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爱去投资委员会的办公大楼，或者那附近晃荡闲逛。

　　之前我是对租住的地方厌倦到了喋喋不休的地步。

　　现在那喋喋不休又终于是积累到了对它自己都已经生厌了。

　　而且还有一种很急迫的感觉，好像再不走出去就会是永远的暗无天日。

　　不过这应该是黎明前的黑暗，很快是要见到曙光到来吧。

　　这个新的去处有什么好呢？

　　除了各种各样的昂贵和奢华以外，最关键之处是那里几乎有我想要的一切。

　　而坦白说，自己最黑暗和不可告人的心理则是，在这片区域，才总算可以见到不少穿着优雅裙装的美丽女孩子。

　　她们都是和Linda那样的，自己有着体面的工作。

　　受过良好的教育，家庭生活优裕，心境平和。

　　举止高雅文静，温柔又还善良。

　　都是些真正完美的女孩子啊。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以前还是太容易满足了。

　　或者叫目光短浅。

　　只见树木不见森林那种天大的盲目。

　　那酒店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池塘，和这马卡提顶尖的繁华相比，不值一提。

　　提到女子的完美，我想可以这样说吧。

　　以前好像整个F国就只有一个Joy让我惊为天人。

　　在我的心里，我的眼里甚至我的全部世界，就只是她，也只有她。

　　而现在这位于金字塔尖的处所。

　　随随便便一栋大楼里进进出出的女孩们，都是双手双脚二十个指头趾头都清点不过来的惊艳。

　　果然是人以群分啊。

　　就像统计学上对样本的要求，需要标本的采样范围扩大，才更有广泛的代表性。

　　不然为什么说人一定得要追求进步，或者叫更为远大的目标呢。

　　越往上走，就有更多优质的资源呢。

　　就像是眼前这关于女孩子的事实。这个世界连美丽的分布都是向中心和上层集聚的。

　　不错，委员会所在地就是我一直叨念的马卡提的中心地带。

　　就目前而言，可以算是我新的圣地了。

　　就从它楼下出发，走路去Ayala或者Greenbelt这些购物中心都很方便。

　　不过第一次从委员会这里出发去Ayala那些地方，我是忘记用地图导航一番。

　　居然就很天真地要打一个出租车。

　　怎么形容那比较华丽丽的违和感呢？

　　就是把出租车驾驶员乐得一愣一愣的。

　　呵呵，谁说好事不会从天而降呢。

　　而且只要算是好事，再怎么大大小小都可以算是。

　　“先生，你确定是去Ayala？”

　　他有些难以置信。

　　“就是这附近那个Ayala？”

　　估计是外国人都很少打出租车去吧？还这么谨慎地一再确认。

　　我并没有多想什么，还是点点头。

　　“那好吧。”

　　他还是颇有职业道德地按下里程表的按键。

　　然后，我摸出手机准备看看短信。

　　感觉停了两三个红灯吧？

　　反正我一条短信都还没有来得及回复出去。

　　就听到他在提醒，

　　“先生，我们已经到了哦。”

　　我有些不敢置信，但抬眼看过去，Ayala那门口的标志性的招牌和保安都在瓦解我的疑惑。

　　这可真是近哦！

　　不过也还好，只有起步价的几十菲元吧。

　　计价器也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一个字都没有跳。

　　那让我想起了在土国的经历。

　　那里除了旅游景点的各色人等是出了名的黑心宰客外，出租车司机就是最能坑人的主了。

　　比眼前我这主动送上门去的情况要复杂的多。

　　他们是坐等游客来问路。却很老道地不直接回答怎么去，大概多少车费的问题。

　　就是说多少钱我送你去。

　　当然了，什么地方他们都找得到。

　　更狠的是，他们从来不打表。

　　或者说，里程表永远都是坏的。

　　这样的话，就是走几分钟的距离他们可以眼不眨脸不红地收你几十欧元。

　　有一个听起来很离谱的笑话，却是真实的。

　　一位外国游客急匆匆跳上出租车，告诉驾驶员，

　　“马上出发去**酒店。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驾驶员看了他一眼，先是没有吭声。

　　“给你二十欧元的小费，只要能够在十五分钟以内赶到。”

　　以为驾驶员不大乐意，他赶紧焦灼不安地补充到。

　　“你确定是去**酒店？”

