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边回来的林苏蔓显得心事重重,眉头紧锁。
她在厨房做晚餐,可明显看得出心不在焉,水都烧开了她还没有发现。
汪海洋正好走到厨房拿东西,他提醒道:“林小姐,你的水都煮干啦,在想什么呢?出什么事了吗?”
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将面条放进沸水中,说:“是有一点事,可以请教你吗?”
“你说。”
林苏蔓将火关掉,身子窝进沙发里,抱起一个抱枕。
“一个朋友的公司,是个上市公司,最近出了些经营的问题。”她道。
“企业我没有管理经验,所以很难一两句说得出具体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一个企业也好,一个家庭也好,维持长期良好的经营状况并不容易,但是,一个上市公司,又没有行业低潮的话,大多不是外因起作用,而是内因起作用,体制是死的,而人是善变的。”
“你也这么认为,可是这人有问题,要怎么办?”
“你要找出证据证明哪个人有问题才行。”
“怎么证明,如果那个人是个总经理,一人独大呢?”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有漏洞,如何找漏洞,就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游戏。一般来讲,老总级人物的罢免,需要董事会投票通过,如果没有有力的证据,是很难成功的。”
“这也是我发愁的地方啊,我几乎手无寸铁。”
“看来这个企业是你很重要的朋友的,对吗?”他一针见血的问。
“是很重要的朋友,而且他是最大的股东。”她并不打算回避。
“你那朋友为什么不自己亲自来处理?”
“他不在这边。就算他知道,他可能觉得不重要吧?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且,我认为那个老总也是个很狡猾的对手,他亲自出面,有可能两败俱伤。所以,我还不想让我的朋友知道。”
“你准备单刀赴会,孤身奋战了?”汪海洋双手摊开,放在沙发上,他温和地看着她,脸上带着很有兴趣的表情。
“我一个局外人,谈何容易。”
“那总经理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50多岁的男的。”
“男人嘛,一为财二为色,你可以考虑一下美人计。”
“别开玩笑啦,那我牺牲就太大了。”
汪海洋轻轻一笑,不言语。
“你刚才说,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这话提醒我了,看来,我得花点时间来了解一下这个人。”
“你打算如何来了解?我很想知道呢。”
“了解一个人,就得先了解他身边的人,家人和朋友,然后,了解他的爱好,他的生活方式。”
“有道理,林小姐很专业嘛。”
“见笑了。”她嫣然一笑。
“你在我家也住了几个月了,你觉得我怎么样?”汪海洋突然冒出一句。
她没有心理准备,有些尴尬地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顿了顿,说:“你......是一个暖男。”
“哈哈哈......”汪海洋笑得很是灿烂,开心地拍了拍手,说:“谢谢你的夸奖。”
从来没有见到他笑得如此开怀,像一个孩子,和他一惯的稳重的作派完全不同。
她被他的爽朗笑声感染,也笑了起来。
客厅里突然变得明亮和祥和。
生活纵然太多困厄,但这一刻,彼此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懂得和体谅。
汪海洋似乎兴致盎然,靠近轻声地说:“如果需要我,随时待命。”他的眼睛里发出星星般的光彩。
林苏蔓莞尔一笑。
第二天上午,送完悦悦上学,林苏蔓正在客厅收拾画具。
汪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她说:“林小姐又开始画画儿了?”
林苏蔓转过身,看到汪太笑眯眯地望着她。
“是啊,汪太。”
“真是心灵手巧啊。”
“过奖了。”
“林小姐来澳洲多少年了?”
“四年了吧。”
“悦悦她爸呢,怎么从不见他来?”
