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明白太放不开你的爱(二)
季东隅的威胁最终还是因为陶垣的一句别怕,令叶玉絮最终不再担惊受怕。
不过就牧心和季东隅这件事,叶玉絮不可能就这样听陶垣的话放手不管的,牧心告诉她的那句话她是真的听进心里去了,她真的……开始想要考虑考虑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了。
可是叶玉絮还是没有打算现在就告诉陶垣这件事,这件事她必须经由深思熟虑,找到一个合适的原因和理由之后,再和陶垣慢慢地商量。
或许陶垣不会答应,或许他会和季东隅想的一样,会以为她这一离开,好像就代表着永远都不会回来一样,可能会担心她们见到了外面的繁华,会不再满足于他们带给她们的简单世界。
这是她通过牧心的言语所猜测出的季东隅的心理,也由此猜测出陶垣所可能会带有的情绪。
其实怎么会?
繁华世界固然吸引人的眼球,固然会令她们流连忘返,可是,她们绝不会忘记站在自己身旁、陪自己看遍世间繁华之后不至于让自己飘无定所的人,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过,为什么季东隅竟然放言不会放过我呢?”叶玉絮噘着嘴,对于季东隅的口出狂言很是不满,简直难以想象牧心是怎样在季东隅每日的高压之下平淡地过到了现在,“他也太狂妄了,简直是目无法纪嘛。”
陶垣听了叶玉絮一副不满的样子,简直想笑,“你平时大概就没有留意过季东隅这个人,陶家这么多年的基业,都抵不过季东隅短短数年空降A市以后所重新构架起来的季氏,你大可凭此知道他的铁血手腕。”
“更别说他混迹黑白两道,整个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无一不给他面子的。”陶垣对叶玉絮说的这些,不过季东隅多年来所作所为的冰山一角,若是细数,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叶玉絮当然很惊讶了,“可是……T.Y不是A市最大的上市公司吗?还比不上季氏?”
面对叶玉絮的质疑,陶垣说的风轻云淡,一点都不将这件事当回事似的,“因为季氏没有上市,所以T.Y近年来,也算是暂居A市第一大上市公司,不过就算季氏上市,对T.Y也不会有任何影响,T.Y和季氏的合作成百上千,季氏上市也只会对T.Y有利,就算被夺了第一的头衔,也无所谓。”
有道理。
叶玉絮点点头,虽然听不懂这些商场上的东西,但只要是有利的,那她就替陶垣高兴。
“那为什么季氏不上市呀?”叶玉絮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旁听过一节商学院选修课的内容,“公司上市……不是会带来更多利润吗?”
“上市风险很大的……”陶垣揉了揉叶玉絮的脑袋,感叹她一天到晚究竟在学些什么,“所有股东手中的股份都会缩水,季东隅也不能避免,现在的季氏高层里,仍然有一些老顽固是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一派的,季东隅现在虽然稳坐季氏的第一把交椅,但对于这些老古董还是不能手下留情,或许等到把这些老家伙都料理完过后,季氏就会开始着手上市的事情了。”
叶玉絮对于经济学不感兴趣,那一节课都是被江林羡拉着去旁听的,课上更不会认真听讲,所以对于陶垣说的这些,都还是懂得模模糊糊,并不能完全理解。
不过听陶垣说话的语气、以及她所了解到的季东隅,应该是一个拥有铁血手腕的人,这么多年都还在和陶垣口中的那些老古董周旋,想必一定很累,所以才会那么想要牧心留在他的身边,一刻都不要离开。
不行不行!
叶玉絮猛地摇摇头,自己和牧心是同一阵营的,怎么能做一棵墙头草,风吹就倒呢?
