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黏着他叫老公……
阮烟脑中回忆起昨晚, 她自己好像喝醉了。片段式的记忆中,她似乎还是主动的一方,缠着他脱衣服来着,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不用回忆,也知道了……
阮烟脸色爆红。
只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比知道自己复明而来得更让人震撼。
她看着周孟言。
这个复明最想看到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这个朝夕陪伴, 给她全部宠爱和温暖的人。
在这段时间,他对她的宠爱得细致入微的过程中, 她无数次幻想过他的模样,也忍不住在心底想象他的样子。
然而无论怎么想象, 都没有此刻真真切切,不掺杂一切虚幻地看到他,来得让人心间激荡。
阮烟忽而间明白——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生看到他, 会为之尖叫、倾倒。
他比她想象中还长得矜贵俊朗。
就像当初祝星枝说的,周孟言是踩在她审美G点上的人。
阮烟心头掀起巨浪,各种情绪一下子涌了起来,根本无法用言语诉说。
他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阮烟的脑中还在消化接受, 周孟言见她还是不说话,唇角轻挑,再度出声:
“需要我再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么?”
阮烟回过神,羞窘得摇头,他的名字莫名脱口而出, “孟言……”
心跳也跟着加快了。
他笑了, “看来烟儿还知道我是谁。”
他抬手, 轻轻抚上她的眼睛,柔声问:“现在看到的是什么样的?还会感觉模糊吗?”
“不会模糊,好像是完全的复明了。”
“和出车祸之前一样么?”
“嗯。”
他把她揽得更紧,无声勾唇:
“太好了。”
这是两人都期盼已久的事情,如同失而复得,令人满心欢喜。
男人道:“等会儿我们去趟医院,检查看看。”
“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去忙其他的事?”他唇瓣凑近她耳边,低低道:“我恨不得让你多看看我。”
果然这人无论什么情况下,说起这些话来,一点都不害羞。
“那现在先起来,我帮你拿衣服。”
他话落完,又低声问道:“身体会不会不舒服?”
阮烟听出了那个“不舒服”指的是什么。
她红着脸轻摇了下头,就听到他道:“抱歉,昨晚。”
本来答应好她,在没同意之前,不会碰她的。
周孟言知道她会害羞,也没提昨晚其实是她一直缠上来,把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然而阮烟依稀也记得昨晚自己说的话有多开放,赶紧心虚否认:
“昨晚我都忘记了……”
男人无声笑了,摸摸她的发顶。
“我去拿衣服。”
周孟言起身走去衣柜前,阮烟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想要一直想看他。
待他拿好衣服转过身,阮烟飞快低下头来,不敢让他发现,而后他把衣服放在她面前,“穿吧。”
她轻轻应了声,男人看出来她害羞,走去了衣帽间。
等到他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阮烟站在镜子前,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阮烟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有什么变化么?”
阮烟捏着自己的脸,“好像变胖了些……”她的脸以前会稍微瘦一些,现在看过去身型会更丰盈一些,但是不会显得胖。
“不会。”他走到她身旁,“现在很好看。”
阮烟透过穿衣镜看着他的脸,又悄悄移开,而后肩膀就被他握住,她被侧了个身,面对他。
周孟言俯下脸,对上她的目光:
“现在能看得见我了,是不是还没那么快适应?”
她轻声承认了。
这是一种熟悉又带着陌生的感觉,新奇得让她一时间形容不过来具体的心情。
他揉了揉她的头,声音温柔:“没关系,周太太,你可以当做重新认识我。”
他会给她完全适应的时间。
“而且你看得见,我可以更好追你了。”他笑道。
阮烟的心里的一池春水再次被他搅动。
“带你去洗漱。”
阮烟被他带着走到浴室,阮烟辨认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他就说去外面等她。
关上门后,她出神了一会儿,而后抬起手,就看到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头顶澄亮的灯光中,闪闪发光。
她摘下戒指,慢慢摩挲着,最后找到戒指内侧的刻着三个字母。
YAN.
