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之昂扶住周雅,对我说:
“东西拿好,我先把她弄上车。”
我忙点点头。范之昂的到来让我如获大赦,周雅的力气本来就大,加上喝酒,就更加力拔山兮气盖世!我根本承受不住。看着范之昂几乎是按着张牙舞爪的周雅跌跌撞撞的出了门,我拿起我们的包,就去结账。老板似乎松了一口气,我们这桌疯狂酒鬼终于离开了。
一出门,冰凉的冷气袭来,瞬间感觉清新不已。屋子里的酒味肆漫,烟雾缭绕,与外界如同两个世界一般。我来到范之昂的车前,他已经把周雅塞进了车里,我也赶紧上去坐在周雅旁边。周雅仍在作闹。范之昂上了车,大出了一口气,之后系上安全带。周雅哭喊着去挠门:
“放我下去!我要杀了赵景那个臭小子!!!”
“咔嚓”一声,范之昂锁上了车门,回头看看我们,皱着眉头问道:
“去哪里?”
我一愣,去哪里?周雅这个样子,她家是回不去了,我也不能带她回我家,我都告诉妈妈不回去了,再说,她这个样子,在我家不得闹翻了天?
“给我送到近一点的宾馆吧!”
只能这样了。
“去宾馆?”
范之昂看了周雅一眼,说道:
“她这个样子,宾馆能接得了吗?其他房客都得吵起来。”
我看着周雅,在车里来回的疯疯癫癫。唉~怎么办呢?
“去我家吧!”
“啊?”
范之昂说完就正过身子,把车子开了起来。
“不用了,这么晚,她还这个状态,太给你添麻烦了!哎呀!好疼!快松手小雅!”
没等我说完,周雅突然用力的揪住了我的头发,疼的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哪里对不起你?嗯?你竟然欺骗我?和你在一起,我孩子都打过,到头来,你居然给我这么个结局?我真的想把你千刀万剐!”
范之昂突然把车子停下,下车打开后车门,一把制服了正对我手抠脚蹬的周雅,我赶紧揉着丝丝疼痛的头皮,抬头头,发现范之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条绳子,居然把周雅给绑上了,我忙说道:
“你在干什么?”
范之昂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嘴里骂骂咧咧的周雅,直接去了主驾驶,又开启了车。我刚想把周雅的绳子解开,范之昂说道:
“不要解,否则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伤害到你!我家一会儿就到了,忍一忍吧。”
我不得已的放下手,看着周雅哭的要死要活,我狠狠心,看向窗外,不忍看她内心受折磨的样子。这一场复仇计划,伤害了多少人……
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霓虹灯与车流,周雅的声音呜呜的逐渐缩小,最后睡着了。睡着了最好,省着她难受,我们也不好过。车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偶尔能听到一点范之昂手打方向盘的动静,他应该是带我们去他家吧,我也累了,不想折腾了,随他的安排吧。
我小心的把周雅身上的绳子解开,让她舒服一些。她睡的很实,希望在梦里,她会舒舒坦坦的,不要梦见心烦的事情吧!
范之昂慢慢减缓了车速,我看了眼窗外,和上次来的他家,地方不一样。车子开进了一个车库,范之昂先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找了什么,之后打开后车门,递给我一个毛毯,说:
“披上点吧,外面很冷。”
我点点头,接了过来。他给周雅也盖了件毛毯,我赶紧帮忙掖好,之后他抱出周雅,我也赶紧拿好东西,下了车。
跟着范之昂走着,这是一处洋房社区,黑夜里安安静静,看不清什么景观,但是仍能够感受到设计的独特大气。
范之昂抱着烂泥一般的周雅,费力的按下门的密码,我们便进了屋。范之昂按下一个开关,之后屋子里所有的灯都亮了。他走到一个卧室,把周雅放下,我赶紧简单的给周雅处理一下,盖好被,看着她。终于一切都稳定了下来……
我摸着周雅的脸,心中心疼不已。曾经,我们多么单纯,幻想着各种自己的王国,自己的王子,可是今天,居然一切变得这么狼狈,这么不堪,我不禁红了眼眶。
“小漫?”
范之昂发现了我的异常情绪,坐在旁边看着我。我盯着周雅熟睡的脸庞,对他说:
“我是不是做错了?”