陶垣或许能够从叶玉絮的猛烈摇头中想到她在想些什么,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自己的话都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可是如果叶玉絮执意要和牧心交好、执意要帮忙牧心插手这一件事的话,他也是根本没有办法阻拦的。
其实牧心算不上是一个坏人,只是她和季东隅之间的那些瓜葛,六年来的死命纠缠,他担心叶玉絮会被牧心的几句话而卷进去,到时候伤及无辜了可不好。
“别想那么多,就算T.Y被夺了那个第一的头衔,也没什么,有利无害,也不必成日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同行盯着,我倒乐得轻松。”陶垣努力地想转移一下话题,却被叶玉絮给嫌弃了。
“陶垣你有些出息好不好!”叶玉絮戳了戳她的手,表示不屑与不满,“我以前也不觉得第一有什么,直到坐上了这个第一的位置,我才生出了这样一个想法——我想永远都是第一,我不想失去这个第一。”
她说的严肃认真,像是真要对陶垣讲些什么大道理一样,“别说的这么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会让人觉得你是在懈怠,难道你的心里真就甘愿失去这个头衔吗?什么有利无害,我看呐,这害还是有的。”
“哦?怎么说?”为了满足叶玉絮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欲望,陶垣很是配合的虚心向叶老师请教着。
“唔,虽然和季氏的合作只会越来越多,但外人就会觉得T.Y是在越来越依附于季氏,从第一变成依附的附属品,你说外人会怎么看?”这样的感受虽然叶玉絮并不能感受到,毕竟四年来每一个学期她都是稳坐在第一的宝座上的,可是只要她在这个位置上一日,她就是想要不断地往上爬,她就是想要将所有的奖学金揽入怀中。
无关功利,她只是想要证明自己,所以她觉得,陶垣也应该不断证明自己。
“其实你是一个很天才的商人,所以我绝对不会想要看到你甘心依附于别人的那一天,”叶玉絮捧着陶垣的脸,眼神认真,“虽然你和季东隅是多年来的好兄弟,但是也不能够退让,相互竞争才有进步不是吗?”
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叶玉絮呀!
陶垣牵过叶玉絮捧在他脸上的手,握在手心,细细摩挲着。
指尖上的薄茧摩擦过她白皙细嫩的手,第一次,他感受到这个姑娘带给她的力量,那是以往任何一任前女友都不曾带给过他的,一种他想要为了她拼尽全力的想法。
她或许有时候总是会先考虑自己,她或许从未放弃过独立自由的心,她或许偶尔自私任性,但只要有这么一刻,她在为他仔细考虑,那他就愿意这么一辈子爱她到底,就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
“知道了,小管家婆,”陶垣将指尖藏入叶玉絮的手心挠了挠,挠的她直呼求饶。
而后他俯身,在她的额间落下轻轻一吻,然后与她两额相抵,温热的呼吸一点一点铺洒在她细嫩敏感的皮肤上,“就算是不为了我自己,为了让我的小姑娘日后扬眉吐气,我也不会松懈的。”
“别总为了我,”叶玉絮微微叹了口气,气息洒在陶垣的脸上,是温热的,却令陶垣感觉不到任何温度,“陶垣,我还没有牧心那样必须事事为我自己的矫情,你应该多为了你自己才对。”
她有心事,但还没打算告诉他。
陶垣更加肯定,牧心一定和叶玉絮说了一些事情,已经影响到了叶玉絮的内心想法。
可他却还是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事。
他只能等,等叶玉絮想通之后告诉他。
她一定会告诉他的,陶垣太了解叶玉絮了,她的心里藏不住,只有她自己想通,就一定会告诉他。
**
叶玉絮第二天就回了A博,风波过后,她终于算是回归了自己正常的实习生活。
而馆长也在这个时候给她安排了一项任务。
“B省博物馆要和我们联合办展?”叶玉絮听了馆长的话后还不太敢相信,明明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了这个消息了,可她还是惊喜地又问了一道。
“对,你没有听错,”馆长喜欢这个姑娘,即便像是被质疑一样再问了一遍,但还是耐心地向她确认了一遍,“你怎么这么高兴?联合办展咱们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你看起来好像要兴奋很多?”
