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当南方早已草长莺飞,百花齐放,这里,全国纬度最高的省份,终于也感受到春天曼妙的脚步。虽然春天来得迟些,但却更增添了人们欢乐的心情,人们太渴望这久违的和煦的阳光了。大家终于彻底摆脱厚重的棉衣枷锁,穿上他们各式各样漂亮的春装。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北方大地焕然一新,柳树瞬间抽出新芽,迎春花黄灿灿地迎风摇曵,大地到处洋溢起春天绚烂的色彩。真所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不,应该是迎春花开,因为这里最先感知春意的是街道两旁的迎春花,哦,还有那浓郁幽香的丁香花也在悄悄地鼓起一个个小小的苞蕾。
松平家小区里的丁香花一簇簇地紫意渐露,李慧兴致勃勃地一会儿跑到这枝闻闻,一会儿又走到那枝看看。她不住地念叨着“好美啊,好香啊,现在丁香花就这么香,等到全开时一定更香更美!松平,它们一般几天能开啊?我能不能赶上啊,那时这些花一定非常漂亮。”说时,李慧的神情都有些陶醉了,仿佛她已经预见了花开盛景。
“你家附近没有丁香树?”
李慧摇摇头。
松平从枝头上摘下几簇丁香花。
李慧刚要阻止他,却已经晚了。
松平把花递给她说:“呶,给你。拿回家插水里养几天就开了。等过几天这些花开了,我一定马上通知你,你再来看,到那时候你就不用凑近了闻也是很香很香的。”
李慧接过丁香花细细观看,一朵朵小小的花蕾正含苞欲放,它们有的呈现魅人的深紫色,有的是浅紫中略透着粉红色,有的却是初长成形的花苞还披着一席青绿色的外衣。
“就这样把花插水里养得活吗?”
“能活,没问题的!”
她把脸埋进花簇里微笑。
片刻,她抬起头,又说:“可是我们一会儿要出去玩,这花一天没有水,不会蔫儿了吧?”
“哎呀,对呀,我忘了,呆会儿回来时再摘给你好了。不过,也没事儿,你放心拿着吧,等咱们回来时,花要是蔫了,我再摘给你。”
“嗯。”李慧满意地笑了。
“哦,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来,我骑车带你。”
“好。”李慧轻松跳上自行车后座。松平载着她向约定的地点骑去。
这一天是五月二日,学校依然在放假。这次出游是沈君联系的几个同学。
八点二十五分,希望来到体育场,那是她提出集合的地方。当希望尚未走进体育场时,远远地,她透过铁栅栏向篮球场地里张望,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亦或是在寻找什么人,亦或只是习惯性地张望,不过,这个角度她什么也看不见。人有时候很奇怪,可能会很快忘记一个人的长相,但他带来的感受却并不容易忘却。
“希望……希望……我们在这儿。”希望闻声望去,沈君、李慧、松平三个人已经在体育场边缘的大树下等了。希望跑到跟前,说:“你们都到齐了。”
“你呀,出来玩还不改老毛病。”李慧说。
“什么老毛病?”沈君好奇。
“你不知道吗?她呀,就是干什么事儿都‘踩’着点儿来,多提前一会儿也不肯。小心以后我叫你‘正踩铃’,哈哈……”李慧愉快地说笑,这段日子她每天都在不停地笑着,活像一只夏夜里不知疲倦的小青蛙不住地唱响心中欢乐的歌。
“郑彩铃?嗯,不好听。再说,还没到八点半呢,时间刚刚好。”沈君指着他的腕表给李慧看。
李慧根本不看他的手表,而是笑嘻嘻地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盯着沈君和希望讲:“沈君啊,你怎么老是帮她说话,啊?——”
“都到集了吧?是不是该出发了?”希望的问题提得正是时候。
“哦,再等等,还差一人。”沈君回答。
“谁呀?”希望随口问。
“张兴旺,他们班的。”沈君指了指李慧和松平,“他说,他没去过松树坡,正好和咱们一起凑个热闹。我想人多可能更好玩,就答应了。”
“你怎么认识他?”松平问。
“哦,我们在游戏厅里打游戏时认识的。他游戏机玩得相当熟。我还跟他学了几招。”
松平顿了顿,又说:“那你瞧着吧,他说不定还得领来一个。”
张兴旺是谁?他到底来与不来?他又会把谁一起领来?在希望看来这些都无所谓,因为她的好朋友们全都到齐了。她听着他们闲聊,目光扫视篮球场地,忽然她叫道:“我哥哎,我哥在那边打球,我过去看看。哼,刚回来就跑出来玩,也不在家陪陪爸妈。慧慧,一会儿人齐了,你们叫我啊。”
“放心,绝对不会把你落下。”李慧向她摆摆手,示意她一切包在我身上,你可以随便玩去啦。
希望跑开了。
篮球架下,希冀正与一个身着黑色运动装的青年一起打球。
在相距五六米远的地方,希望放慢了脚步,注视他们。
正要投篮的希冀看见妹妹过来,以为她有事情来找他,便随手把球抛给他的同伴。
那个青年接到球后,三步上篮,单手扣球。
漂亮!
球进了。
希望一怔,她一边慢慢挪动脚步,一边仔细打量那人。他拥有一张棱角分明而又英气逼人的脸。他的弹跳力非常好,身子轻轻一跃,就跳得很高。他的一头黑如墨色的头发也跟着猛然一跃,在他的身上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朝气与活力。她的心也跟着他的突然跳跃而怦然一动,这久违的感觉竟毫无征兆地又出现了。
是他?
没错!
就是他!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记得他了,但是今天却在不经意间又遇见了?令人猝不及防。他总是这样突然出现,他还会突然再消失吗?
“怎么了,不认识了?方铭啊,小时候你还老一口一个‘铭哥铭哥’地叫着可欢了呢!”希冀看着妹妹怔怔地看着同伴发呆,提醒她道。
她注视着正步步走近的青年。
他?
方铭?
小时候的铭哥哥?
“阿铭,你还记不记得我妹妹?小希呀。”希冀转头问青年,他有点搞不懂,他们的记忆断片了吗,怎么两个人都像陌生人初次见面一样怔怔地不知所措。
他也不答,仿佛正在大脑里迅速地搜索记忆,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只是注视眼前这个十三四岁如花蕾般含苞待放的女孩儿,这个女孩儿中等个头,苗条身材,柔顺的头发自然垂肩,俏丽的脸孔,一双眼睛明亮清澈。秀美的鼻子挺拔俊丽,但却透着几分倔强,樱桃般的红唇边挂着浅浅笑意,脸颊绯红似晚霞,又似一朵晨光里刚刚睁眼的睡莲。
“哦?真是小希吗?可有好几年不见了。”方铭先开口道。
是的,就是这把嗓音,磁性中带着沉稳,沉稳里又添温和,温和内却隐藏些许忧郁。
“小希——”希冀催促妹妹。
是你?
是你!
原来是你!
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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