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雨在家明的肩膀上沉沉睡去,家明抱起于雨,往帐篷里走。
身后的丁薇,边拉着小杰往寺里跑,边喊着“我去烧热水。”
走进帐篷,家明把于雨平放,裹了两层被子,转头在包里翻找,没有准备感冒药也没有体温计。好在带了一条新毛巾,只能等热水降温了。
家明回头看着于雨,伸手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盖在被子上。自己双手环抱着,蜷缩在于雨的身旁。听见帐篷入口处的拉链被拉开的声音,以为是丁薇,忙起身把毛巾拿在手上。
“阿弥陀佛,施主,这位施主发烧了,帐篷里太冷了去寺庙的客房吧。”法明师父探头进来看了一眼,说道。
家明把自己的外套裹在于雨的身上,抱着于雨跟在法明师父的后面小跑进寺庙。
客房里,丁薇已经准备好热水和毛巾,给于雨适当地擦拭之后,把毛巾叠好放在额头,又给于雨吃了法明师父拿来的退烧药。但是没有体温计没办法测量出具体的体温。一整夜的时间里几个人轮流着给于雨换毛巾。
于雨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客房的床正好对着窗户,窗帘是拉开的,阳关透进照在地板上,整个房间变得明亮。丁薇和小杰趴在客房靠窗户的右边角落处放着的桌上,家明坐在床边依然是趴着的。
门在床右手边的位置关着,这个房间虽然简单,但是很干净,应该是寺庙的客房,于雨在心里猜测,吱吖地一声,门被打开,法明师父走进来,看见除了于雨外一屋子睡着的人,朝于雨合掌点头之后,便走出去了。
于雨把被子从另一边掀开,准备穿戴好之后,去外面走动,谁知一动木板床就发出声音。家明噌的坐起来,无意识地对着于雨念叨“醒了啊。发烧还没好,快躺回去。”
边站起来两只手齐刷刷地把准备起身的于雨按回床上,于雨看着家明眼睛只露着一点缝,很是熟练地把被子实实地裹在于雨的身上。接着又坐回去,趴下睡着了。
为了不把家明再次吵醒,于雨只好安分地躺着。等待他们睡饱后自然醒过来。
于雨迷迷糊糊睡过去,又醒来,反复了几次之后,小杰是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刚准备给于雨换个毛巾,发现于雨已经醒来,躺着对自己点了点头。又把食指放在嘴上。小杰点了点头,随后开门走了出去。
于雨的客房在寺庙西面的二楼,小杰看了看时间,已经近十点,站在门口,伸了伸懒腰朝楼下看了看,之后走到寺庙的食堂里,发现电饭锅里热着一些粥,桌子上摆了几盘素材。一定是法明师父准备的。
小杰醒后,丁薇和家明也醒过来。看见于雨在床上躺着但已经清醒过来。家明把一只手放在于雨的额头上,另一只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片刻之后,扭了扭脖子说道,“感觉是不烧了。”
“我已经好了,辛苦你们了。”于雨说道,因为自己突然间地发烧,今早的朝阳也没有看到。还让大家折腾了一宿。
“没事,饿了吧,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丁薇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正好对上站在门口拿着一盘子的饭菜,不知道用那只手开门的小杰。
“姐。”小杰叫了一声丁薇,看见丁薇的视线落在饭菜上便接着说“楼下有一些热的粥和几盘素菜,都是法明师父准备好的。我吃过了,这是给于姐拿的。”
丁薇转头看了一眼家明,家明点头并对于雨说道“你在这里吃,我跟丁薇下楼去。”
“我怎么躺在寺庙的客房里了?”于雨吃着小杰拿来的稀饭,恢复一些体力之后说道。
“凌晨你发烧了,我跟姐就来寺庙的厨房里烧水,正好碰见法明师父,听说你发烧了,就把你叫到客房里。本来我们什么都没带,还好师父那里放着点退烧药。”小杰坐在家明之前坐的位置,手里拿着菜盘对于雨说。
于雨点点头,又继续喝粥。
中午在寺里吃完午饭,跟法明师父道谢之后就下山离开了,几个人让于雨走在中间,一路走走停停,于雨原想说,自己的发烧已经好了,精力充沛,完全不用这么保护着。但家明时不时就转手拉着于雨。一晚的时间,已经让不那么相熟的四个人,变成认识很久的老朋友。
