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许承勋赶紧低了几个分贝,语气十分的温柔,轻声哄着,“宝贝,我也没说他是坏人。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怎么说也是个道上混的老大,人际关系复杂,咱们还是少跟他接触,好不好?”
周末自认为是个讲道理的好孩子,而且她也觉得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跟男友置气不值得。一听这话,语气也软下来了,“嗯,知道了。以后见到他,我不理他就是。再说,还不一定能再遇上呢。”
宪哥离开饭店后坐上车子,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只是透着车窗望着饭店里的人打电话。
一开始小姑娘神情有些不开心,还带着一丝傲娇。不过,很快小姑娘就被哄好,笑逐颜开的挂了电话。
宪哥深呼一口气,“开车。”
手下对宪哥的行为不是很理解,“老大,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如果真的喜欢,那就抢回来呗!虽说荣恒财大气粗,可咱们也不差!再说,他许承勋未必就会为了一个女人跟咱们作对。”
宪哥挥手打断手下的话,问到,“让你查刚才那个男人,查的怎么样?”
手下回复,“刚才那个人是传承的总经理李季泽。表面上两人并无任何关系,但是通过刚才两人的谈话不难听出,他们之前是情侣关系。”
宪哥眼神微动,“既然是情侣关系,却为何一点痕迹也没有?”
“这个…我再去仔细调查调查。”
宪哥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手下想了一下又说到,“有一件事很奇怪,除了我们在调查周小姐,还有两拨人也在查。一拨应该是荣恒太子爷,还有一拨好像是个女的。”
宪哥眉头一挑,“女的?”
见宪哥沉思,手下接着汇报,“是的,而且他们都在调查一个叫姚兰的女人。”
“姚兰?这是什么人?”
“我猜想,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周小姐的亲生母亲?”
宪哥眉头紧锁,撑着下巴思索片刻后接着说到,“你去找佰人王,让他帮忙打听这个姚兰的消息,他对找人很有一套。”
手下有些犹豫,“这个佰人王已经洗手不干很多年了,他会不会…”
“不会!当年他欠我一份天大的人情,如今我只让他帮忙找个人,他绝不会推辞的。”
顿了一下,宪哥接着说到,“至于你这边,暂时不要查了,只注意那两拨人的动向就行。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另外每天换两个小弟轮流跟着周小姐,不要让她的保镖发现。”
“…好的。”
宪哥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心里想的却全都是周末。
一开始他只是心血来潮想要了解这个女孩,谁知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身上居然还有这么多故事。
从小被人遗弃!遭人绑架还开枪打死绑匪?跟前上司之间的不清不楚!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和荣恒太子爷许承勋的高调恋情。
本以为是镜花水月、昙花一现。谁曾想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儿,居然也被许家人认可了!这可绝不是单单凭一个好运气能搞定的。不仅如此,这许家人各个出手阔绰,送房子送车子送股票!
她究竟凭的是什么?
她凭的就是许承勋对她的宠爱!
呵呵!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男人的宠爱。
一个男人爱你的时候,恨不得掏心掏肺,把全世界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可一旦失去兴趣,就会弃之如敝履,甚至不愿多看一眼。
就好比当年他的父亲。
他自己也是个男人,所以对男人的劣根性他非常了解。
他很想知道,这许承勋对周末的宠爱到底能坚持多久。
宪哥的手下也在低头沉思,跟了老大这么些年,他还从未见过老大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过。
大费周章的安排,小心翼翼的靠近。
老大对这个叫周末的女孩究竟是什么个想法?
正在沉思中,就听见宪哥问,“周末…为什么要进行心理治疗?”
手下有些吞吐,“这个…查不到。”紧跟着又解释,“我们也是通过跟踪才知道周小姐在做心理治疗。而且…医院里对病人的资料都保密的。”
本以为老大会发火,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宪哥训斥。抬头一看,宪哥依旧在闭目养神,好似刚刚只是在自言自语似得。
再说周末被哄好之后,乘车离开饭店。
不过在车上,周末对廖伟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一会狠狠地剜两眼,一会轻轻地怼两句。搞得廖伟哭笑不得,“小姐!我真的没有随便乱打报告。你跟李总吃饭的时候我都没说,只是这个宪哥出现的太让人奇怪了,我才…”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而你的职责就是死死地盯住我,不让我有机会红杏出墙。对不对?”
廖伟无奈,“小姐啊!我真的不是在监视你…”
“是是,你不是监视我,你只是在保护我。”说完,周末很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
廖伟知道自己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只得闭嘴。
谁知闭嘴也不行。只见周末歪着头斜眼看他,“怎么不说话了?知道自己理亏了?”
廖伟苦笑。难怪少爷整天小祖宗小祖宗的挂嘴上,这可不就是个难缠的小祖宗么?
而且这位可比表少爷家的那个胖嘟嘟小祖宗难搞多了!好歹那小胖子吓唬几句就老实了。可这位…唉!
吵架也得有人配合才行。见廖伟始终闭口不语,周末也没劲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很快,车子即将抵达艾菲国际。
就在司机小赵准备驶入小区的时候,突然一个中年女子出现在了车头。
小赵一个猛地急刹车,将周末惊醒,“怎么啦?”
小赵抖抖豁豁地说到,“妈呀,这是遇到碰瓷了?”
