄说自己是肖司明的小秘书,于是灵光一现:“给我们老板当秘书。放心吧妈,签了合同的,不会被骗。”
阮母又问他是什么公司。
阮阳说,叫灵河文化事务所。
那头阮父上天眼查搜了搜,证实确实有这么个事务所,总算放下了心。
阮阳这头答应了父母过些天回家看看二老,阮母挂了电话,美滋滋地约了小姐妹逛街,连续一周逢人就说,我儿找了个好工作。
阮阳挂了电话,便打算去洗澡睡觉。
脱衣服的时候,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珠子,想摘下来又想起肖司明让他轻易别摘。
质地这么好的珠子,一定很贵。
肖司明居然就这么随手送出去了,他真是个好人。
戴着洗澡应该不会泡坏吧……
热水从头顶洒下来,阮阳却被突然升温的珠子烫了一下。
他面色古怪地摸了摸胸前,确认连点红印都没有。
是错觉吧。
阮阳很快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与此同时,事务所内,肖司明缓缓睁开了眼。
他在沙发上静坐了三分钟,然后红着耳朵起身,决定去厕所冷静一会儿。
——————
第二天,阮阳特意起了个大早,买了早餐提进事务所。
肖司明还没来,事务所里只有卫瑄一个人。
卫瑄虽然昨天看见合同气得大骂肖司明双标,但面对阮阳递过来的香喷喷的肉包子,非常没心没肺地光速接受了自己多了个“同事”的事实。
算起来,阮阳还是他的后辈哩。
又软又乖的后辈谁能拒绝呢?
本着照顾后辈的想法,卫瑄主动搬开那些成堆摆放的资料,帮他收拾了两平米的空间出来——勉强可以放下一张办公桌。
收拾好后阮阳累得坐在沙发上休息。
事务所的资料太多了,他刚刚粗略扫了一眼,光是报纸就足足有两大箱。
报纸版头写着什么“山海今日新闻”。
摆在最上面的是最新一期的报纸,阮阳好奇地浏览了一番,入目最大最醒目的标题用粗体黑字写着:“中西合璧?神兽白泽西方走亲,疑似与西方独角兽坠入爱河!
阮阳:“……”好刺激。
卫瑄在他对面坐下,看到阮阳的表情,瞄了一眼报纸了然道:“这上面刊登的十有八/九都不是真的,当个八卦看看就行。”
阮阳乖乖哦了一声放下报纸,收拾了一通资料,给卫瑄泡了杯茶,又无所事事地坐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问道:“老大还没来吗?”
卫瑄正举着手机玩消消乐,闻言头也不抬地回道:“常规操作,他经常旷工的。而且啊,我跟你说,他自己旷工的同时还要求我们准点开张,是不是很没人性?”
“他不是这样的人——”阮阳下意识要辩驳几句,刚一开口就瞥见了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肖司明。
……好可怕!
阮阳急忙咳了两声,并用眼神拼命暗示卫瑄,奈何卫瑄沉迷消消乐无法自拔,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怎么不是?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哥再提醒你一句,他可凶了,大多时候无情无义又无理……”
话音未落,肖司明黑着脸将手搭上了他的肩。
“我无情无义又无理什么?”
手机适时发出欢快的一声“great”,卫瑄僵在原地,感觉脖子一凉,缩了缩脖子,怂怂地改口:“我在说您总是这么宽宏大量,包容无情无义又无理取闹的我。”
肖司明并不吃他这套,好半天,顾及到阮阳在场才将那杀人的视线收回去。
卫瑄长松了口气,直到肖司明十分随意地坐在了阮阳身边,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肥事,肖司明居然没打他!
他掏出手机,情绪激动地将这句话发给正在出外勤的莫宇。
卫瑄忙着和莫宇聊天,自然没有注意到今天肖司明和往常不太一样。
衣服是精心搭配过的,头发也仔细打理过,精致又不失随性……不说的话完全看不出来是出门前耗费四个小时的成果。
阮阳对肖司明平时什么样子并不了解,只在心里暗戳戳地想:肖先生今天好像比昨天更好看了!
但是想归想,他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肖先生不只是好看,确实很凶啊。
他一点也不想因为觊觎上司的美貌被肖司明扫地出门。
肖司明见自从自己坐了过来,阮阳就没看过他一眼,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持续转阴。
卫瑄突然被文件袋砸了一下,力道之大,疼得卫瑄嗷的一声跳起来揉着头。
肖司明眼神凉飕飕的:“客人到楼下了,你去接。”
卫瑄:“我去,我现在就去!”
然后就慌不择路地下楼迎客去了。
阮阳觉得自己应该跟卫瑄一起下去,但刚要起身,就听肖司明问他:“昨天给你的东西有戴上吗?”
阮阳摸了摸脖子:“戴上了。”
“好,”肖司明酝酿了下,语气温和,“第一天上班习惯吗?”
阮阳上一秒还觉得肖司明像朵不可高攀的高岭之花,这一秒就觉得其实这位上司还挺平易近人的。
他露出笑容来:“卫哥对我很照顾,帮我把桌子摆好了。”
肖司明眉毛一挑,心道卫瑄都活了一百多年了,还好意思占人便宜和阮阳称兄道弟?
臭不要脸。
“好好干。”他扫了眼刚刚收拾干净的桌子,片刻之后,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地方是小了点。”看来要换个大点的办公室,不然的话把卫瑄这个不要脸的丢出去跑外勤也行。
…………
正领着客人进门的卫瑄莫名背心一凉。有杀气!
被他领着的思思跟着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胳膊问:“怎么了?”
卫瑄无所谓道:“要下雨了吧,温度降了。我刚刚说到哪儿来着?哦哦,我们事务所啊,既能捉鬼降妖,又能施法超度。你不用怕,你的人身安全是完全有保障的!”
思思被他说得当下就安心多了,进门第一眼她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阮阳。
昨天回去后她问了一圈小姐妹,这才得知阮阳的性取向居然是男孩子,一颗怀春少女心立刻就蔫了。
倒是阮阳,非常友好地跟她打了声招呼,两颊上的小酒窝一深一浅,显得十分阳光开朗。
思思坐下后,从口袋里掏出肖司明给她的名片放在桌上。
“昨天我回家住了,夜里口渴,我就到客厅喝水,然后听到冰箱里面有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像用指甲抠挠木板,在寂静的夜里听着十分突兀瘆人。
思思虽然害怕,却像是受了蛊惑似的,不由自主地捧着水杯走向冰箱。
耳后似有阴风吹过,思思打了个寒战,十分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背上多了一只冰凉的手。
那只手缓缓向上攀爬,似乎要缠上她的脖子,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心口突然传来一阵暖流,化解了这种深入骨髓的寒冷,让她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她吓得尖叫出声,水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发出的声响惊醒了睡梦中的父母。
“发生什么事了?”母亲急忙打开客厅的大灯,视野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接着她就看见本该在睡觉的女儿神色惊惶地蹲在地上,冰箱冷冻柜的门大开着,混着血的肉末洒得到处都是。
思思忧虑地说:“我怀疑她是知道我向你们求助了,所以昨晚就想先下手害我。”
只不过肖司明给了思思一张可以做平安符的名片,替她化解了这一劫。
阮阳低头看去,那张黑色的名片比起昨天表面多出了一层焦黄,就像是什么东西被灼烧后留下的痕迹。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还看到了萦绕在名片周围的一丝淡淡的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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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司明:我去冷茎冷茎
阮阳:肖先生真的是个好人
卫瑄:……你不要被这种糖衣炮弹迷惑!【恨铁不成钢.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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