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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玉沐生

蓉城人家 玉海伦 2552 2021-04-02 09:09

  每天清晨,鸽群首先放飞蓝天,清脆的哨音掠过城市上空奏响了新的一天进程。

  接着庞大的自行车群组成相对两道气贯长虹的车流,浩浩荡荡行进在城市主车道的两旁。

  各岔道处自行车以小巧便捷,身轻如燕灵活自如穿行于小街小巷。

  在这座城市里,自行车与蓉城人共存,它成为了蓉城人生活中亲密伴侣。

  你若去周边的乡村最具精彩看点是青年农夫把手自行车龙头昂首在前,坐骑背后紧贴着俏丽媳妇,怀里抱着幼儿,一脸的甜密。

  他们在青青田垄,茅草农舍,翠色竹林穿梭。好一派别具一格的田园风光,好一派清新亮丽的风景线。

  这就是华夏大地上的川西平原‘自行车王国,它还有一个胎记一样的名字‘天府之国’。

  玉沐生每天把自己汇入这自行车河流。

  自打他学会骑这自行车开始,从西往东,从东往西,几乎每天穿城而过,从住地家门到目的地蓉城剧场往返来回。就这样,他从一个青头小子变成精壮汉子,再从精壮汉子变成满头银丝的老者,不因年龄增长而舍弃骑车。

  不仅以车代步生活方便,还强身健体活络筋骨,而最重要的是,他太爱这座城市了。

  他爱骑着自行车观赏道旁的芙蓉花,他爱穿梭在熟悉的人南长街宽敞笔直的大道。

  进入琴台故径下车漫步,抬眼望司马相如居坐铜车马上,车轮滚滚,奋蹄扬鞭。

  又一路斜穿锦里、宽窄巷子,再往前一溜弯到杜甫草堂、武侯祠。

  他穿行在蓉城大街小巷,那种从心眼里流溢着的爱让他全身感到一股热烘烘的亲切。他喜欢这样的亲切,怀这种感觉,任其萌发着,感觉是一种无尽的享受。

  经过人民南路习惯慢骑仰望那片当年坐卧在城中的,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红墙碧瓦的旧皇城。由于时代原因,蓉城人忍痛把它推倒。没有那皇城似乎觉着没有了怀古的历史感,给人一种失落,一种遗憾,而后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叹。

  而今代替皇城的是宽阔的天府广场,那广场朝南延伸一条如北京长安街那样的通直大道——人民南路。它成了这座成市最具阳刚之势的大道。

  当今世界精彩紛呈,眼花燎乱。

  起眼一望,当属大哥大姐的城市,多用钢筋混泥土堆砌成高拔入云的水泥森林,遮天蔽日。

  人若其中恍然陷于丛山峻岭峡谷,大有泰山压顶被吞没压抑的感觉。

  而蓉城,在这些城市中显得那样的含蓄,慢不经心,以自身的姿态和风格,营造得精巧雅致,部局设计,错落有致。

  那种慢不经心也形成了当地人的民俗特质,是舒坦的慵懒和从容不迫的特质。

  就像一台大型交响乐:

  豪迈雄浑的管弦乐之后,它是一道清亮柔美的单簧管乐音;又像大海呼啸过后,飘浮在风平浪静的蔚蓝洋面上的一朵祥云,一股和煦的轻风。

  这就是,你有你的雄浑富贵,我有我的妙曼不惊。

  这就是,蓉城人不会轰轰烈烈,惊天动地。但是,会孤芳自赏,会从容闲静。

  最令沐生欣慰的是,少城公园里的辛亥革命保路运动的丰碑还保留着,人们不忍割舍,它依然屹立在万花丛中。

  最令沐生遗憾的是,碑下潺潺溪流,那是都市里唯一仅存的天然小河。那里有他童年的雅趣,儿时的快乐,在那里可以尽情戏水、堆沙、捞鱼、网虾。

  然而眼前这一切都成了岁月的梦。

  玉沐生,一个热血青年胸怀大志,他从原来的舞台角儿上升为川剧团团长。自从当了领导,下属干脆顺口叫他玉头儿。

  不久,团里来了一批实习生,他相中了其中一个姑娘,名叫花一红。

  花一红原名叫花枝红,她刚出道那会儿曾是某川剧泰斗的开门弟子。学成之后,恰逢玉沐生走马上任,在众多弟子中看上她才艺出众,技艺超群,于是重点培养,后来由实习生转为正式团员。

  果然,沐生独具慧眼,花一红不负厚望,她一上台就一炮打响。舞台表演迎来开场戏的热火局面,为川剧团获得声誉。

  之后花枝红名声大震,她成了团里的台柱,当家花旦。因一出道就红,玉头儿干脆将她花枝红改为花一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接下来玉头儿对她穷追不舍,秋波频传,嘘寒问暖,发起了求爱攻势。

  几番倾情相许,获得芳心,终于抱得美人归。

  玉沐生与花一红,才子配佳人,喜结好姻缘。来年,花一红产下女儿玉芙蓉,几年后又产下次女玉朵儿。

  如今他两鬓斑白成了名符其实的玉头儿。光这个名字不足以圆满,有人送他一个名字‘老成都’。

  “老成都玉头儿″。

  那一年老成都玉头儿率领剧团去各大城市巡廻演出,住的是星级大宾馆,睡的是弹簧床席梦诗,吃的是当地大厨们的派系名菜,可是他就睡不惯吃不香。躺在宾馆那雪白温软的床上颠来倒去,总惦着自家老式柚木床,念叨木床上散发的那一股树木自然的清香。他说那种清香有催眠作用,嗅着嗅着就进入甜蜜梦乡。

  再说餐桌上的涮羊肉他嫌那膻气,他受不了,闻着就想呕。满桌的烤鸭,粤菜,潮洲菜,变着花样轮番的奉上。先吃还觉新鲜将将就就,但是多吃几顿油腻不说还寡淡无味。两天下来,他受不了了,感觉喉咙里长出爪爪来,捞得心慌,满口溢清水。

  他习惯了家乡的饮食,怀念那种麻辣椒香,红油菜肴。

  那种郫县豆瓣煎出来的回锅肉,直引来肚里的肠胃革他的命。

  以后一到开饭时就开溜,窜大街小巷寻川菜馆,就要吃那鲜香扑鼻,满口生津,引得食欲大振的回锅肉。

  如果再配一盘麻辣味重凉拌菜,那是又解馋又过瘾,那才叫够劲,才把他那颗心稳得住。

  回到宾馆,众下属询问,他把嘴一抹,一扬头:

  ‘简直不摆了,解了胃里的谗虫。我这身臭毛病,是光头和尚莫发(法),就像自家门前那株芙蓉树,离开成都城就断了地气,患上气候不适,水土不合。忙活时不觉得,一旦停下来就莫名其妙地毛燥火辣,浑身不舒坦,我玉沐生就是这种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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