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御的行为看似冲动实际上他早就做好了周密的计划,当他想以“平和”的姿态取得程挽的原谅时他也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两人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想要修复几乎已经不可能,即便陆良御抱有一丝希冀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和程挽想要回到在瑞士时那样几乎不可能。
所以虽然他不想再逼迫她,但当知道她要跟宋暮承结婚时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夺回来,只要把她夺回来她就是自己的了。”正是内心深处有这样一个声音,陆良御几乎是不能避免般的踏上了和从前一样的道路。
在医院里所有理智的思考一瞬间都化作虚无,大概在她的生命里他没有办法扮演一个好人。
曾经的相遇本来就是崩坏的开始,后来就算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陆良御明白这个道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感情在作怪,他是期望着两人还能甜蜜的跟昨天一样,还奢望用行动用新的开始获得她的原谅,还没出院的时候他是这么想着的,很遗憾的是他所有的想像都只是妄想。
飞机上程挽还是十分不从陆良御让人给打了镇定剂才安定下来,他抱着耗尽力气的她像失而复得的珍宝,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要把她藏起来彻底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
宋暮承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在他后面的是唐照琛,愤怒的他上前一把拽住唐照琛的领口,双眼都要喷出火来:“告诉我,陆良御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唐照琛有些歉意任凭宋暮承这么拽着自己回答:“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陆良御在这件事上的安排确实没告诉过他。
听了他的回答宋暮承更愤怒一拳朝唐照琛的嘴角砸了过去,用力非常大,这下唐照琛可没让他为所欲为,一把拦住他的手冷静说:“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会立即去找人,你说呢?”
宋暮承甩开他的手非常冷酷的警告:“知道我为什么在你们救了陆良御之后没再继续追杀他吗,因为他救了挽挽那一下,我算是恩慈了唐照琛,但是这次我一定要让他死,他必须死。”
后面的话宋暮承没点明,因为他现在才明白陆良御对程挽的执着比他想像中要深,这不是什么好事,既然他学不会放手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只有这样这件事才能真正结束。
没有追上人唐照琛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秦其泓的电话来的很快像是意料之中问他:“阻止失败了?”
唐照琛启动车:“你不是知道了吗,我们都明白就算我来了也挡不住他的。”
就算挡不住,他们还是要试一试,毕竟他们希望这件事就到这里结局。
“你说他会带她去哪儿?”秦其泓问。
“不知道,但是这次估计你我都难以找到。”
三十层楼的窗外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秦其泓看着外面的一片金色的夜景,心里已经顿悟了很多,他对唐照琛说:“他今天走的时候我跟他说了很多,可显然他想要的结局不是停在这里,或许我们不该为他做决定,他可是陆良御啊,没有人比他更强了,随他吧。”
他们以为最好的结局是陆良御想要的吗?并不是,秦其泓和唐照琛或许早该明白,他们谁都无法劝陆良御放弃,除了他自己。
“嗯。”
一边的温芝早就乐开了花儿,事情发展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像,幸好对方是陆良御,换了其他人肯定没这么容易把程挽从宋暮承手里光明正大带走。
桌子上的葡萄酒已经下去了一半,可见她是真的开心,人落到陆良御手里这婚礼恐怕就举办不成了,她拿出那张让她十分不爽的喜帖点燃打火机,火焰疯狂燃烧,很快那张喜帖就燃烧成了一堆灰烬。
接下来就该她出马去安慰宋暮承了,她看上的人没有她得不到的。
程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个举动让坐在床边的陆良御眼神凛冽的可怕,他极力控制着自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给她说:“阿挽,你醒啦,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呢。”
这副对她宠溺的模样程挽不陌生,可以说是熟悉,此时面对陆良御她的恨好像都不是十分纯粹。
她不去看他,转了个身背对着他,陆良御被她的动作弄得却没有发怒,反而脱了鞋上床抱着她躺下,程挽怕了害怕他做其他的事,可就算现在起身也晚了,对方的手紧紧抱着她,挣脱不得。
“在医院的时候我时常想着,想这样抱着你,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我的阿挽。”陆良御的声音还是和以前跟她说情话的语气一样,可这对程挽来说就是一种耻辱的提醒,提醒她曾那样动过心。
她问:“陆良御,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培养培养我们的感情不好吗?这么久不见你一点儿都不想我吗?”
他贴的她非常近,灼热的呼吸让程挽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觉得陆良御有些奇怪明明白天还那么癫狂现在跟换了个人一样,他到底想做什么?
没有给他期盼的回答程挽讽刺道:“想你?我想的恨不得杀了你。”
陆良御忽然笑了,很瘆人的笑:“恢复记忆的你真的很不乖,”他半起身猛然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了过来,“这么恨我却不敢跟我对视,怎么,心虚了吗?还是怕自己还爱着我?”
