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前,刚下班到家的郑文志被父亲叫到了书房。
“你现在没有和JudyYang联系了吧?”父亲一脸严肃地直视着儿子。
“分开一年多了,怎么啦?爸。”郑文志没想到一向忙于工作不过问自己的感情生活的父亲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漫不经心地答着。
“没什么,分开了就好。”郑父神情略有舒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爸。”
“你不用知道太多,总之,分开是件好事,这世界上好姑娘很多,对吧?”父亲丢下一句,默默地翻他的文件,不再言语。
郑文志一头雾水,离开书房,他到了厨房,见母亲正在和保姆交待着晚餐吃什么。
他拉妈妈到客厅,亲昵地靠近妈妈坐下,问:“妈,为什么爸突然问起杨露露的事情啊?口气也很奇怪。”
“不知道啊,他只是出于关心吧?”郑母慈爱地凝视着儿子。
“不正常,他以前从来不问我谈恋爱的事,关心也是你一直在关心,为什么他今天提到露露了呢?”
“那你到底放下她没有呢?小志。”郑母轻轻地问。
“没有,在等她回心转意呢。妈,你知道吗?我看新闻,她的老板高子硕被抓起来了,说是涉嫌什么谋杀。”
“是吗?就是你提到过的露露喜欢的那个高总吗?”郑母也很震惊。
“是啊,真是世事难料。”
“那露露有在和高总交往吗?你还有没有机会再去追回她呢?”母亲微微侧着头,看着儿子,问道。
“追什么追?我强烈反对!”郑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母子身后,眉毛上挑,脸色有些愠怒。
郑文志不知父亲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悻悻然准备走开。
“你站住!我早就断言,她不适合我们郑家,你们一直不听,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了吧?她和那个谋杀案有扯不清的关系!她现在人在看守所!”郑父的话,象一枚炸弹,让郑文志的脑袋嗡的一声巨响。
“郑先生,其实我今天来,是为另一个人,另一件事。”林苏蔓见郑文志脸色凝重,决定转移话题。
“你说下去。”郑文志整理了一下情绪,身体向前倾了倾。
“当事人叫曹宇南,和他同住的一个朋友不仅种大麻,还和墨西哥毒贩混到了一起,引发了命案,当时他有在场,后来在枪战中,他逃了,保住了命。现在,他还在监狱,他说整个事和他无关,但因为案情有点复杂加上证据不足,又没有请律师,所以,,,,,,”林苏蔓努力将事情说得简单清晰。
“我尽快和他见面,了解详细情况,具体方案等我搞清楚后再告诉你。”
“好的,麻烦你了。”
翠绿的茶叶泡上开水,正升起阵阵香气,林苏蔓深吸一口,轻轻抿了抿茶杯。
“林小姐,你是一种什么感受?”郑文志问。
“你指什么?”她反问道。
“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出了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如果你竭尽了全力,还是无事无补,只能耐心等待命运的审判。我相信,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吧。”
郑文志会心一笑,说,“林小姐的回答很佛系,很受用,谢谢。”
“我只是乱说一气,你这么聪明,心中应该有答案了吧?”
“实话对你说吧,当我知道杨露露出了事,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去保护她,而且很自责,当初不应该那么轻易就同意和她分手了。”
“你这么说我就很意外了,我以为你们分手了,就表示两人不再相爱了。”林苏蔓将身体向后靠了靠,换了个较放松的姿势。
“她是很努力很拼命的女孩子,上大学的时候,追她的男生很多,她都婉拒了,一心放在学习上,课余时间还去打临工,她也很有才华,弹一手好钢琴,毕业论文也写得很出色,她还是个游泳好手。”谈起心爱的姑娘,郑文志的脸上有种沉醉的舒展。
“你们谈了多久的恋爱?”