林苏蔓没有想到一向不喜多管闲事的房东太太会突然问起自己的私生活,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方便就不用回答。”汪太似乎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唐突,尴尬地笑了笑。
“没......没事的,只是......我们离婚了。他现在有点事不能来看女儿......”林苏蔓有些吞吞吐吐。
“是这样啊......”汪太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对,就是这样。”她转过身开始画画。
“其实......这没有什么,我儿子也是离婚了。”汪太似乎很想和她聊下去。
“是吧,怪不得总见他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这些年,他就一直一个人单着,从来不让我过问他感情的事。可是当妈的,心里很替他难过,他一个人,总不是个办法。”汪太脸上露出一种只有母亲才会有的牵挂。
林苏蔓心中不忍,于是安慰道:“汪阿姨,你别替他担心,他挺优秀的人,还有很多机会,这缘分吧,是很巧的,说不定很快他就会遇上呢。”
“林小姐,你到底是个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让人喜欢听。”汪太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
北京,留守儿童基金会筹备处办公室,会议正在进行。
“经过几个月的筹备,好消息是:安徽省,江西省的联络网已经建立并运作起来,接下来是进行回访的工作。贵州方面的联络网正在建立中。坏消息呢,首先是善款不足,没有及时地得到更多的企业和社会的资金支持,其次呢,安徽方面学校筹建工作有资金和管理不足的问题。还有,就是我们在留守儿童资料整理的过程中发现有谎报的情况,所以如何加强监督和判定救助标准需要更明确化。”办公室的李主任手拿稿件发言道。
会议室一阵沉默。
“大家各抒己见吧。”高子硕坐在桌子的最上方,清了清嗓子,说。
罗峰发言道:“我在回访的时候,的确发现有些村庄或者乡镇报上来的情况有做假,就是说那些真正的留守儿童,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没有被报上来,而报上来的孩子,其中有些是和父母在一起生活的。我的建议是这个判断是否要去资助的条件要数据化。”
“你的具体建议是什么,怎么数据化?”高子硕问。
“就是父母和孩子有没有一起生活,要提供足够的依据,还要提供至少三个以上邻居的证明,在外面打工的父母们,要提供他们工作的工资单,社保凭证,甚至火车票等等方面的证据,总之越细越好。”罗峰说。
大家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关于企业不愿意捐款这事儿,如何办?”高子硕又问。
“现在企业或者个人都不太相信这个捐款,总是担心这钱没落实到位,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提高这个透明度和公开度。”同事张小姐发言道。
“透明度和公开度一直我们在做,审计单位我们都请好了。但是大家也知道在中国做慈善,发生了太多的故事,民众对这个行业的信任度不是一天二天就能解决的问题。”高子硕说。
“我有个想法儿!”坐在一边的周慧敏举了举手。
“你说。”
“我们有没有想过建立一个资助平台,就是提供一个网站,上面建立需要资助的儿童的资料库,姓名电话,具体家庭情况,需要帮助的方面等等,都在网上公开,然后,向全社会征集一对一或者一对几的资助人,资助人的情况,金额还有资助的方式,在得到资助人的同意的情况下可以选择公开或者不公开,但至少,要让受到资助的人知道谁在资助他们的,让他们私下之间有一个良好长久的互动,这就会让资助这件事更平易近人和具有感情色彩,也能得到全社会的监督。资助双方可以选择就近及便利的原则,也可以根据留守儿童的具体情况让资助人去选择如何来帮助他们。”周慧敏连珠炮般的发言,让办公室突然的鸦雀无声。
“好,很好。”高子硕仿佛得到了灵感,激动地站起来,一边叫好一边鼓起了掌。
“后生可畏,这思路很好。”李主任也激动地表示赞赏。
办公室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周慧敏笑了,脸蛋飞起红晕,羞涩地向大家致谢。
杨露露自从换了一份新的工作以后,变得更加的繁忙,每天回到家都晚上八九点。到了周末,也是经常地不在家。
“小彩,你说,你妹妹最近是不是有点反常啊?”蒋丽芳吃完晚饭,坐在餐桌边,一脸愁容。
“为什么啊?就因为她手上的那个大钻戒吗?或者她新换的跑车?”
“你也发现啦?你说这正常吗?”蒋丽芳幽幽地眼神望着云彩。
“要看怎么说,说不定她新的工作薪水很高啊,又或者她交到一个有钱人的男朋友啊,都有可能。”云彩淡淡地应着。
“工资再高也高不到这么多啊,要是说她交到了一个有钱人的男朋友嘛,这都好几个月了,也没有听她提起过,更没有见到领到家里让我们也参谋参谋啥的?”蒋丽芳一脸的怀疑。
“哎哟,我的母亲大人,人家交男朋友什么时候给你汇报过啊,还让你参谋参谋,你能做什么主啊?人家什么时候听过你的?女大不由娘,随她去吧。”云彩撇了撇嘴,说。
“你别老泼我凉水啊,到底会不会聊天啊?”母亲有些动了气。
“好啦,好啦,改天你自己问一问她不就得了。”
“我问,她不一定会说,你帮我问问?”蒋丽芳一脸期待地说。
“我怎么问啊?问了她也不一定说。”云彩一脸的惆怅。
到了晚上,杨露露总算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酒气。
还没等蒋丽芳开口,杨露露说话了:“我在南区买了个别墅,一个月后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大家都惊呆地望着她,她的脸上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绯红,早上出门时精致的妆容,几乎花掉了大半,其中一只假眼睫毛已经掉了,使她的眼睛看起来十分的不协调。
“别墅?那得要多少钱啊?你哪里来这么多的钱啊?”蒋丽芳满脸狐疑地问。
“你别管这么多。”杨露露粗声粗气地答道。
“怎么能不管啊?我得问问清楚啊,你的新工作的工资也不可能这么高。你看你刚买了新车,这会儿又买房。”
“我现在是销售,销售!你懂不懂?销售不是拿死工资的,是有提成的。我让我公司的订单大增,你说,老板给我一点犒劳不是很合理吗?”杨露露满脸不屑地看了母亲一眼,一边说,一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怦地关上了门。
不知为什么,虽然说马上有新房子住了,可是蒋丽芳和云彩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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