程挽忍着脸颊传来的痛感毫不退让回答:“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张令我恶心的脸。”
“呵呵......”陆良御笑着猛然扯起程挽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看他,没有完全复合的伤口有些裂开,肩膀上的绷带渗出点点鲜红的血通过白色的衬衫看起来格外醒目,他仍然不管不顾,任凭伤口裂开用压抑而愤怒的声音说:“厌恶我吗?待在我身边不好吗,是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当初放弃你的人可是宋暮承自己,在他心里那所谓的道义比你重要,是他把你推向我的,你好好想想”随后他突然俯下身抱她,脸色也变得柔情,说,“阿挽,别逼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程挽没有被他的话打动,用极为嫌弃的语气说:“陆良御你说的话跟你的人一样让我恶心。”
连着两个“恶心”彻底激怒了陆良御,他的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抚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早就是一片寒冰:“上着两个男人的床,你难道不恶心吗?适应了我再去适应宋暮承会不会很艰难呢?”
他的话就像一根根毒刺扎在她心上,她知道陆良御是误会了,但程挽根本不想解释,反而露出了许久他不曾看见的笑,说:“和宋暮承上床的感觉比你好一万倍。”
“呵,是吗?”陆良御冷静的不像话这却是他即将爆发的边缘,“那我得让你重新感受一下,你可要好好做比较啊,阿挽。”
程挽身上只穿了件睡衣,陆良御想做什么十分方便,他单手压制着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已经覆上她的胸口,程挽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恐惧,不安,逞一时之快的代价来的太快,她觉得自己是孕妇陆良御不会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显然她低估了他。
而且,更何况他还误会着她肚子里怀着的是宋暮承的孩子。
陆良御吻着她,像是惩罚,还不忘道:“我们来试试,看宋暮承的种能不能撑得住。”
眼前的人就像是一个魔鬼,陆良御本来想克制自己,可一想到她跟宋暮承怒火瞬间席卷了理智,他讨厌背叛。
“陆良御,你停下。”程挽终于还是忍不住求饶了,就在陆良御快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也想过就让他这么做下去,出了事后再告诉他真相狠狠报复他一把,可她办不到,腹中的生命她是有感情的,这么长时间每次去医院看他一点儿一点儿长起,她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心情也早就变得不一样。
陆良御笑:“怕了吗阿挽,可我很想要你呢。”
“这个孩子是你的,他是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做。”程挽哭喊道。
陆良御此时已经不相信她的话,以为她只是想阻止他。
他已经开始试着进去,程挽挣扎她没反应陆良御进的也十分艰难,这具身体最终还是适应陆良御的,过去一年里他们的温存不在少数,早就和陆良御无比契合。
整个过程程挽觉得就是在受刑,她恨自己的身体也恨陆良御,几个小时后陆良御终于释放,他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脱,程挽眼睛哭的红肿,头发汗湿,有些粘在脖子上。
陆良御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坐在床边,点燃了一支烟,看着落地窗外沾染着白雪的庭院缓缓吐出一口烟,半晌后程挽声音有些虚弱而沙哑的开口:“我不会原谅你。”
听见她的声音陆良御回头看她,兀地突然露出一个看起来有些惨淡的笑,这是陆良御从来没有的表情:“阿挽,这种事你觉得我还奢望吗,”然后他又转过身,“在医院的时候我还在期待你能记着我们这一年的感情,从你失忆依赖上我对我展露喜欢开始有些感觉就戒不掉了,我不知道是宋暮承太自信还是觉得我再没那个能力,他封锁所有关于你的消息却还敢把你留在S市,或许他觉得我不会再绑你第三次,很可惜他计算失误。”
陆良御语气淡淡的,手中的烟已经快要燃尽:“天快要亮了阿挽,我们新的第一天也要来了。”
他说了这么多,身后的程挽没有任何回应,房间死一般的寂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陆良御下意识回头,鲜红的血从白色的床单渗了出来,陆良御感觉身上的血液这一瞬间都变得冷却,床上的人看起来没有任何生气,连胸腔呼吸的起伏好像都已经消失。
“来人,快来人。”
莫流火听见声音连忙跑了进来,陆良御抱起程挽脚步没有停下来,一边下楼一边吩咐:“开车去医院,快点。”
一路上他不停叫着程挽的名字,莫流火通过后视镜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老板这么慌张,陆良御紧紧抱着怀中的程挽,心中已经责备自己万分,是他混蛋没有顾忌她的身体,可是这时候后悔也没什么用。
急救室外。
陆良御紧盯着那扇关闭的大门,时间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不久后医生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用日语叮嘱了一些话,他听得懂,是因为他在床上的莽撞导致程挽四个月的孩子差点流产,等等,四个月?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这时候陆良御才想起来程挽说的话,她说,这个孩子是他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相信,这个孩子已经四个月肯定不会是宋暮承的了。
她竟然留着他们的孩子,陆良御脸上一种不敢相信的欣喜的表情,他懊恼的重重锤了一下墙壁,差一点,他差一点杀了他们的孩子,陆良御懊悔极了,他不应该被愤怒冲昏头脑,早些听见她的话的时候就应该停下来。
走进病房,程挽手背上插着细细的针管在惨白的灯光下面色格外苍白,仅仅一天时间不到他就把她伤害到了这幅模样,陆良御紧握着程挽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她仍然沉睡着,这一刻陆良御感觉他们又回到了在瑞士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他在她就睡不安稳,时常要让他这么拉着她的手。
她的撒娇,她的拥抱,她用笑意吟吟的双眼望着自己的样子还是那么近,陆良御在程挽的手上落下一吻,喃喃道几乎是用一种祈求的声音说:“别离开,阿挽。”
这是陆良御第一次求人,从爱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办法放弃,放弃不了。
病床上,程挽闭着的双眼颤动了两下,不能否认的是,这一刻她居然有些难过,这是她连自己都不耻的感情。
他们这么纠缠下去最后又有什么结局呢?