“认识七八年了吧,四年校友,她毕业后才同意做我的女朋友,谈了二年后分开了。”面前的这个大男生,心弦像是被微风拂过,眼神里有种依恋,得得出他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所有时光和点滴。
“自从她当了高总的助理,慢慢地,就开始疏远我了,她明显更喜欢高总。”他突然晦沉的眼光,努力用平静的语气掩盖自己的沮丧。
“我还真的不知道她和你分手是因为高子硕。”
“输给高子硕我心服口服,我当初以为高子硕也是喜欢她的,再加上当时在实习,工作也没有着落,所以我就同意了分手,没有去挽回。没想到,她只是单相思,更没想到,发展到了现在这一步,,,,,,”他显得有些不安和懊悔,下意识地搓了搓手。
“总是有些姑娘,发现不了谁才是真正爱她们的人。”林苏蔓发出喟叹。
“也不是,谁都想选择更好的。”
“你也挺优秀的。”
“比高总还是差很远,我有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一篇关于高总的采访,他是个很有头脑的优秀企业家。”
“真的很少遇到有人还会赞赏自己的情敌的,你是个例外。”林苏蔓露出由衷的笑容。
“无论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去帮助她,竭尽全力。”郑文志俊朗的脸部轮廓愈发分明。
“我们一起加油吧。”林苏蔓看了看时间,说:“我得去接女儿放学了。”两人握手,然后道别。
看守所,郑文志见到了曹宇南。
铁窗里的曹宇南没想到有人会来探访他,更不认识面前这个斯文端正的年轻人,他只是呆坐在椅子,略低着头,嘴唇紧闭,面色阴沉。
“曹宇南先生,你好,我叫郑文志,是合君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林苏蔓女士叫我来找你,她希望我能帮你辩护。”郑文志一边说,一边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律师证。
曹宇南并没有细看,抬头默默地打量着他,然后挤出了一丝笑容,吐出二个字:“你好。”
“我今天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我这里有一些关于你的案情资料,只是还有几个地方需要和你证实一下,请你配合。”
“你收了她多少钱?”曹宇地斜着眼角,冷不丁问。
郑文志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有点尴尬,他双手叉在胸前,实话实说:“我没打算收她的钱,免费提供服务。”
曹宇南冷冷一笑,说:“年轻人,你和她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熟人介绍而已。”
“没关系你还免费提供服务,你怎么这么好人?我都差点相信了。”曹宇男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说。
郑文志勉强一笑,正色道:“曹先生怀疑一切,而林小姐相信一切,果然不是一路人!政府有这种免费提供法律援助的制度,你不知道吗?”
“你是实习生吧?”
“不是,我是持牌律师。”
“说吧,你想问什么?”
“你是毫不知情,还是选择不知道?”郑文志直盯着他的眼睛,问。
曹宇南摊开一双手,努了努嘴,唇线弯曲,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
“我查了你死去的朋友DainelBlack的枪杀案材料,他杀了一个毒贩,而他自己也中了二枪,当时你在现场,还是已经离开?”
曹宇南的脑海里窜入一种震耳欲聋的枪声回响,Dainel下车时决别的眼神又回到了眼前,他内心有种被人抽打般的疼痛。
他变得焦躁起来,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咬牙说:“你问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如果你在现场,而对方却不射杀你,只能说他们想要留一个活口,肯定有什么东西他们还没有找到答案,例如毒品或者钞票什么的。“
“如果我没有在现场呢?”
“如果你没有在现场,说明你成功逃脱了,那更简单了。”
“你这是在挖坑。”曹宇南咧嘴冷笑。
“我是来帮你从坑里拉出来,你放心,做为你的辩护律师,我会从你的立场出发,并且为你保留所有的秘密。”
“对我有利的证词应该怎么说才好呢?郑律师?”曹宇南情绪安定了一些,问。
“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当时Dainel下了车,你就逃跑了。”
“事实就是这样,我舍义求生了。”曹宇南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
“这是道德问题,不是法律问题,在法庭上,你只需要回答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这样比较简单,我可以为你做无罪辩护。”
“什么叫无罪辩护?”