顾不上回答馆长的疑问,叶玉絮难掩面上的兴奋,“馆长馆长,那……B省博的那支……金嵌珠宝百花如意纹簪,在不在参展行列呀?”
馆长哪里会一一记得那些参展文物的名字,但又不忍心浇灭叶玉絮的这份热情,“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待会儿去问问策划部的人,找他们要一份文物清单看看吧,怎么?你喜欢这支什么如意纹簪?”
叶玉絮的眼神里全是希冀和期待,兴奋地点了点头,“我在大一的时候就已经从B省博的微博里了解到这枚簪子了,做工繁复精细,完全可以代表当年工艺的最高水平。不过可惜的是,我一直都没有机会亲眼看看。”
“想不到你竟然懂这么多……”馆长也很是惊喜,眼光流转,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那……你有没有兴趣,跟着他们一起去将文物运送过来,说不定,你还能提前见见。”
“真的……可以吗?”叶玉絮受宠若惊,难掩兴奋与喜悦。
馆长当然说可以了,还让叶玉絮立即去策划部报道,就说是她同意她跟着一起去运送文物的。
在策划部的资料中,叶玉絮还真在文物清单中找到了那支金嵌珠宝百花如意纹簪,顿时兴奋得在原地蹦来蹦去。
不过,说好的和陶垣一起去B省看的约定,好像她要先一个人去看了。
叶玉絮在A博也算是个讨喜的人儿,运送部的人听说她要跟着一起来,为着有新人的加入,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有了新面孔,气氛总归还是热闹许多的。
“玉絮,听说你是A大文博系的,咱们这儿前几天才又招了一个A大文博系的实习生,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问的人是运送部的部长,正带着叶玉絮认识人呢。
“我们专业人不算多,部长您说说,我看我认不认识。”叶玉絮也很快和众人打成一片,总觉得自己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时,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都要热情许多。
“江林羡,你认识吗?”
叶玉絮一听就愣住了,何止认识,简直熟到不能再熟了。
“知道,她……是我的室友。”叶玉絮的心里到底还是介意开学时候发生的那件事的,语气不是多么兴奋。
可这却并不影响部长发出世界有多么小的感叹呐,“那正好你两都那么熟了,这次去B省博接文物,你两也有话聊。”
这大白日可真不能够背后说人,否则一转身就能碰上。
叶玉絮正想借口去卫生间躲开这样一个话题,一转身就撞上了江林羡。
“玉絮?”江林羡倒是很惊喜,“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暂时调来运送部,这次会跟着你们一起去B省博接文物。”叶玉絮倒是如实回答,毕竟这件事没有必要瞒着江林羡也瞒不了她。
可江林羡却在听了叶玉絮的回答后低头一笑,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对了,我听你说起过,你喜欢那支……什么如意纹簪,对吧?”
“这次的文物清单里好像有那支簪子,你现在总算是如愿了吧?”
说实话,叶玉絮有些感动。
那不过是她偶然间在B省博的微博上再次瞧见之时发出的感叹,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江林羡竟然还记得,这种被身边之人记得喜恶的感受,可真好呀!
“是啊,终于如愿了,”叶玉絮感动之余,对于江林羡的态度也有了一些转变。
以前或许真的是她多心了吧?
她总是这样,总是会因为别人的一点点不好,就将她许多的好全部抹杀,这四年来,江林羡时而耍宝时而欢脱,给本来死气沉沉的寝室带来多少欢乐呀?她怎么就可以因为她有那么一刻的态度不好,而开始厌恶她、恶意揣度她呢?
或是那天她正好心情不好呢?她这人虽然好像时时刻刻都是笑着的,从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事实上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人一辈子都是开心的呢?
她希望别人能够理解她是好是坏的心情,为什么对别人的要求却那样苛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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