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承勋认为自己是一个很自律的人,从小到大品学兼优,一直都是家长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生活上无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不逛夜店。感情上更是一片空白。
他认为上帝造就他的同时,必定已经为他匹配好了他的另一半。在没有找到那个另一半之前,他宁缺毋滥。以至于活到如今二十四岁,他一场恋爱也没谈过。
严于律己的同时,他也严于律人。
对于当今社会上的一些不良风气,他十分的看不过眼。他觉得如今世风日下,都是一些害群之马作祟。如果少了这些品质败坏之人,这个世界将多么美好。
就比如说前阵子,他的车好好的停在小区里居然被撞了。是人都会犯错,谁也不例外。你撞了车可以原谅,但是你不能撞了别人的车却当做没事一样的跑了啊!我一两百万的车都买得起,还会计较这点修理费吗?这种不敢承担责任的行为让人极度不耻。
他认为这些外来大型车就不应该辆进入小区。可是他随便说说,物业却当真了。不过,许承勋觉得物业的做法并没什么不妥,将一切错误掐死在萌芽状态,错了吗?
他的导师跟他说过一个成语,过犹不及。他的死党向坤也说过,像他种愤世嫉俗的人,应该活在动乱年代。乱世才出英雄。对此许承勋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回应。
许承勋是A大金融系硕士,今年已经毕业。因为导师有个项目需要他帮忙,这个暑假一直在学校。所以他还是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的盛世华庭小区。
今天跟着导师去了趟上海,刚回到家就接到母亲大人的电话,说想他了要请他吃饭。还说要他来的时候带一束玫瑰花送给她。
许承勋对母亲大人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多说无用,只能照做。
出了小区看见前方正好有个花店,许承勋将车停在路边,走了下去。
一走进花店,就被满屋的香气刺激的连打了几个喷嚏。许承勋伸手摸了摸口袋没带纸巾。
年轻的花店小妹正在低头玩手机,听见有顾客上门,抬了下眼帘。首先入眼的就是两条大长腿,修长笔直。顺着视线一路往上,一件修身有型的短袖黑衬衫,哇!那胸肌。微抿的薄唇、英挺的鼻梁,再往上看,花店小妹感觉自己瞬间就被那双深邃的眼睛给吸住了,视线再也不离开。
“你好,请问有纸巾吗?”许承勋见店员似是定住般不动了,只得主动开口。
“哦,有!”花店小妹如梦初醒般递了一包抽纸过来。“请问需要买什么花。”
许承勋抽了一张,道了声谢。说到:“玫瑰。”
花店小妹闪着星星眼,“是送女朋友吧,送多少朵?十一朵还是九十九朵?”收到这么帅的大帅哥送的花,那是多幸福的事啊。
一听到店员说送女友,许承勋福至心灵,醍醐灌顶。他知道他家母上大人搞什么鬼了。
难怪忽然打电话给他约他吃饭,还要他带上花!
“不!我要康乃馨。”许承勋对着店员说到,“你们送货吗?”
“送的,我们可是连锁店,全市哪都能送。”康乃馨?这不是送长辈的吗?
许承勋将家里的地址写给店员,交代今晚务必送到。
出了花店,许承勋决定不去赴宴了。刚要走,听见隔壁饭店一个女声,“老板,鸡腿我不想吃了,能退吗?”
“嗤!”许承勋嗤笑一声。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无知幼稚、自私自利、恬不知耻。你吃过的东西谁还会要?
他下意识地转头朝店里望了一眼,是她!
原本刚刚看这个柔弱的女孩费力的扛着货,还想着是不是将那个建议取消。现在看来,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回到家中,冲了个澡。正在电脑跟前查看大数据,母亲大人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个死小孩,你不是答应我去约会的吗?现在都几点啦?怎么还没到?”许母苏安娜气急败坏的开口骂人,“你这个没良心,说话不算数的小人!”
“稍安勿躁,母亲大人。”许承勋气定神闲的对应着他的老妈,“请问您确定您今晚在索菲亚餐厅吗?”
“额~你去了?”苏安娜一时难以确认,“那你见着婉婷了吗?”
许承勋扶额,他就知道。“我的妈呀,我今年才二十四岁,您就那么着急抱孙子吗?”
苏安娜心想我才不急,我才四十五岁,还想着生二胎呢。“儿子啊,不是妈着急,是你邓伯伯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婉婷回国已经快两个月了,你们一次面也没见着。你也知道这婉婷从小就喜欢你,整天跟你屁股后面跑…”
许承勋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得无礼地打断了他母亲大人的说话,“妈呀,你也说那是小时候了。她这么大姑娘了,你总不能还让她跟着我后面吧。影响多不好啊。你乖乖的~我最近比较忙,等有空我回家看您。”
“臭小子!”苏安娜被逗笑了,“我说要玫瑰,你干嘛送我康乃馨。”
“玫瑰可以送给很多人,但是康乃馨,我只送给您!亲爱的母亲大人!”这么肉麻的话我都说了,你还不感动?