周孟言曾经和她说过,两人对戒的内刻是一样的。
YAN是周孟言的言,也是阮烟的烟。
是自己,也是一生挚爱。
-
洗漱完出来,阮烟看到周孟言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柜前,扣着腕表。
男人不笑的时候,清清冷冷,肃穆而矜贵,然而转头看向走出来的女孩时,眉眼如同冰雪融化,柔和尽显,“烟儿,过来。”
她朝他慢慢走过去。
到她面前,男人拿起桌上的一串冰蓝色钻石项链,帮她戴在脖子上。
待他戴好,阮烟摩挲着项链,怔愣,“这是什么?”
“这串项链和你手上的戒指是一整套的首饰,之前不给你戴,是怕你头发不小心缠着,不好打理。”
“好看吗?”他问。
阮烟低头看着,浅浅勾唇,“嗯……”
他揉揉她的头,“走吧,我们下楼。”
他带她走出卧室,到了门口,可可敏锐地听到声音,从游戏室里跑了出来,钻到阮烟脚边,阮烟开心地蹲下来,揉揉它的头:“可可,我可以看得见了哦……”
这段失明的日子里,可可是她很大的帮助,也是她暖心的陪伴。
现在能看到它,阮烟不禁咧开嘴角,抱住它,可可似乎能察觉到她的开心,舔着她的手。
过了会儿,阮烟站起来,两人往楼下走,听到他略显低的声音:
“刚才见到我都没有那么开心。”
阮烟:?
他竟然吃可可的醋?!
她转头看着他不爽的脸色,打量着男人吃起醋的模样,压了压嘴角的弧度,半晌声音轻轻:
“其实我最想见到的人是你。”
没有什么比见到他,更让人觉得期待了。
周孟言闻言,脸色瞬间缓和,两人走到楼下,阮烟看着陌生的家里,到处打量着,他就道:
“等会儿从医院回来,我带你在家里走走。”
“好。”
到了楼下,女佣上前,得知阮烟复明了,也特别替她开心。
坐在餐桌前,阮烟坐在周孟言对面,她喝着粥,时不时忍不住抬头瞥向对面剑眉星目的男人,心中冒出粉红色泡泡。
他好帅呀……
阮烟承认她不是个颜控,也被他帅到了。
周孟言抬眼,再度抓包她在偷瞄他,阮烟心虚地立刻低下头,他不禁笑了:“烟儿,我是你丈夫,你想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捂脸QAQ.
吃完了早餐,阮烟和周孟言出发去往医院,一路上,周孟言嘱咐江承今天工作的事,如果没有大事情,都不用打扰他,江承应下,也知道此刻什么才是重中之重。
到了医院,两人见到医生,医生给阮烟安排了检查。
两人坐在长廊上等候,周孟言去旁边临时处理了下公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阮烟弯下腰,揉着自己的后脚跟。
阮烟微低着头,忽而就看到周孟言出现在视野里。
他在她面前半蹲下,而后轻握住她的脚腕,柔声问:“怎么了?”
阮烟怔愣了下,“鞋子有点磨脚……”
而后他慢慢脱掉她的鞋,把脚丫搭在他腿上,帮她轻轻揉着,人来人往,阮烟看着周孟言丝毫不顾他人目光,不禁乱了心跳。
他看着她的鞋,“这双鞋从没见你穿过。”
“唔,前段时间买的,”这是她今天自己翻鞋柜找到的,“我看它比较好看……”
这些东西当初都是在店里试的,现在她看得见了,自然是先看漂不漂亮。
他淡淡一笑,“今天回去看看你的衣服包包,还有鞋子什么的,不喜欢的就让他们收起来,以后可以自己去店里挑。”
“对了孟言,等会儿你可以带我去看看爸爸吗?”