“就是无法提供足够证据来证明你有罪,枪杀案双方都死了,死无对证。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有犯罪的动机,你既不吸毒,银行帐号里也空空如也,每天只是老实上班下班,看守所放你出去,还能少花点纳税人的钱。”
“呆在这里挺舒服的,出去我还有点不习惯了。”
郑文志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说:“曹先生还有心情幽默,看来这监狱并没有太多的坏人嘛。”
曹宇男从喉咙里发出哼的一声,说:“关在这里的这帮西人,都是头脑简单的家伙,玩政治哪里玩得过我们中国人。”
“哈哈哈,看来曹先生的才华在里面施展得不错。”郑文志客气地应和着。
果然,很快,曹宇南被无罪释放。
林苏蔓开车在看守所外面迎接。
“悦悦呢?上学去了?”曹宇南看了看车里,问。
“嗯,上学去了,她一直以为你回国了的。”
曹宇南点了点头,默默地上了车。
一路无话。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林苏蔓一边开车,一边问。
“我打算回国去看看父母吧,反正以前的那个班也上不成了。”
“也好,出来几年了,打算回去呆多久?”
“不会很久吧,看情况。”
“那你今晚住到哪里去?”
“今晚先找个招待所住吧。”
林苏蔓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说:“这钱你拿去应付一下吧,安顿好了,我和悦悦来看你。”
“谢谢。”曹宇南一边接过信封,一边说。
临下车前,曹宇南突然问:“高子硕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
“网上看到的。”
“他也在看守所,保释被拒,下个月初出庭审理。”
“胜算大吗?”
“天知道。”
“我可以做点什么吗?”
林苏蔓轻轻地摇了摇头。
“明天是周末,你带悦悦过来,我想带她去游乐场玩玩。”曹宇南嘴角略略上扬,微笑着说。
“好的,明天联系。”
多少年了,没有见到他发自内心地笑过,今天是个例外,林苏蔓想。
和曹宇南分别后,林苏蔓拿出手机,给郑文志打电话。
“郑律师你好,曹宇南的事太感谢你了,律师费我要准备多少?还有,将你的收款账号发给我。”
“不用了,林小姐,他的案子并不复杂,我提供免费服务。”郑文志答道。
“那怎么行,我们公事公办。”
“真的不用了,林小姐,说实话,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郑律师。”
“杨露露的事,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我能帮的肯定帮,你说说看?”
“我们见面详细说说吧,你看你什么时间方便?”
“明天上午吧,老地方?”
“好的,那明天见。”
郑文志一见到林苏蔓,脸上的笑容变得相当明亮,似乎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她。
“郑律师,有什么喜事吗?”
“算是吧,杨露露保释出来了,原来她与James的死亡无关,只与James的风投公司有关,不再属于刑事案件,只是民事案了,这样就变得简单很多。”
“难道杨小姐也有股权?”
“那没有,准确地说,James以他太太的名义入股了墨尔本的一家风投公司,而且,,,,,,”
“而且什么?”
“他们合作,参与非法收购美达酒店的股权。”
“这我知道的。”
“James从中获取了巨额利益,他在杨露露身上几乎花掉了一半。“
“这我也知道。”
“所以,我想请求你帮一帮杨露露。”
“怎么帮?好像我和这些人和事没有任何关系的啊?”她有些不解地问。
“她需要洗白脱罪,她将美达酒店的商业秘密出卖,总之,她和James里应外合吧。”
“那她罪有应得,不是吗?”林苏蔓脸色凝重,淡漠地说。
“我希望你能在高总面前说说情,董事会不要追究,我说服她将所有的资产都变卖来赔偿美达的损失。”郑文志有些低声下气地请求。
“你的意思是不要起诉,而是庭外和解?”
郑文志缓缓点了点头,一脸期待,眼神诚恳。
“这不可能!郑律师,你想帮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应该理解一下高子硕的处境,他现在还在牢里!你不是律师吗?律师更应该懂得法是法,情是情,不是吗?”林苏蔓情绪有些激动,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一万的律师费,不够的话,我还可以追加给你。”
她将信封放在桌上,准备离开。
郑文志站起来,一脸的歉意:“林小姐,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就当我没有说吧,这律师费说好不收的,我先走了。”他头也不回,快步离开了茶馆。
林苏蔓呆站在那里,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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