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于雨边打着招呼,边走过去。靠在家明的肩上,这才看见了那位中年男子的面容。正是张学民,张老师。
其实于雨记得家明是在初中看到张老师的写小说,然后就跑到书店买了张老师当时写的全部小说。那时家明经常通宵,每天到学校里,趁老师不注意,就把书竖起来放在桌上,然后自己趴在书页里面眯着眼睛睡一会,不过基本每天都会被老师逮住,但是他成绩好,所以惩罚就是让他站几分钟清醒后再坐下来听课便好了。
于雨初中时已经不是家明的同桌了,因为视力比家明好一些,被老师安排在比较靠后的座位上。
“今天刚好约了张老师过来喝茶,张老师家离这里不远。”兰姐看着于雨目瞪口呆的样子,便解释道。
“张老师您好,我叫于雨,从小就拜读您的作品,非常喜欢您写的小说”于雨立即把手从家明的肩上挪开,整个人站的笔直用十分的尊敬对面前的张老师说。
“于雨,你好,谢谢你的喜欢。不用这么客气坐下来吧。”张老师和蔼地微笑着手指对面的空位置说道。
于雨考虑到总共只有四个位置正环顾四周想要重新搬一条过来,兰姐却突然站起来。“你们聊,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张老师改天再泡茶给您喝。”说着,便和顾姐两个人离开了。
“家明,之前你说你也在写小说对吗?”张老师询问道。
“是的,不过肯定不能跟老师您的作品相提并论,就是一些小打小闹的。”家明的脸有些微微发红。
“这样吧,你把小说写好后,拿给我,我帮你看一下,如果好的话,我来给你写序。可以吗?”张老师说。
于雨分明看见,家明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是真实的事件一样,呆在位置上。直到于雨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笑着对张老师道。“张老师,您把他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啊!真的吗,我一定努力把小说写到最好。谢谢您。”家明说,脸上洋溢着无法阻挡的激动的心。就像生命跨入了另一种境界,如果说从前只是懒散地生活着,那么今后便是有了十足的动力。
家明的本质是活泼的小男孩,只是面对不熟悉的人总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增进友谊,而如今坐在他面前的还是他从幼时便视为偶像的一个人物,虽然曾经也曾幻想过与他相见时自己会说些什么。
但是当梦想真的成为现实时,又开始语塞,表达对他的敬畏之情吗?又怕说多了会被认为是溜须拍马。跟他讨论如今的社会,如今的文学,自己所知所学实在拿不出手来跟一个前辈讨论些什么。
一下午的时间,基本都是于雨在和张老师聊着,一些生活中的事情,还有关于老师年轻时的那些青春记忆。家明一只坐在一边,认真地倾听着。那场景仿佛又回到了小学时,老师在台上讲课,而他在台下座位上手与手相互重叠着,目光中充满了好奇真挚。
张老师说他在年轻时,家里特别穷,但好在他的兄弟姐妹不是很多,而且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哥哥承担了家里大部分的农活,作为弟弟的他更多时候,是在哥哥的庇护之下,在田野里蓝天下拥有快乐的童年。
他抓蜻蜓,下水抓螃蟹,抓龙虾,摸螺狮。
就是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才为他今后的小说奠定了基础。不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成长的回忆,但最重要的就是,你对生活的向往,对大部分人的理解。
“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去我家吃顿饭。”张老师,从口袋里掏了手机看了一眼,说道。
家明刚想摆摆手,表示拒绝,因为他觉得太麻烦老师了。不过于雨却觉有,有这样一个深入了解偶像的机会,为什么要拒绝。想也不想地便开口道“哇,那谢谢老师了。”
家明趁张老师转身下楼的空间,拉了拉于雨的手,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答应了。”
于雨笑着,把手放在家明的后背拍了拍,轻声说道“还不是为了你啊。”
在没见到张老师以前,于雨一直以为,作家大多数都是那种性格孤僻,平时也不爱说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待着,为了徜徉在自己小说中的世界。而且待人接物的观点都是十分犀利的。
但是没想到,张老师竟然是如此一个热情和蔼的中年人。一点都不像那天演讲的那样与台下的众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张老师的家,就是普通的住宅高层,只是一间面积稍大一些的套房。张老师的夫人穿着十分朴实,梳着一根马尾辫,有一些白发,但是一看就是从来没有染过颜色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化妆产品的痕迹,穿的是最普通的中年妇女的衣服,看起来就是街边夜市卖的那种几十元的。
“这是我内人,今天我带了两个年轻人回来吃饭。”张老师边说着,边走进屋里,脱了鞋换上室内的专属拖鞋。
“阿姨好。谢谢阿姨了。”于雨和家明异口同声地说着,家明伸手毕恭毕敬地从张阿姨的手中接过她刚在一边的鞋柜里拿出来的拖鞋。
“家里谁来了?”一个女声从里屋传来。
“囡囡,你爸带来了两个哥哥姐姐到家里吃饭。快出来问好。”张阿姨回应道,继而转过头对于雨和家明说道“是我家的女儿,刚上大学,放暑假在家里玩。”
于雨先家明一步将鞋子穿好,走进客厅,张老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的两边也堆满了书籍。
“来了”女孩穿着拖鞋,伴随着嗒嗒嗒的走路声,出现在于雨的面前。
“静怡?”于雨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干净利落的短发,白色宽松的长款短袖。眼睛一眨一眨地,充满了笑意。
“你们认识啊。”张阿姨站在厨房与客厅交接的地方惊讶地说道。
一边坐着的张老师笑笑毫不意外地说道。“是在上次我在书店的讲座上认识的吧。”
“是啊。不过那时候还不知道静怡居然是老师的女儿。”于雨补充道。
“嗨。”静怡看着不远处的家明打了声招呼。
“是你啊。”家明笑着回应。
之后吃了晚饭,静怡拉着于雨在她的房间里聊着,而家明便被张老师拉到书房里。于雨回想吃饭时家明那僵硬地举动,夹个花生都费半天功夫,好不容易夹到了吧,一听张老师说话又掉回到盘子里了,便想着家明和张老师两人独处时会是怎样的情景。
临走前,于雨看见家明的手中多了一本书,本想从家明那里拿来看,但家明一直抱地紧紧地,还说“这书你看过了,就是张老师小说的珍藏版,签了名的。”
“那给我看看张老师的签名嘛。”于雨说道。
“没什么好看的啦,就是写了个名字。”家明说。
“我就看个名字啊,不给我看是不是,我生气了,不理你了。”于雨装作确实生气的样子,下了电梯后便走的飞快。
“行吧,给你看给你看。”家明跟在后面边跑边喊。
于雨停下来伸出手,家明却并没有将书递过来只是靠近于雨把带有张老师签名的那一页翻出来在于雨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便立即缩回去了。
这下于雨是真的生气了一句话都不说朝前走去。虽然于雨心里明白,张老师是家明从小的偶像,也是打开家明小说天赋的一把钥匙。并且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是自己就是想试一试,看他愿不愿意把自己最宝贵的给她。却没想到,结局竟如此让自己失望。
“给你”家明拼了命地赶上于雨,把书递给她。
家明没想到于雨会真的那么生气,一开始还以为于雨是在跟他逗趣,因此他也逗于雨,但没想到于雨是真的想要跟他要这本书。
自己的心都是她的了,还差这本书吗。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各自忙各自的,就算出门玩身边也跟着一大堆人,自己也总是保持着沉默,因为在家明看来,于雨现在做的这些事,家明几乎帮不上什么,而且他觉得于雨一个人就可以把他们处理的很好。自己只要默默守在她身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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