　　驾驶员听到小费以后，终于开口了。

　　“确定，一共多少钱我们可以马上出发？”

　　“一百欧元，五分钟以内就赶到。”

　　驾驶员报出来一个价格。

　　“好的，成交！”

　　他真是很着急。

　　驾驶员马上就发动了车，但奇怪地等了快两分钟也没有开动出去。

　　“什么情况？”

　　他有些愤怒地咆哮起来。

　　“先生，我们已经到了。”

　　驾驶员一边熄火，一边扭头对他说到。

　　又指指酒店那很不清晰的招牌。

　　“什么？？我勒个去！”

　　后来和June混熟了以后，我曾经问过他是否会有和那土国驾驶员们一样的黑暗史。

　　他只是笑笑不语。

　　多问几次被逼急了，

　　他就会含混不清地说，

　　“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但不打表只议价却是很常见的。”

　　想起以前打车的经历，确实是如此。

　　一旦离开机场范围，拦下来的出租车，知道你是外国人以后，几乎都是默认议价而不打表的。

　　当然这样他们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呵呵，反正就是打表很不主动，常常忘记。

　　而对索要小费什么的他们还是很主动的，也从来不会遗忘。尤其是在节假日。

　　这里应该是很安全的。

　　不说每栋大楼都有荷枪实弹的保安查验和巡逻，停车场和车库入口都有防爆检测仪。

　　就是马路上都有交警在指挥和游弋。

　　天可怜见，我来这F国这么久了，就是真的只在这里才看见真正的交警。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这核心区才配置了交警呢。