果然,苏安娜被许承勋这句话感动的忘记了打电话的目的,“就会说好听的话哄我。记得你说的有空回来看我的,你如果不回来,我就去看你了。”
挂了母亲的电话,许承勋继续盯他的大数据。看的有些乏累,靠在椅背上休息,正在用手按压两边的太阳穴时,脑海里一个身影投射出来。就像是全息影像一样活灵活现的展现在自己面前。
那个女孩身材纤瘦,却力大无穷,扛着那么一大袋货物不见吃力。白皙的小脸热的通红,汗流浃背。
眼见小姑娘脸上汗水就要滴落下来,许承勋不知觉的伸手准备帮她擦拭。可刚要抚上那动人的小脸,人一下不见了。
许承勋晃然清醒。看着伸出去的那只手,脸上带着些莫名。怎么会忽然想到她?
***
周末并不知道,因为一个鸡腿,她被贴上了自私自利、恬不知耻的标记。
第二天一早,周末就起了,端了个小凳坐在门口打瞌睡。清晨的阳光还不那么灼人,屋外比屋里还要凉快些。
平时只要她不发货的时候,都会去一些商场和24小时快餐店里蹭空调,可是最近刚进了一屋子的货,她总感觉没人看着心里不踏实。宁愿自己挨热也要守着。
一直坐到屋外也热的坐不住了,周末才起身回屋。收拾东西,背了个包出门了。
来到火车站附近的肯德基坐着等巫盈盈。这里空调足的她都有点冷,而且还没几个人。真是浪费资源。
周末回复了几个顾客的问题,就开始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正坐在一堆钞票上数钱的时候,被人一巴掌拍醒,“老周!有没有想我!”巫盈盈特有的大嗓门惊的店里其他客人纷纷侧目。
看着快两个月没见的室友,周末无奈地拉着巫盈盈赶紧坐下,“我现在除了钱,什么都不想。”
巫盈盈圆圆的脸蛋被皱成一团,伸出食指勾着周末的下巴,“长得倒是花容月貌,却如此的俗不可耐,白瞎了你这张脸。”
周末也勾着盈盈的下巴,“为何你叫盈盈,却长得这么圆润?”
两人同时“切!”了一声,然后彼此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走吧,先去我哥哥家,把行李送回去。”
出了肯德基,盈盈一定要打车回去,周末无奈只得跟着腐败一把。坐在车里周末心疼的看着计价器,一个鸡腿没了,两个鸡腿没了,五个鸡腿没了。
巫盈盈的哥哥在市北工业园上班,租的房子也在市北的一个拆迁安置小区。小区环境不是很好,鱼龙混杂。住在这里图的就是一个便宜。
房子内部装修的倒是不错,两室一厅,简约风格,颇有点小资情调。
只是她哥哥也是与人合租,而且另一个租客是个男的。盈盈感觉现实与想象有点出入。
盈盈的哥哥和她女朋友正忙着收拾行李,顾不上招呼两人,只让她俩在客厅坐着看电视。
盈盈拉着周末低声说话,“周末,要不…你也过来陪我吧。我一个人住这,有点害怕。”
周末心道我也想啊,谁特么愿意住那三面不透风的仓库。“不行啊,我下午还要回去发货呢。”
盈盈肩膀垮了一下,“呜呜,你不能抛弃伦家。”
周末翻了她一眼,“你也不是一个人啊,不是还有个室友吗。没准是个帅哥呢。”
“你也说是没准了。没准还是个色狼大变态呢。”盈盈怼到。
周末却觉得盈盈想的有点多,如果那人人品不好,她哥哥也不会放心让她住这的。
盈盈哥哥收拾好了,和女友一人一个大背包。两人准备自助游庐山,订的下午的火车票。
“盈盈,我们走了,你一个在家注意安全。出门一定要牢记四字口诀。”盈盈的哥哥像个唐僧一样叮嘱着。
“什么四字口诀?”盈盈问。
“伸手要钱!”
“伸手要钱?”盈盈和周末都没明白。
“身份证,手机,钥匙,钱包。记住了吗?”
盈盈和周末条件反射般的同时开口回答,“记~住~了!”
哥哥的女友在一旁低笑,心中感叹,还是年轻好啊,这么的单纯美好。
盈盈的哥哥走后,周末在客厅用手机回复一些顾客的问题,盈盈在房间收拾她的行李。一直到周末要走了,另一个室友也没回来。
“老周,要不,我和你一块回去帮你打包怎么样,晚上你再和我一块回来。”盈盈越想越觉得可行,急忙回房间背了个小包,“就这么定了,走吧。”
这么安排,周末也挺乐意。既有人陪,晚上还能睡在空调房间,想想都觉得美。
两人回到周末的仓库,就开始大干起来。
盈盈擦着头上没玩没了往外冒的汗,“我说老周,这屋子跟蒸笼一样,这两个月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周末手上写着快递单,头也不抬,“就这么过来的。”
“你说你整天怎么玩儿命的赚钱,万一哪天钱没赚着,小命搭进去了,你亏不亏?”
周末终于抬头,看了盈盈一眼,“万般皆是命。真要哪天嗝屁了,我一定要好好贿赂老天爷,让我下辈子投个好胎,不用这么辛苦。”
盈盈听这话有点伤感,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的不太好,连忙补救,“嗨~老谭不是给你算过么,说你是狐狸精转世,这辈子身边不愁男人,还说你日后必定飞黄腾达。”
周末嗤笑,“她那胡说八道,也就你会信了。”
盈盈不同意,“她爷爷是易学专家,从小培养她的,她就算没学到五成,起码也有三成吧。”
“好好,等以后我飞黄腾达了,我带着你一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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