两个人的时光这个时候可以谈的上是宁静的,岂不知国内已经炸开了锅,陆良御这次做的真的非常干净,一点儿线索都没给宋暮承留下,这两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就在大家疯狂寻找程挽的时候,夏慧芳接到大使馆的电话让她去日本认领尸体,这个消息对夏慧芳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握着电话昏死了过去,正好被从房间出来的程天海接住。
夏诗颖死了,尸体是被酒店的工作人员发现的,经过检验是死于机械性窒息,还没完全开始的人生,新闻铺天盖地的报道,现场凶手没留下任何痕迹,手法干净利落。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温芝也在,表面上十分伤心的样子内心截然相反,她怎么可能会悲伤,她找的杀手,夏诗颖死亡的消息她比眼前的这些人知道的都要早,她说过会让她死的。
最后是李勤宇跟程天海陪着夏慧芳去的日本,这是宋暮承的吩咐,当看见自己女儿尸体的时候夏慧芳差点没站稳脚,一个晃就要摔倒,幸好李勤宇扶住的及时。
摸着夏诗颖已经冰冷的脸庞,夏慧芳痛哭不已,明明之前人还在美国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些事,怎么会死在日本呢,警方推测很有可能她是一个人过来游玩没有告诉家里,询问过夏诗颖在美国的同学也大致一样。
夏慧芳悲伤过度被送进了医院,签字后夏诗颖的尸体最终被火化,案件成了悬案。
很多事的发生往往都是一瞬间,比如当李勤宇的车开进医院时陆良御的车刚刚离开,他们都没有看见彼此。
带着夏诗颖的骨灰盒回到国内时间已经过了四天,距离程挽失踪已经过去了一周多,他们仍然是毫无头绪,没有任何进展。
连秦其泓跟唐照琛都找不见也联系不到陆良御,人间蒸发也莫过于此了。
夏诗颖死亡的消息身在日本的程挽在三个多月后才知道,在这所风景优美规模正好的豪华庭院内,她跟外界失去了所有联络,做什么都有人看着,要不是佣人不小心把几个月前的杂志意外落在了椅子上,她到现在也不知道。
她握的那本杂志变了形,眼泪落个不停,虽然夏诗颖曾经也算计过她,做过错事,但也不至死。
陆良御恰好从外面回来他看见程挽坐在外面的藤椅上眼泪掉个不停,立即加快脚步向她走过来,蹲下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问:“怎么了?”
程挽难得没躲,也没说话,陆良御瞥见她手中的报纸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伸手环抱住她:“别哭了。”
陆良御心里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夏诗颖对程挽做的事他都知道,私心他认为程挽不值得这么伤心,可程挽毕竟还是心软更何况她们还有一层亲属关系。
“陆良御。”她在他耳边出声。
“我在。”
“你可以的对不对?”
“你想让我帮你找到凶手?”他平声问。
程挽没有否认,他的手在她背上来回抚了抚:“放心,我会找到凶手的。”
有些事也许对别人来说很难,但对陆良御就不一样了,关于杀害夏诗颖的凶手两天不到他就找到了,顺便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了个清楚。
主谋怎么说都是温芝,她指使的人她肯定要负责,陆良御和她可没什么交情,有的只是相互利用的合作。
正在国内打着自己如意算盘的温芝丝毫没察觉自己即将败露,陆良御没有手软,拷贝好所有罪证后一起发给了宋暮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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