　　他们都是不一样颜色的制服，有些泥土一样的深褐色。明显不同于警察们海蓝色的制服。

　　叫人忍俊不禁的是，都带着斗笠一样的帽子。

　　应该不是某个人心血来潮的举措。

　　因为一路走过来看到的交警都是这个装扮，是成套配发的。

　　最让我佩服不已的是，有的交警居然穿着长筒皮靴。

　　阳光下会发出暗淡的光。感觉像雨靴一样的笨重和厚实。

　　头顶三十多度的烈日，这样子的全副武装，想想也是醉了。

　　他们口里含着的应该是口哨一样的东西，时时发出尖利的声音，可以起到一定的指挥作用吧。

　　但是手势就有些简单和懒散了。

　　不过想来在这炎炎烈日之下，也是有些情有可原了。

　　只是不会是什么城市亮丽的风景线了。

　　我会说有些让人轻松的搞笑成分在里面的。

　　我一直觉得这投资委员会的地理位置真是非常之好，值得自己翻来覆去赞叹不已。

　　来去的交通也还方便，从公寓过来就是三十分钟不到的车程。

　　重要的是，除了咫邻各大商业中心，又还离很多政府机构银行大楼很近。

　　还统统都是可以走路步行的距离。

　　街上行人往来匆匆，熙熙攘攘却又比较有次序。

　　感觉连路面都比其他地方干净不少。

　　就是很有些回到了某港的感觉。

　　楼下还像模像样地有报刊亭，快餐铺位和大大小小的餐厅。

　　那些快餐铺位的产品就是主要的几种油炸食品。方便这周边所有写字楼里的大大小小的白领。

　　到了饭点，她们都在这附近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食堂买东西吃。

　　看起来主要是早午餐居多。

　　也就是简单的一杯咖啡或者冷冻的果饮，一小盒就是几个装的小吃一样的东西。

　　有时是甜麦圈，还有饼干。

　　或者就是油炸或者烤的鸡翅，肉肠什么的。

　　在这里，连吃饭的节奏都不由自主地快上那么一些。

　　也应该是这样，毕竟算得上是最繁华的核心区域了。

　　要是再没有一点商业社会的繁忙高效，可能就会是让我这样的外国人完全找不着北的。

　　连带着这里的人都要更加自信一些。

　　给人一种比较昂扬和欢快的感觉。

　　可不像是其他地方那样明显的懒散和慢条斯理。

　　我有些喜欢其中一个小吃摊点的女店主。

　　严格地说应该是叫欣赏，还谈不上什么喜爱之情。

　　看样子就是老板来的。

　　不过也还是一直都亲自做事，不停地跑上跑下忙乎着。

　　还要收银找补什么的。

　　真是有够忙的，脚不沾地似的。

　　但她就很有些与众不同，远超过那些热情洋溢的挂着惯常笑容的面孔。

　　第一次遇到她就是因为找补零钱。

　　那时我在出租车上下来不了。

　　手里全是一千元面额的菲元，没有散碎银子支付车费。

　　而驾驶员也没有足够的零钱找补啊。

　　但一百多元的车费而已，我可舍不得他就整整收下一千元。

　　那小费未免太慷慨了。

　　就只好叫驾驶员一直朝前开，靠近她的店面。

　　因为现在一路开下来，就只有她站在路边。

　　感觉她应该会搭理人的。

　　果然她是乐于助人的。而且远远地超过预期。

　　因为摇下一半车窗就看见她微笑着递过来一沓零钞。

　　我勒个天。

　　这姐姐也是太善解人意了吧。

　　“这算是我们提供的增值服务。”

　　“哪怕你不在我店里消费什么。”

　　看着我满脸的惊喜，她有些得意地眨眨眼睛。

　　“根据我的经验，像你这样迟迟下不了车的客人，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零钱付车费。”

　　“而且这个时候驾驶员一般都只有五百元以内的找补零钞。”

　　再看到我想问什么，就是这样一句话堵住了我的嘴。

　　也是顾不上多说什么，得先把出租车打发走。

　　赶紧点点手中的钞票，果然是一千元整整齐齐，大小面额不一。

　　真是很用心的手段。

　　以前是谁说大多数本地人都比较懒散迟钝呢？

　　“需要我替你开门吗？”

　　她很是得意于我的震惊。

　　付了车费以后，我就自然而然地在她铺头点了一些东西吃。

　　在这个地方，就是普通的小吃也要贵上几分。

　　哪怕是7-11超市，里面的商品也是要身价涨一涨的。

　　我倒觉得贵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也是物有所值。

　　因为其他地方哪里会有她这样有趣的人呢。

　　至于东西味道，一般般吧？

　　反正我是吃不出来什么区别的。

　　这油炸的肉丸子之类的东东，哪里都是一样的咸味而已。

　　她就有些岁月的痕迹在脸上了。

　　毕竟天天在这路边头顶烈日，又起早摸黑奔波操劳的。

　　不过底子还是不错的。

　　身材火爆不说，眼睛也是大大的。

　　关键是知情识趣啊，语言风格完全有些剧作家的感觉了。

　　刚才她出场的那些语言和桥段可真是深得我心。

　　所以看来事实是和老人们说的一样，这市井人物是万万不可小觑的。

　　“味道怎么样？”

　　她随手又递过来一小杯咖啡。

　　居然不是一次性纸杯，还是类似不锈钢或者铝罐那样的材质。

　　就朝桌面一角努努嘴，

　　“糖在那里。不过我想你是不需要的了。”

　　这可是要吓到我的节奏了。

　　“为什么？”

　　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糖的呢？

　　心里涌起一万个问号。

　　“是在问我为什么这样说吗？”

　　她眯起眼睛，

　　“因为大家吃早午餐都要喝咖啡啊。而有的喜欢加糖有的就是不喜欢。”

　　“关键是为什么知道我不会加糖。”我真是好奇万分。

　　“因为你看起来是C国人。他们一般都不习惯这里甜度太高的糖。”

　　好吧，这果然是效率高得出奇的神推理。

　　“对了，你会认为这F国的咖啡像糖浆吗？”

　　她的目光里有些鼓励的意味。

　　“我不知道。因为我的确从来不加糖。”

　　老老实实地这样回答。

　　却不禁想到了Joy。她可是无糖不欢的食糖怪兽呢。

　　她耸耸肩，有些不以为然。

　　“但的确这热带的糖，甜度太高了。”

　　再想起之前Joy逼我吃下去的那些冰淇淋，就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哈哈哈，傻瓜。甜是幸福的滋味，也是我们F国的代表口味。”

　　对此我是持怀疑态度的。

　　对我来说，那甜味不过是口舌感受到的味道，也许可以暂时让我们忘记了生活的苦涩。

　　但是幸福滋味就只能从真实的生活中品味，远非那皮毛一般舌尖上的甜度就可以修饰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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