她现在也想看看父亲在疗养院里的情况。
“好。”
检查报告出来后,医生说阮烟眼睛的淤血已经消失了,目前没有大致的问题,但是仍然要注意保持眼睛不要过度劳累,再持续观察一段时间。
从医院出来,阮烟仰头看着明媚的日光和湛蓝的天,唇角弯弯,开心得毫不掩饰,“能看见太阳,真好。”
只有当失明后,才会发现,原来能看见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笼罩在她心头好几个月的阴霾,终于云消雾散,一片明朗。
周孟言看着她,唇角微勾:“这段记忆你会记得一辈子。”
阮烟点头。
这的确是这辈子非常宝贵的记忆。
“走吧,周太太。”
他牵着她,踏下楼梯,走到阳光之下。
-
两人去往疗养院,看望了阮云山,阮云山仍然没有苏醒,但是医生说,在疗养之下,他的身体状况在不断变好,将来苏醒的可能性很大。
阮烟坐在床边,看着父亲的面容,紧紧握住他的手。
“爸爸,我已经复明了,你也要赶紧加油,赶快醒过来,可不要只让我看着你,好不好……”
她相信,时间一定会带给人希望的,父亲也一定和她一样,在努力着。
……
从疗养院回来,周孟言带她回了家。
一进门,周孟言不知何时,从身后拿出了一束粉玫瑰,“这是今天的花。”
阮烟心尖跳跃,“你要这样一直送下去么?”
“嗯,直到老了以后,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
阮烟忍不住轻嗔了他一句:“你别这么说……”
他笑着捏捏她的脸。
周孟言带她走过每一个房间,让她去认得,阮烟逛着厨房、餐厅,阳台,最后到了她自己的书房。
走进去,她忽而意识到一件事,眼前一亮:
“我复明了,演话剧就更方便了!而且也能回去上学了!”
她刚才太开心了,甚至都忘记了这几个重要的事,周孟言带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而后问:“要不要看看你之前演的《时光与你》?”
“好呀。”
他拿出手机,解锁,阮烟就瞄到他手机的解锁屏幕和里头的桌面,竟然一张是她的照片,一张是他们的合照,全都是上次出去自由性的时候拍的。
“对了,先录个指纹。”
他握住她的手,给手机录下指纹。
“我不会看的……”
他笑笑,“没事,以后可以行使周太太的权利,想检查就检查。”
翻到里面的音频,阮烟接过,看着当时的演出录像,感慨:“我演的可真棒,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失明耶。”
“烟儿是自恋了?”他含笑反问。
阮烟脸颊一红,“那本来我就演的很棒嘛……”
“嗯,特别棒。”
阮烟想到一事,“对了,我想看之前我们出去旅游,你拍的那些照片。”
他拿了相册回来,而后把她拉到坐在腿间,从背后半圈住她,“一起看。”
阮烟感觉到被他拥在怀中,出神了瞬,又飞快收回视线,“你把照片洗出来了?”
“嗯。”
她翻着照片,“果然好美啊,比我想象的还美。”
“下次如果你还想去,我们可以再去一次,毕竟看得见和看不见,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她轻点了点头,看着照片,想起当时他的陪伴,心中暖意涌流。
阮烟莞尔,突然觉得,自己也很幸运。
她在心底想,如若不是那场车祸,她的人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周孟言相交。
她也遇不到一个这么喜欢她的人。
虽然身处在苦难中体会不到幸运,但熬了过来,回头望时,会发现,生活的惊喜,其实往往会伴随着苦难和意外,悄然而至。
……
一整天,周孟言都陪在阮烟身边,晚上的时候又带着阮烟出去吃了饭,逛了逛江边,她仿佛是个好奇的孩子,哪里都想逛,哪里都想看。
晚上回到家,周孟言说要去书房处理些事,阮烟让他安心忙,自己回到卧室。
她给祝星枝打了视频电话,为了逗她,戴上了墨镜,不让她发现自己眼睛好了。
祝星枝接起,看到她,笑道:“大晚上呢,你戴什么墨镜呀。还给我打视频电话,我看你就是想让我看你。”
阮烟淡笑,趴在沙发上,“枝枝今天在干嘛呢?”
“今天我化了个超级精致的妆,出去逛街,诶可累了,下次再也不踩恨天高出门了,逛街还是要舒舒服服的。”祝星枝和她念叨,“回到家累成狗,一点都不漂亮了。”
“没有呀,我看你这款亮晶晶的眼妆还特别漂亮呢。”
“眼妆倒是没怎么……”祝星枝忽而愣住,“等等,你怎么知道??”
