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看守所内。
林筱筱在这里已经被关押了10天了,没有人来探视过她。这10天就好像是10年一样漫长,这里真是一个磨灭人心智的好地方,她已经没有了爱人,没有了姐妹,没有了亲人,此时的她已经万念俱灰。就连回忆也总带着苦涩,无论是韩峰,还是顾寒江都没有真正爱过她,她至始至终都是一厢情愿,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她突然好想去死,死了就可以让自己彻底解脱了。
门开了,她木讷的眼神闪过一丝光,看到是陈斌走进来,眼神又黯淡下去。
“我说过了,我只和寒江说话。”她讷讷说着,又垂下了头。
“你还想着顾寒江?他前天夜里头痛得昏死了过去,被紧急送去了美国爱德华研究所,爱德华教授说他脑中的芯片出现了排异现象,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林筱筱惊得猛抬起头,嘴唇哆嗦着:“你在说什么?怎么会这样?”
“教授已经做了开颅手术,发现他脑中的芯片被人掉了包,现在恐怕连神仙都救不了他了。你这下满意了吧?林小姐。”
“不可能,教授说过他们两个的神经细胞源相似,他们两人的芯片应该不排斥的。不会的,这不可能。”
“是相似不是相同,就算只有一丝一毫的不同,芯片被掉包迟早会发生排异的现象,林医生,这个你在掉包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吗?”
“我,我,”林筱筱完全惊呆了,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心里防线完全被摧毁,一下泪如雨下,口中喃喃道:“对不起,峰哥哥,对不起,我没有想要害你。。。”
陈斌看着她痛哭流涕,继续数落她的罪行:“两年前在爱德华研究所,是你放了一场大火,将顾寒江烧的面目全非。。。你为了能让韩峰忘记韩雪,将他的记忆换成了顾寒江的记忆,为了韩峰可以顶替顾寒江的身份,又狠心将顾寒江烧死,你还唆使葛青燕杀了高心蕊,又企图谋害韩雪,你害了多少人?你的心肠可真够歹毒的,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林筱筱犹如惊弓之鸟般浑身颤抖,拼命摇着头,灵魂像是出了窍,语无伦次的说着:“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是他们自己该死,峰哥哥,我只想让峰哥哥能好好活着,让他爱我,不会的,不会排异的。峰哥哥,对不起,如果你死了,我会来陪你的,不要怕。。。”
“林医生,你的戏该收场了,但这个结局是你没有想到的吧?是你亲手杀了韩峰。你去陪他?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去陪他?”
“峰哥哥,你不会原谅我的对吗?没有人会原谅我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林筱筱突然诡异的笑了,看上去像是精神失常了一样:“别人骂我怎么看我都无所谓,可是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让你忘却痛苦,为了让你爱上我,我这样做错了吗?你和我才应该是那幸福美满的一对,不是韩雪,她只是你妹妹,为什么你至始至终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你始终要对她这么好?就算这样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要对她这么好?我恨你,恨你!”林筱筱突然嚎啕大哭,精神彻底崩溃了,无望,愤恨交织着,把她的心智彻底摧毁了。
陈斌摇着头看着面前已经发疯的林筱筱,感叹顾寒江对林筱筱用的这一招够狠。不过却很管用,林筱筱果然一听到韩峰危在旦夕心里防线被打垮了。
“林筱筱,你冷静些,他如今也快死了,你还有什么恨不恨的,老老实实交代你的罪行吧。”
“有什么好交代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能不能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你还在痴心妄想?”这女人的脑子是不是被抢打过了?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顾寒江出现在门口,英俊的脸上平静而冷漠。
“顾队,你?”陈斌有些吃惊,原本穆少聪关照好让他不要现身的。
林筱筱的神态有些复杂,先是吃惊,转而又是一阵惊喜,又是一阵失落悲伤。
她哆嗦着嘴唇,眼中噙满泪水,轻声低唤:“峰哥哥,我知道你不会狠心到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
顾寒江坐了下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谁是你的同谋?我知道你一个人不可能做这些。”
“没有同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是吗?那你解释下你是怎么把药给曾天佑的?又是谁朝小雪的背后开的枪?”