把丁薇和小杰送回各自的学校后,于雨便给李佳琪打电话,询问齐观的状况。李佳琪在电话里说,齐观已经转到普通病房,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一天里大部分的时间里医生都让齐观睡着,说这样身体康复的快一些。
当天下午,两个人在家整理了一会后,就在小区的超市里,买了一些温性地水果,来到齐观所在的医院。
于雨和家明走进病房的时候,齐观的窗边边趴着一个身穿淡蓝色衣服披散着头发的女人,从背影推测应该是李佳琪。
医院里开着暖气,病床上的齐观侧着身子面朝于雨和家明,一脸安详地闭着眼睛睡着,露出来的手臂上打着点滴。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
于雨轻手轻脚地,绕到齐观的背面,伤口被衣服挡着。家明学着于雨的样子,把水果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朝门口指了指。示意于雨出去。
“都睡着呢,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吧,过几天齐观醒来的时候再来看。”家明站在门口轻声地对于雨说。
“嗯,就是辛苦李佳琪了。”于雨说。
“没事,待会吃完晚饭,我让李佳琪回去睡一觉,今晚我看着齐观。”家明边说着,边拉着于雨向外走去。
李佳琪醒来后,发现桌子上的水果,猜到于雨他们来过,便给家明打电话,电话里听见家明待会还会过来,李佳琪本想说不用了,齐观现在也是一直处于睡眠状态,来了也没办法跟别人交流。话没说出口,家明就挂断了。
想着待会于雨他们过来也好,自己有些饿了,正想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一天了也没吃什么。总不能等齐观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就被饿晕了。
李佳琪站起来,小心地帮齐观翻身后,拿起一个苹果用纸巾擦了擦,便在病房里边走边吃起来。一个苹果下肚。正好看见于雨和家明站在门口。
李佳琪走过去,听见家明轻声说道“今晚我来看着齐观,你回家睡一觉。”
“不行不行,齐观的伤在后背,两个小时翻一次身。”李佳琪摆了摆手,说着。
“没事,翻身简单,你教我我就会了。你太累了,黑眼圈那么重,这两天都没睡好,再不休息一下,你就该晕了。”家明说着
“是啊,今晚就让家明守着,你先休息一下,不然接下来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只有你一个人怎么扛。”于雨也在一旁帮衬着说道。
李佳琪一开始表示拒绝,但确实觉得再连续几天睡不好的话,却是没办法好好照顾齐观,细心地教家明如何翻身,交代了夜间的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跟于雨走了。
“你怎么样。”车里,李佳琪边开着,边询问道。
“我没事,这几天都是你一个人吗?”于雨问道,对齐观的这次车祸,感到有些愧疚。
李佳琪叹了口气,接着说“是啊,我一手造成的,再说齐观的父亲抽不开身,年纪也大了。”
“那齐观的母亲呢?”于雨转头看着李佳琪问道。
“齐阿姨。”李佳琪的话停了几秒,才接着说“齐阿姨,脑部患有肿瘤,现在在轮椅上,如果不盯着的话,随时有晕倒的可能。”
听完李佳琪的话,于雨的嘴巴瞬间张到最大,然后慢慢闭上,“这么严重,之前从来没听齐观说过。”
“他不喜欢对别人说这些,当初齐观放弃读研的机会,提前工作也是为了他妈妈的病。”李佳琪若有所思地说着。
于雨点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难以让人听见的“嗯”。
车内开了暖气,在内外的温差下,车窗上起了一层白雾,于雨用手在窗户上擦了擦,想看自己到哪里了,但是外面的雾比车内的更厚一些,只能看见路边亮着灯的模糊光线。突然想到,冬天总是最能阐述孤独一词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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