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至极?”白玉糖转了转手中的香茶,沉静的笑容里带着淡淡的讽刺,“不管怎么说都是旁人的家,哪能我们母女俩一块儿过去串门呢,还是我一个人去吧,希望白家的大门不要门槛太高才好。”
“糖小姐……那是……你的家!”白鲟的声音带着几丝恳切。
一直以来,他都是谨言慎行,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
但是,此时此刻,白鲟却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绝色柔婉的少女拥有让白家万劫不复的能力!
尽管这种感觉极其荒谬,但他确实在不希望看到双方交恶,这是他最后的努力,也是对白家的尽忠!
白玉糖听出了白鲟话里的真诚,静静的凝视了这位大管家片刻,墨玉般的双眸犹如深渊,“白管家,房子和家从来都不是一个概念,我想这一点你在白家多年,比谁都清楚,总之,你回去告诉白奇峰,明天我会去本家,这就是我的答复,如果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白鲟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终是叹了一口气,“那好,我会帮您转达,告辞了。”
这位大管家离开之后,夏婉婷脸上还是流露出了几丝轻愁,“小糖,你明天真的决定一个人去,还是妈陪你一起去吧,要不然我不放心啊!”
白玉糖还没来得及说话,陆言卿也略带担忧的开口了,“伯母,要不然明天我陪小糖去吧,有我在,白家总归会忌惮几分的……”
“不必,你们明天谁都不用陪我去,”白玉糖面对众人关切的眼神,心情大好,脸上没有半分忧色,端的是沉静柔美,“放心,白家明面上不敢把我怎么样,就算真是龙潭虎穴,也奈何不了我!”
这一刻的白玉糖散发出了强大的自信,她就像是日月星辉,闪烁着凡人难以企及的耀眼风华。
夏婉婷脸上仍有忧色,欲言又止,“可是……”
这时,一杯温热的香茶被涅梵晨递了过来,佛子大人笑的清冷圣洁,宛如预言一般,智珠在握,“伯母,放心吧,明天玉儿不会有事,我们应该相信她。”
白玉糖转头看了看说话的涅梵晨,隔着袅袅升腾的茶香,两人四目相对。
她只觉得那张被云烟渲染的脸庞,越发的倾国倾城……
夜晚,月色溶溶,更深露重。
白玉糖和夏婉婷母女俩躺在一张床上,却是谁都没有入睡,辗转难眠。
“妈,我爸……真的是撞死的……只是单纯的意外吗?”白玉糖毫无预兆的出声,声音空灵中带着阵阵刻骨的寒意。
夏婉婷‘腾’的一声坐了起来,脸色惊疑不定,双眸中划过一抹深沉的痛苦,“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白玉糖依旧躺在床上,透过广阔的落地窗,看着窗外的夜景,眸色明灭寂暗,让人看不真切,“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种猜测而已,父亲的死不是意外,白家人绝对脱不了关系,妈,难道你就没有这么想过吗?”
夏婉婷也将目光转向了窗外,声音竟是无比的纠结心痛,“闺女,她们……总归是你父亲的家人……”
夏婉婷的话让白玉糖陡然间转过了头,双眸犹如深渊一般,暗不见底。
看来自家老妈当年果然是知道了什么,但却碍着‘家人’的关系,独自将这份疑惑苦痛埋在了心理。
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试探,但从夏婉婷的话中,白玉糖却对当年白锦鸣的死因,肯定了八分!
许是白玉糖的目光太过冷冽,夏婉婷猛然一惊,登时心中抽疼,温柔的将白玉糖搂进怀中,眼眶微热,“闺女,妈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妈,有你就够了!”
这么多年,夏婉婷受尽白家欺凌,难道她不怨吗?
这么多年,她忍受着青年丧夫之痛,难道她不苦吗?
这么多年,她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发现自己的丈夫并非死于非命,仇人日日都在眼前,但却是自己丈夫最亲的家人,这等纠结愤懑,难道就不疼吗?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从噩梦中惊醒,想着自己的丈夫,想着白家的无情,潸然落泪。
但是,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她愿意放下自己心中的结,来换得女儿的一世平安喜乐。
有时候,母爱就是如斯伟大……
“不够,妈,我希望你也能够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白玉糖安慰的拍着夏婉婷的腰身,沉静的笑颜悠远而又坚定,“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错了就是错了,而做错事的人总要为他们犯下的错误承担后果,若是您将别人犯的错误埋在自己的心里,那只会变成一根伤人心肺的刺,历久经年,苦的终究是自己,这种情况,我不允许!您放心,我会帮您把这根刺彻底的拔出来,插在真正该受惩罚的人心里,这是他们罪有应得,父亲……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翌日,白玉糖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停当之后,便吩咐铁木好好的保护夏婉婷,在自家老妈担心的目光中出了门。
陆言卿为了让白玉糖去白家更方便一些,特地派了周明军开车过来,负责接送。
谁知就在她进入车内,想要关上车门的瞬间,涅梵晨竟是犹如一阵伴雪的清风,快速的挤到了她的身旁,动作清冷的关上了车门。
“你……你怎么进来了?”白玉糖瞪大了眼睛,双眸中一阵闪动。
两人坐的如此之近,让她整个人瞬间被包裹在了一片暗香扑鼻的优昙花色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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