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逸移民之前,是位财经界的风云人物,一表人才,永远是一袭毫无褶皱的雪白衬衫出现在访谈节目中,发型定格到一丝不乱,身上有着淡淡烟草味的性感。
女粉丝给他写来的求爱信,满满一大箱子。
贤惠的妻子梁忆洁,默默做他背后的女人,帮他拆信,帮他挡住所有的暧昧信号,脾气好到让他不忍心对任何异性说一句多余的话。
但是,当他遇到青春无敌的卫诗兰后,岁月静好,相敬如宾的婚姻就瞬间失去了颜色,妻子赠他琼浆,他却只还她泪光。
卫诗兰的身上有种神秘动人的致命吸引力,当她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就沦陷了,再无无法自拔。
一边是辉煌的事业,安稳的婚姻,另一边,是热烈痴狂的情欲纠缠,他的生活被执念和拉扯所困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幽暗迷失的痛苦中。
最后,他选择了逃离,去了冰天雪地的加拿大。
新生活如此寂寥,自我的无法实现,婚姻的无法挽救,爱情的无法追逐,让他撕裂绝望,人也变得消沉。
最后,梁忆洁决定放手。
他自由了。
他对当年未尽兴的爱恋依旧浓得化不开,挣不脱逃不过。
似水流年,太多不甘,他回到北京,想找回过去。
卫诗兰还是活力依旧,光彩照人,像天上的星光一样璀璨。
“你陪我去加拿大生活,好不好?”他几乎是在哀求。
“我不想去,我想在北京呆着,我的公司需要我。”她的回应,并没有预期的热烈。
“钱是赚不完的,为什么不放下?好好的享受安静的生活?我不值得你放弃这一切吗?”
值得不值得又怎样?感情这东西,又不是天秤和砝码。当年,你为了保全名声说走就走,现在为了你的下半生,却要我放下一切,正如季华所说,你真的好自私。
卫诗兰心里这样想着,话在嘴边只是咽下去了。
沉默如同无光的黑夜,寂静空洞得可怕。
欧阳逸在温哥华有一套二层小洋楼,一台车,一条狗。
他住的屋子,阴冷幽暗,有种莫名的怪异气息,深灰的地毯散发着发霉的味道,厚重的窗帘紧紧密密地垂着,将阳光毫不客气地挡在外面。
看得出,他的生活平淡如水。
只呆了一个多星期,她就感觉到无聊了。
早上睡到自然醒,本来是件写意的事,睁开眼,身边躺着的他,也还在沉沉睡着,推都推不醒似的。
好不容易起了床,草率地吃了几片面包,加上一杯奶,然后,他和她就坐在沙发里,看着外面的雪花飘落,相对竟无言。
“怎么不看电视?”他问。
“完全看不懂啊。”她答。
“我们去超市逛逛?”他问。
“全是英文的,我都看不懂啥是啥。”
“我可以帮你翻译啊。”
“你不可能永远在我身边当翻译啊。”
“……”
“我们去看电影?”他提议。
“全是英语的,听不懂……”她摇头。
“今天星期几啊?”她问。
“不知道啊,反正没差别......”他答。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了,暖黄的灯光下,他穿着宽大厚重的睡衣,坐在床上看书,看了几页,就耷拉着脑袋睡着了,灯光照射下的头发里,白发多得让人心惊。
看上去特别苍凉。
只好依偎着他睡下,拥着的,是满身松驰的肉体。
只一个月,他好像就对她的身体有心无力了,索性装睡。
这是一个消沉下去就一蹶不振的男人,连爱情都不能挽救他的颓废。
她想回北京。
突然觉得季华特别让人牵挂。
可是,要如何向他开口呢?
她决定去找他的妻子,向她道歉,叫她回来他的身边。
此时此刻的北京。
季华每天都去诗兰集团走走看看,参加一些重要的会议。
二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没有一个。
他决定也去加拿大。
他将李蓓蓓叫到办公桌前,问:“卫总的飞机票是你帮着订的吧?”
“是的,季总。”
“她飞的是哪个城市?”
“温哥华。”
“她这些天联系公司的谁了没有?”
“没有呢……”李蓓蓓见季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如果有她的邮件或者电话,记得通知我吧。”季华一脸无可奈何。
温哥华这么大,上哪里找她去呢?
他犯愁了。
离婚后的梁忆洁,住得并不远。
她和儿子住在一起,过着恬静的日子。
卫诗兰趁着欧阳逸午休的时间,偷偷溜了出来。
街区稀落,几乎无人。
按着地图的指引,步行十来分钟,她走到了要找的地方。
冬天的温哥华寒风特别凌冽,满眼都是洁白的雪覆盖着。但这家房子的主人,看得出相当有心,将院子里的雪都铲掉,露出一片春意,绿色植物充满着生机伸展着腰枝。
她忐忑地敲门。
门后出现的,是一张娟秀的瓜子脸,白净的皮肤,温婉的浅笑,眼角深深的皱纹,显示着她的韶华已逝。
“Hello.Whoareyoulookingfor?(你好,你找谁啊?)”来访者穿着贵气貂毛大衣,清丽夺人。
这年轻娉婷的姑娘是不是找错门了?
“我找梁忆洁女士。”
“我就是啊。”
“我是从北京来的,我可以进来说话吗?”卫诗兰展示着真诚的笑容,鼻尖冻得通红,双脚不由自主的跺着。
女主人将来客迎进了屋子,说:“我来加拿大八年了,从来没有国内的人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呢。”
“我是从欧阳那里打听到的。”
听到这个名字,她的表情明显凝重起来。
“你到底是谁啊?”她不客气地问。
“我叫卫诗兰。”
做梦也没有想到,卫诗兰会主动来找她。
这个名字,曾经是她的恶梦。
梁忆洁用充满敌意地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眼帘,冷冷地说:“都过去了,都放下了,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吧?!”
“我今天来,是想向你道个歉,希望你原谅我的任性,还有一件事,我想求你,回到欧阳的身边。”她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
梁忆洁吃惊地抬眼盯着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片刻,似乎想明白了来者的意图,脸一阵红一阵白。
“是不是你和他一起生活后,才发现并没有想像中的好了?想将那个臭皮囊扔给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你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会甘心守着一个又穷又旧的破机器?只有他贼心不死,还回北京去找你,想想挺可笑的!当年你就不是真心爱他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感情早就变了味儿,找不回了!”多年的怨恨积压心中,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爆破口,刚才还温婉如玉的一个人,面部突然地变得有些狰狞,梁忆洁连珠炮似的数落这不堪的过往。
卫诗兰默不作声,今天来,并不是想找她讨论感情的,感情这东西太复杂,讨论不了。
“梁姐,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回北京去了,有时间你多去看看他,我看他一个人生活,挺苦闷的。”
梁忆洁的脸上,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挂着泪珠,哽咽道:“以前,他是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事业如日中天,来了加拿大后,一切都不顺利,人也变得消沉了……”
“你们毕竟多年夫妻,中间还有个儿子,我祝福你们重归于好,老来做个伴也是好的。另外,我准备了一笔钱给他,算是表达我的一点心意吧,有了这笔钱,他去做个生意也好,用来养老也好,总之,我希望我能彻底从你们的生活中消失。”
卫诗兰平静地说完,起身离开了她的家。
梁忆浩的脸上,涌现着复杂难辩的神情,她呆立着,茫茫然,凭什么,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扔给自己难以解答的人生考题?
刚才阴郁的天空不知何时冒出了太阳花,照射在白雪上,一切都显得晶莹透亮。
卫诗兰如释重负地笑了,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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