林筱筱有些吃惊的睁大眼睛,随后苦笑道:“你已经知道了?。。。原来你是为了她的安危才来见我的,对吗?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顾寒江从卷宗里拿出傅文的照片,放在她面前:“傅文,30岁,中美混血儿,宾夕法尼亚大学硕士主攻人皮移植技术,是你的学长吧?从大学开始便是你最忠诚的追求者。让我来猜猜你的作案过程:自从两年多前在解放军第806所医院见到我,你便开始计划你的犯罪过程,并说动傅文做你的帮凶。傅文在美国替你物色人选,最后你们选中了顾寒江。你先鼓动爱德华教授将我带出国外,让他先修复我的大脑皮质和脑干,随后你将顾寒江和我的记忆芯片掉了包,让爱德华教授将顾寒江的芯片植入了我的脑内。植入好芯片的第二天晚上,你用药让值班的门卫昏睡了几个小时,偷偷将我和顾寒江调换了病房和衣服,并让傅文将顾寒江的面皮取下带出研究所,然后放了几把火将实验室,顾寒江的病房和资料室烧得一干二净,临走时你不忘拉响了火警好让值班的人将我救走,而你则乘乱离开。
之后你强烈要求把我转去康斯坦医院进行下一步计划,傅文的爸爸是康斯坦医院的投资人,傅文在这家医院出入自由,在那里有他的一个研究基地。夜深人静时,你们偷偷将我转移到他的研究基地在那里对我进行了换脸手术。只是我不知为何他的换脸技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没有一丝疤痕。等我醒来之后我的脸完好无缺,脑中的记忆也都是顾寒江的。之后你便全心全意照顾我,我当时的确有些被你感动,以为我找到了这一生的挚爱。两年后我想回国继续做刑警,一开始你全力反对,害怕我回国后顾寒江的身份会露陷。但拗不过我的执着只好答应,估计你也想看看你的作品是否能经得起考验。
就这样我们回了国,在那家火锅店内我们遇见了小雪,你当时很自信,大大方方说你遇到了熟人要过去打招呼,看我已经完全不认识她你很高兴。后来在你家我碰见了我的父母。。。我也没有反应。林筱筱,你知道你有多残忍吗?你让我站在亲人面前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自己却无动于衷。多亏小雪她认出了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一直执着的认为我是她哥哥。。。”
“我讨厌她,你一回来她就缠着你不放,而你竟然这么快就跟她。。。你伤透了我的心。”
“哦?”顾寒江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那根项链是小雪她掉在了我屋子里,那几日你替我打扫房间,被你捡到了?你以为我和她做苟且之事?难怪,从那时起你就对她怀恨在心,处心积虑想害她。你之后找过她,让她不要再纠缠我,甚至威胁她对吗?而她自从你找她后就一直躲着我。”
“峰哥哥,你原来是爱着我的对吗?是我误会你了。”
“你没有误会我,实话告诉你,自从她处处躲着我的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已经对她动了心,那时候我想过要将这萌发的情丝掐断,我甚至搬出了商住楼,不去体育场以免碰到她,努力让自己不再想她,但我没有做到,这根已经深埋在我心里。”
“我不要听这些,你别再说了,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我们不回国,如果我们那次不去那家火锅店,如果你没有搬到商住楼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甜甜蜜蜜。。。”
“不会,我不会一辈子生活在你的阴谋中,就如你所说,就算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不会放下对小雪的爱,我会回来找她,保护她,厮守她,不管你怎样算计,都无法拆散我们。”
“哈哈哈,”林筱筱突然一阵狂笑,继而眼里泛起一丝阴险:“我早就不该这样心软,让她活到现在,不过,如果她现在死了,你会怎么样?”
“林筱筱,现在你和傅文已经被缉拿归案,没人可以伤她一根头发。”
林筱筱一惊,眼神一下黯淡,喃喃道:“这不可能,没人可以抓的了他,他有多重身份,而且他的人皮面具出神入化,可以以假乱真,你怎么可能抓住他?你骗我!”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他有三头六臂还是七十二变,我已经布置好一张网等着他,林筱筱,你很快就能和他在这里相逢。”
林筱筱无望了,她知道他可以做到,她又害了一个人,傅文,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对她全心全意付出不求回报的人。她想起傅文对她说过的话,她为了一个不爱她的人,伤害了多少人,这一切真的值得吗?望着他长得越发像韩峰的脸,那一脸的冷漠一直是她的痛,她知道只有在韩雪面前这张脸才会泛起一脸的阳光与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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