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威胁，但傅起夜的话语带着几分浓重的压迫感。

　　白疏影想了想，“你问吧。”

　　既然答应了需要配合对方的治疗，白疏影想，自己就不该继续逃避问题，否则岂不是显得她很小人似的。

　　傅起夜问：“我和你第一次结婚，你是自愿的吗？”

　　这个问题未免有些尖锐，白疏影愣怔了一下，有些吃不消。

　　傅起夜的眼睛直勾勾的凌厉的射过来，白疏影顿觉自己无处可逃。

　　傅起夜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一直觉得她挺会演戏的，关键时刻还是不大行啊，看上去。还没说到关键的地方，就隐约有些撑不住了吗？

　　他起身便要走，被白疏影给重新喊住：“傅起夜，你等等。”

　　傅起夜的侧脸微微一顿，重新坐了下来，一双大长腿有些无处安放，他微微展眉，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白疏影酝酿了一下，缓缓的道：“我们第一次之所以结婚，是一场误会，我阴差阳错的和你发生了关系，当时都不是出于我们彼此的本意，你的奶奶执意让你负责，恰巧你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为了她的事业出国离开了你，所以我们都有些冲动的结合了。”

　　傅起夜一针见血的道：“所以，你不是自愿的？”

　　白疏影面色发白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现在争论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但她很清楚当年的感觉，她爱他，默默的爱着傅起夜很多年，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现如今，只觉爱不爱的太遥远。

　　就是因为不想回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一些事情，不想坦白，有时候回忆真的太伤人。

　　白疏影艰难的点点头。

　　还是别说爱了吧。

　　“很好。”

　　傅起夜脸上露出几分讥诮的笑容来，似笑非笑的示意她继续。

　　“第一次，我们为什么离婚？”

　　“因为我们的婚姻有名无实，你不喜欢我，你的初恋女朋友沈雅又回来了，所以你想尽快和我离婚，我也很干脆的同意了。”

　　后来的事情傅起夜已经从别的多方面的渠道获知了，他确实在几年前和沈雅的绯闻传得满天飞，白疏影傅太太的身份一直挺隐蔽的，不过沈雅之后的下场就有点令人遗憾了，他在看见那个女人的照片和视频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傅起夜敢断定，他根本就不喜欢沈雅。

　　或者是当初喜欢过吧，反正没有太大的感觉，也就没有必要费心思了。

　　“后来呢？你认识了韦连城？我们为什么复婚？”

　　傅起夜紧追不舍，白疏影却有些心力交瘁，她心里很压抑的在回忆那些事情，轻轻的眸光有些发怵的道：“是的，我认识了韦连城，他追求我，也许你对我有些不甘心吧，经过了猜疑，分手，种种的试探和选择，还有历经的磨难等等……最终我们还是相爱了，在一起了，并且有了念念……我们一直觉得彼此的感情是稳固的，一层不变的，可以白头偕老，把孩子抚养长大……”

　　白疏影不知道该怎么用词，才能既真实，又不用动什么真感情，发现太难了，只能模糊的说，一件一件的，太累了。

　　好在傅起夜没有追问或者是细问，他只是说：“我们为什么离婚？是谁先出轨的？还是某个人不爱对方了？”

　　白疏影道：“或许我们的感情不够深厚，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结果弄的狼狈收场。”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我们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就和韦连城在一起了？”

　　傅起夜的眼神忽然变得炙热专注起来，白疏影诧异的盯着他看，甚至是有些震惊，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是倩倩告诉你的？”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我可以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在法律上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任何权力来质疑我，而且，我们当初在法庭上协议离婚的视频，你可以去法院看，我们是和平离婚，除了当时，你和我都比较想要傅小念的抚养权，但是……”

　　白疏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吐出道：“最后我败诉了，念念的抚养权归你，每周我有探视权。”

　　傅起夜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情绪有些激动，身体颤抖的厉害，这一句倒不像是说谎，因为视频的话，他只要查一眼就可以。

　　傅起夜：“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没有和韦连城结婚？你们有什么矛盾吗？”

　　白疏影神情显得有些疲惫，飞快的起身，身体摇摇欲坠的，“对不起，这个我恐怕不能回答你，我现在有些头疼，等明天再告诉你，或者你可以去问方远，我们之间的事情，他很清楚。”

　　白疏影觉得傅起夜是故意的，他明明可以从方远口中以及任何人口中得知一切，非要她亲口说，观察她的表情，这种明显不信任的试探，真的挺让白疏影别扭，难过的。

　　两人各自睡下，相安无事。

　　……

　　白疏影很明白，自己不喜欢这样咄咄逼人的，充满怀疑的傅起夜。

　　如果有一天，他恢复记忆了，她或许能够解脱吧。

　　天亮。

　　傅起夜起得很早，白疏影和傅小念洗簌得当下楼的时候，他已经在餐厅里用早餐了。

　　“太太，小少爷，吃饭了。”

　　佣人的称呼几乎让白疏影穿越了一下，但是她出于礼貌的关系，没有立即纠正，毕竟离婚了，这样容易造成彼此之间的错觉和误会。

　　傅小念很开心，嘴角都咧开，合不拢似的。

　　只因为傅起夜说：“来吃早餐，我送你去上学好吗？”

　　“好呀，爸爸。”

　　傅小念吃的格外的香甜，走到门口，分手的时候，傅小念对白疏影说：“妈妈，我和爸爸上学去了，你自己去上班，路上小心。”

　　白疏影点点头，“好。”

　　傅起夜没有自己开车，方远送他们去的。

　　白疏影坐的是以前傅起夜的代步工具，有专门配备着的司机。

　　送到幼儿园，傅小念的虚荣心彻底得到了满足，他已经忍受了很长时间没有爸爸的阴影中，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一起参加亲子活动，他却没有，后来妈妈工作忙起来的时候，都是由方叔叔或者是司机叔叔代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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