阮烟摘下墨镜,看着她俏皮一笑:“你觉得呢?”
祝星枝:!!!
“烟烟,你你你看得见了?!你眼睛好了?!”
阮烟对上她的目光,“嗯,今天早晨起来发现能看得见了。”
祝星枝闻言,在那头格外激动,“呜呜呜这也太棒了吧,终于好了啊,烟烟小宝贝太棒了,替你开心,哎呀我就说肯定快好了,果然今年上半年就好了吧!”
“嗯,你说得对。”
“今早好的你怎么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因为……今天孟言都陪着我,所以想着等到有空了,再给你打电话。”
“好你个重色轻友的!”祝星枝气鼓鼓,“对了你看到周孟言是什么感觉啊?对你老公长相满不满意?”
阮烟被她逗得羞赧,悄声道:“比我想象中帅……”
“呦呦呦,这溢出屏幕的狗粮啊,我就和你说了吧,周孟言长得帅,又有钱,否则当初阮灵怎么死乞白赖地一直要嫁给他,多少人想嫁都攀不上。”
阮烟也觉得,怎么周孟言偏偏娶了她……
“那现在能看到他了,你们之间也算是彻底交流无障碍啦,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拿你的眼睛说事了,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通通滚到一边去!现在烟烟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阮烟笑。
对啊,她现在心底唯一的那些自卑都消散了,她不用再低头了。
和祝星枝聊完,阮烟下楼了一趟,拿了一盘今晚嘱咐厨房烤的饼干上来,她路过书房,想问问周孟言吃不吃,刚准备敲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很轻的歌声。
她耳朵贴在门上,凑近一听,竟然发现是周孟言在唱陈奕迅的《无条件》。
阮烟惊讶。
他怎么在唱她最喜欢的这首歌……
她从来没听到他唱歌的。
她忽而想起,那晚周孟言生日,在包厢里滕恒问过她喜欢什么歌,她当时说的就是这首歌,难不成周孟言竟然记住了?!
过了会儿,她敲了敲门,里头的声音骤然停下,说了声进来。
阮烟推开门,就看到他坐在书桌前,面前摆着笔记本,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根本不像在唱歌。
他轻咳两声,语气保持平常:“怎么了?”
阮烟看着他,就猜到他可能是偷偷摸摸给她准备了这个惊喜,没有挑破,“没,问你要吃饼干吗?”
“你烤的吗。”
“不是……你要想吃我做的,等下次。”
“过来。”
她走到他面前,递了块饼干给他,周孟言拉着她,逗了她几句,最后把她弄得脸颊绯红。
阮烟溜出了书房后,回想起周孟言唱的歌,心中甜蜜。
原来他每天都在想着给她制造大大小小的惊喜。
-
阮烟复明的这一周,刚好是《静湖》第一次演出前的一周,格外忙碌。
到了剧组之后,大家得知她复明了,全都很震惊。那些在背地里讽刺阮烟失明的人,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甚至心虚得都不敢与之对视。
因为太忙,阮烟也没时间把自己复明的事告诉其他人,每天在剧场里从早到晚排练着,结束的时候,大家总能看到,周孟言会亲自来接她回家,宠溺至极。
演出倒计时最后一天的时候,阮烟在剧团接到周孟言的电话,“今晚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我今天不忙,一整个晚上都可以陪你。”
他们之前从来没有看过电影,周孟言就想着给她一个浪漫的约会,像平常情侣那样。
听到“看电影”,阮烟眼前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今天恐怕不行耶,我们今晚要去剧场走场,不知道要排练到什么时候……”
这已经不是阮烟这几天第一次因为话剧的事婉拒他了,周孟言想着她复明后,多带她出去玩玩,只是她现在真的没空。
“没事。”
阮烟听出了一点点委屈的味道,柔声道:“等我这几场演出完,怎么样?”
男人嗓音低沉:“到时候全部补回来。”
阮烟无声扬唇,“嗯。”
晚上的排练结束,张晋通知明早九点全体人员要到剧场。
第二天,阮烟起了个早,在房间里挑衣服的时候,周孟言就敲门进来。
阮烟转过身,看着他走至面前,手搭在她腰侧的衣柜,把她半圈在自己的领地里,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柔意,“今天演出了?”