廖伟开门下车,“小姐,你在车上坐着,我下去看看。”
周末虽然满心好奇,不过还是很听话的没有下车,只是从车后座爬到了副驾驶,透过前挡风玻璃往外看。
那个中年女子估计是崴着脚了,被廖伟和小赵合力扶起来,单脚独立的站着。廖伟帮她捡起地上已经摔裂的手机递到她手上,“你还好吗?能走吗?真是抱歉了,至于手机,我会赔个新的给你。”
看着那女人不像坏人,而且表情似乎很痛苦。周末有些不忍,推门下车走到那人跟前,“你还好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那人猛然抬头,怔怔地看着周末,都忘记说话。
周末又问了一句,“阿姨,你的脚还能走吗?”
说完就蹲了下来,伸手要摸那女人的脚。
那女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没…没什么大事,不用去医院,我缓一缓就好了。”
不过周末还是眼尖的看到,那女人的脚已经有些肿了,凉鞋的带子都勒进肉里了,“阿姨,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吧,你这样是走不了路的。”
女人似乎在犹豫,周末以为她是在害怕。于是拍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们都是好人,我就住这里。”
廖伟和小赵的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
那女人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不过她还提了一个要求,“那你能一块送我回去吗?”
这会换廖伟不放心了。周末刚要答应就被他阻止,“小姐,你还要回去看书呢!马上就要考试了,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周末无语,你找借口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看书?考试?你当我几岁啊?
“没事,等回来再看也来得及。”
那女人从随身小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来,“你们放心,我也是好人。”
周末接过来一看,“程瑾卉!”
程瑾卉又递过一张名片,“我是个会计师,今天过来见客户的。只是不巧,客户没见着,正准备回家。”
周末将两样东西都塞进廖伟手上。廖伟欣慰地想着,小姐还不笨,还知道让我鉴定一下真伪。
还没欣慰完,就听周末来了一句,“这下你放心了吧!真是小人之心。”
廖伟真是欲哭无泪,我这么小心谨慎是为了谁啊?
程瑾卉倒是很见谅,“这也是应该的,现在这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的。”
周末一把又从廖伟手里将身份证抢了回来,递到程瑾卉手里,“阿姨,我叫周末。就是过周末的那个周末。”
程瑾卉笑着说到,“这个名字挺特别的。”
“这是我奶奶给我起的。”
程瑾卉脸色一顿,“…哦。”
廖伟在一边说到,“小姐,上车吧。”
坐上车之后,周末问,“阿姨,你们家住哪里啊?”
“我家住丽岛路。”
“丽岛路啊,我以前上班的时候倒是经常路过的。”
“哦?你以前在哪上班啊?”
“传承。阿姨你知道传承吗?”
“当然!据说是很不错的公司,挺难进的。周末,你很厉害啊。”
“呵呵,哪里哪里。我已经辞职了。”
“那你现在在哪上班?一定比传承还好吧?”
“那个,我…现在…”周末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比较好的借口,“我正在复习准备考研。”
程瑾卉点头赞到,“考研?嗯,不错!女孩子还是要多念些书,提升自我价值。”
“呵呵,我也这么觉得。”
看着周末俏皮的模样,程瑾卉失笑。伸手捋了捋周末柔顺的头发,“加油,阿姨看好你哦。”
艾菲国际到丽岛路大约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可程瑾卉却感觉今天这路程怎么突然变短了?好像刚上车却又要下车了。
“阿姨,我扶你进去吧。”
程瑾卉客气了一下然后同意,“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怎么说也是我的车撞倒你了。”
和廖伟一左一右扶着程瑾卉走进屋子,董姐立刻迎了上来,紧张地问到,“这…这是怎么啦?”
“董姐,没事,就是脚崴了。”
周末不知道董姐只是个保姆,见她上前责问,于是主动道歉,“对不起,是我的车子不小心撞到程阿姨了。”
“呵呵,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呢!哎,是我低头看手机没注意,自己一头撞上去的,不关你的事。”
程瑾卉被董姐接了过去,扶到沙发上坐下。
“今天谢谢你们送我回来,干脆你们吃过晚饭再走吧?”
周末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时候不早,我们该告辞了。”
程瑾卉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那好吧,周末小朋友,我很喜欢你,能和你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欢迎你有空来我家玩。”
周末对这位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却十分顺眼的阿姨也挺有好感,“好的程阿姨,下次有机会一定再来拜访。”
董姐将几人送出大门,回来就要看程瑾卉的脚,“快给我瞧瞧!肿成这样,得去医院了呀!”
程瑾卉任由董姐查看,“哎你说,这个小姑娘,你觉得她长得像谁?”
董姐随口说到,“我只顾关心你的脚了,哪有时间往人家小姑娘脸上看。”
“你就一眼也没看清吗?”
董姐回忆了一下后中肯地评价,“挺漂亮的小姑娘,看着应该跟琳琳差不多大吧?就是太瘦了,一把骨头。”
程瑾卉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你就没觉得她和我妈长得挺像?”
董姐一愣,“像梁老太太?”
她是在郭依琳八、九岁的时候到这个家里来的。家主为人热情善良,给的工资又高,待她就像家人一样,让她有时候都忘了自己只是个保姆。所以她在郭家一干就是十几年。虽然这么些年并没和老太太住一起,但逢年过节走亲访友,她一年也能见到梁老太太几回。
这会回想一下,好像还真有那么几分相像。
程瑾卉迫切地追问,“是不是很像?”
“你别说,还确实有点像。”
程瑾卉像是得了什么夸奖似得异常的高兴,“何止一点,我看起码像了个七、八成!如果把我妈年轻时的照片拿出来对比,那简直是十足。”
“真的?这两人又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像呢?而且还差了辈呢!”
程瑾卉脸上的笑容顿时散开,渐渐涌起一丝苦涩,“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刚才有没有问问那小姑娘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没准还能攀上亲戚呢!”
“她…是个孤儿。”
董姐一脸可惜,“哎呦,可怜的娃儿。造孽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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