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军的靶场上一队队士兵站立在雪地上，手里紧握着新式的机枪，机枪的挂带栓在他们的胸前，一个个精神抖擞，目视前方的靶子。机枪里吐着火舌，迸发着子弹一颗颗打向对面的靶子上，点点火星在空中爆开，声音震耳欲聋。

　　头顶昏黄地大灯将整个靶场照的清楚。离射击位置不远处的坐着两个人，头戴着大军帽。面前的桌上摆着热茶飘着热气。

　　这两个人一个人是陈排长，一个人是郭瑞。他们奉命过来监督武器的验收情况，这批武器是刚刚从外国运回来的。黄父首先分配给了黄盖伦一百挺机枪，让他先试试。虽然各地区的团长心中不快，但也没办法抱怨。

　　另一边打着枪，陈排长站起身子给郭瑞倒水，又把烟掏出来给他点上，一脸的献殷勤样子。

　　陈排长本来是不配来监察试枪的，因为他的地位就算在排长里也是下等，上面还有十几个连长和几个营长。

　　所以就连郭瑞都搞不懂黄盖伦的用意。

　　郭瑞深吸一口香烟，吐了出来又紧了紧大衣。陈排长看在眼前忙说道“郭哥，你是不是冷了？”

　　郭瑞说道“怎么了，你不冷？大冷天的安排这种差事。”

　　陈排长笑着就要把大衣脱下来。郭瑞赶忙拦住他“你这是干嘛？”

　　“郭哥，我不冷，我把衣服给你。”

　　“别冻着，你明天还有其它任务呢？”

　　“啥活呀，郭哥，提前给透露透露？”

　　郭瑞摇摇头，吸了口烟“明天在跟你说，你早上开车到我屋前就行。”

　　陈排长点点头“知道了，郭哥。”他不再问，反正现在给郭瑞办事，以后自然他会记得自己的好。

　　黑暗中他看不出郭瑞的脸色，眸子里满是算计的目光，心想“明天华郁就该被送回去了。这事一定又是我头上的。这事要是被华家人知道了，我郭瑞就别在混了，那天暴尸街头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正好现在有他在旁边，明天把这件事交给他，到时候就算查到了也全是这小子的责任。”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陈排长在一旁问道“郭哥，这枪要打到啥时候去？”

　　“你去看看还有多少子弹，把试的子弹都打完我们就回去。”

　　陈排长点点头，将手里的烟踩灭朝着试枪的地方跑去，门口处停着大车，车上放的就是机枪的子弹。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车前，掀开蒙着的车布，后车箱子里还有四箱。正好是下一梭子的数量，陈排长心里高兴，心想着马上就能回去了，他转过身去，挥手同郭瑞示意，比出四个手指头。

　　郭瑞看向陈排长那边，昏黄的灯光下映衬着他高举的手臂，手指比作的四，同时也映衬出他身后站着的一个人，暗红色的中山装。手轻轻抬起狠狠地落下拍在陈排长的天灵盖。下一刻，陈排长高举的手臂缓缓落下，血液从他的头顶慢慢流下，身子颤颤地向后靠去却被他身后的人一抓，随意地扔到一旁的雪地里。

　　郭瑞盯着那个昏黄灯光下的人影，看他慢慢从车的阴影下走出来，一手拖着刀慢慢走进。

　　“徐小风。”他大呼道，慌忙从椅子上下来，快步跑到试枪的地方，但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今天要交在这里了。”

　　因为他注意到徐小风身上的暗红色其实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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