“嗯。”她轻呼一口气,“感觉有点点紧张……”
“不用紧张,肯定没问题。”
“不过现在看得见了,演出肯定会比之前来得轻松。”
“这个剧演完,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管眼睛好还是没好,都不许太累了。”
她乖巧地点点头。
仰头对上他的目光,他开口:“今晚希望我去剧场么?”
阮烟微愣,“你要去吗?”
他唇畔擦过她的耳廓,在她耳边低语:“你想要我去,我就去。”
阮烟面颊泛红,没想到这人把问题抛给她。
男人灼.灼的目光再次看向她,阮烟心跳怦怦,半晌移开目光,羞赧地轻轻“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他仍旧不依不饶。
阮烟脸颊绯红,低下头:“想……”
周孟言笑了,手掌揉了下她的头:“我会去的,你不想我也会去。”
“……”这人果然就是故意来套路她。
周孟言去公司,阮烟也从家出发去往剧场,傍晚最后一次彩排结束,阮烟觉得有些疲惫,坐在位子上休息。
而后手机进来一条信息,周孟言发来的图片。
是他今晚的票。
阮烟看到上面的座位号,是第一排偏中间的位置。今晚她只要一上台,就能看到台下的他。
她这回可以在他面前表演了。
阮烟心底被欢喜和期待淹没,突然觉得演话剧在她心里不单单是自己所热爱,有了周孟言的存在,这件事变得更加有意义了。
晚上六点多,阮烟在后台化好妆,换好衣服,想看看手机里周孟言有没有给她发来信息,然而导演助理过来通知所有人集合,阮烟只好把包都交给叶青保管。
所有演员去到舞台后方等候上场,阮烟和晏丹秋打算对几句比较重要的台词,说话间,她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慌,胸口发闷,然而不舒服的感觉很快转瞬即逝。
“阮烟,你怎么了?”晏丹秋问。
女孩舒展眉头,“没事,我们继续吧。”
七点,现场灯光汇聚到舞台上,主持人说完词后,随着掌声,幕布被正式拉开。
阮烟跟在晏丹秋旁,搀扶着她走上舞台时,余光瞥向台下,却看到——
周孟言的座位是空的。
她心里愣了一下,而后飞快收回了注意力。
等到没有她的台词后,她面向舞台下方,发现周孟言真的不在位子上。
莫名的,她的心隐隐作乱,总感觉不踏实。
直到掌声响起,阮烟等人走到台前谢幕的最后一刻,那个位置仍然是空的。
……
下了舞台,阮烟赶紧往后台走去,就遇到了等候的叶青。
“包给我。”
阮烟道。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就看到周孟言给她打来的三个未接电话,以及几串在演出前发来的语音信息。
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就听到他沉沉的声音:“抱歉烟儿,我今晚没有办法去看你的演出了,公司在越南有个箱包工厂出了比较大的事故,我现在必须飞过去一趟,处理一下。”
“估计你演出完我还在飞机上,等我下飞机给你打电话。”
阮烟赶紧把电话拨了过去,发现那头果然关了机。
阮烟心里沉了下来,终于明白今晚心神不宁不是无缘无故的。
发愣了几秒,她赶紧给他回了信息:【没关系,我演出好了,等你忙完,无论多迟都要给我回个电话。】
晚上,阮烟推掉了剧组里的夜宵,回到了家。
她洗完澡,坐在床上,时不时看向手机,生怕错过男人的电话。
窗外夜色浓重,树影摇曳,她的心仿佛被藤蔓一点点缠绕,整颗心都悬在半空中,始终安定不下来。
因为今天太过劳累,她等待着渐渐有了困意,只是不敢睡,眯一会儿又睁开眼睛。
临近十二点,被子上的手机终于响起,她飞快坐直身子,捞起手机,看到是周孟言的电话,立刻接起:“喂,孟言……”
“我刚下飞机,睡着了么?”
周孟言身后跟着公司的人,向前走着,脚下步履稍快,眼底的疲倦和寒意在听到阮烟声音后才逐渐化开。
“没,工厂出什么事了?”
周孟言说,梵慕尼在胡志明市的一个箱包工厂因为电线短路突然着火,加上工厂里都是易燃物,火势严重,造成两人遇难,一个越南人,一个中国人,还有几个重伤,事情在当地闹得很大。
如果只是烧了工厂,损失了利益,周孟言可以安排其他人过来,但是现在有人员伤亡的情况,他决定要亲自过来处理,也是安定员工的心。
阮烟闻言,也很揪心,安抚他:“这件事一定可以好好解决的,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周孟言听着她体贴的关心,并没有因为他今晚失约而生气,心里愧疚,“烟儿,对不起,这一次我又因为工作的事,没能去看你的演出。”
阮烟忙打断他的话:“我这边真的没关系,只是一次演出而已,以后还有好多机会呢,你别担心我,就安心处理工厂的事。”
周孟言走出机场,看向前方的夜色,几秒后开口,声音温柔如水:
“好,等我回来。”
-
接下来的几天,阮烟待在家里,心里始终牵挂着男人。
他知道她会担心,每天早中晚都会给她发信息或打电话,告诉她具体的情况。
现在事情暂时安定下来,律师正在协商赔偿的事宜,周孟言没有选择高高在上、坐在办公室里指挥,更多时候则是带着人,积极地去解决,没有逃避,也没有推卸。
阮烟感受到他的担当和责任感,心里也为之而悸动。
阮烟刚开始怕打扰,不敢找他,后来周孟言说,她可以随时随刻给他发信息,哪怕只是说些日常的事。他会看,只是有时不会及时回复。
于是阮烟有时让女佣录了几段她和可可玩的视频,或是拍给他,她今天自己做的饼干,告诉他今天发生了什么。
她想要以这种方式,陪在他身边。
周孟言去越南的第三天,早晨阮烟醒来,就给他发了信息:【早安~我今天打算出门去趟超市,昨晚学了一个煲汤,今天想试试。】
那头五分钟后回复:【好,我今天要去慰问一个遇难的员工家庭,可能会比较忙,晚上给你打电话。】
阮烟回了个“OK”的表情,让他安心处理,而后放下手机,下床洗漱。
早晨从超市回来,中午她煲完了汤,尝了一口,拍了张给周孟言发去,【味道还不错,我成功啦!】
下午睡醒,她发现周孟言没有给她回复。
果然他今天特别忙。
到了晚上睡觉前,周孟言还是没回消息。
他之前和她说过,无论多忙,都会十一点前给她打个电话。
阮烟想了下,主动给他打了电话,然而那头没接。
阮烟以为他还在忙碌,就继续等着,直到困到睡着。
手机屏幕黑了一夜。
翌日,阮烟醒来,第一时间连忙去看手机,却发现他仍然没有任何回复,一反常态。
她再次把电话拨了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阮烟皱起眉头。
洗漱完出来,她思虑了会儿,打电话给叶青,让她试试能不能联系到江承,叶青就发现江承的电话同样也是没人接。
“怎么会这样……”
阮烟脑中窜上一个想法: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阮烟忍着心中的慌乱,对叶青道:“你帮我去联系一下公司的人,看看有没有周孟言那边的消息。”
挂了电话,阮烟又试图给周孟言打了电话,结果还是一样。
阮烟第一次感觉到压抑不住的心慌。
她走去床头,打开抽屉,拿出盒子里的平安扣项链,放在掌心摩挲。
什么事都没有,一定不会出事的。
等待了许久,她感觉在卧室里坐不住,起身走出房间,打算去阳台走走,刚推开门,握在手上的手机响起。
是叶青。
她接起,那头就传来叶青的声音:
“太太,我刚才联系到去越南那边的人了,那边说,昨天周总和几个公司的人去胡志明市旁边一个很偏远的山区,去慰问其中一个遇难的越南员工。
但是周总他们去到那后就失联了,本来昨晚就会回来,但是直到现在还没回来,所有人都联系不到他们……”
阮烟手中的平安扣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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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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