范之昂停了一会,说:
“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不应该进行这个复仇计划,伤害了好多的人……”
范之昂听了,口气柔和得说:
“你没有错,你也是为了你的家人,没有因,哪来的果?你也是被逼无奈……”
我给周雅掖了掖被子,起身离开卧室,范之昂也出来,把灯关上。我大概看了下房子的装修,仍是欧式的豪华装修,可惜,没有太多心情去欣赏。
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拄着额头,说:
“周雅让我太心疼了,她被伤的这么严重,都是我,我害的她失去了自己的爱情。”
范之昂蹲在我旁边,拿下我的手,我看着茶几,听他说道:
“没有你,她也遇不到赵景不是?”
我没有说话。
“我猜到周雅的事情了,他们的事情,与你无关,赵景不做出那样的事,周雅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人自己,承受不住面对的事情,与其说是被别人上海,自己又何尝不是走不出来呢?”
可是,我的心里,还是难受……
“周雅其实比你强,她有情绪知道爆发出来,你就是一直憋着,看看你,又瘦了,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了?你这是闷着折磨自己!”
范之昂擦掉我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的泪水,动作轻的,仿佛怕我破碎一般……
“你怎么知道赵景的事情的?”
我想换个话题,不去谈周雅了。
“我看他和你说话,总在偷偷的摆弄手机,你只顾着说话喝酒,没注意,后来我偷偷的走近了,才发现……可是,也晚了……对不起,小漫……”
我摇摇头:
“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我自己做下的孽……”
我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范之昂起身坐在我旁边,搂住我的肩膀,把我抱进了他的怀里,两只手环住我,不说话,默默的陪着我。我的情绪低落悲伤的不行,已经没有心思计较二人的举止了,只感觉,有了一个人让我靠着,我才彻底放下防备,把所有的委屈难过倾泻而出……
好久之后,范之昂把我带到一个卧室,拿出了在车上就让保姆准备好的衣服:
“换上睡衣,睡觉能舒服一些。”
我点点头,说:
“谢谢。”
我都不一定能睡得着。这段时间,吃的少,睡的不好,我这身体还能糟蹋到几时?
不出我所料,一夜无眠……
第二天,周雅日上三竿才醒来,范之昂早已去上班了。周雅知道了她昨晚失态的表现,恼的不行:
“哎呀小漫,我给你和范之昂添了好多麻烦是不是?”
我摇摇头,说:
“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周雅叹口气,眼神迷离……
给范之昂打了电话,我把我们住的屋子收拾了一下,便和周雅离开了。
我们各自回了家,虽然一夜没睡,但我也没感觉多困。回到家,帮妈妈整理了一下东西,还有几天过年,我们明天就要去二姨家了。
第二天,我和妈妈把东西搬到门口,我去检查一下水电,之后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一点过年的气氛也没有。本以为今年会多了一个人,家里更热闹,没想到,连同我的心,都冷冷清清……
和妈妈在等车的时候,一辆豪华的红色轿车停了下来,车窗摇下,居然是徐易凝!她看见我,脸上木无表情,之后下了车。她想干什么?我条件反射的挡在妈妈前面,望着她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徐易凝的脸上并没有把我和齐运辰弄分手的喜悦,而是愁云满面。
她来到我的面前,我恶狠狠的瞪着她,她忽然笑了,我不解,也不说话。
“这么恨我?”
嗯?口气居然这么自然,没有一点愤怒幸灾乐祸在里面。
“你说呢?”
我扬了扬下巴。徐易凝看了眼前面,眼神空虚,之后说道:
“你确定要起诉了?”
我顿了一下,看了眼妈妈,她也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和齐运辰分开,加上周雅的事情,还有妈妈对起诉感不感兴趣的话语,我那种必起无疑的心态,居然没有那么强烈了……
叫我没有说话,徐易凝开了口,还带着恳求的意味:
“能不能多等等?”
这让我不明白,于是我问道:
“你还想干什么?”
这时,徐易凝的眼眶居然有些发红,说道:
“我爸爸住院了,等他出院的,好吗?”
听到这,我的心轰的一下,仿佛坚硬的墙体倒塌。我最受不了任何人的父母生病住院了,因为那似乎也触动了我的往事。
“孩子,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妈妈居然开口了,我惊讶的望着妈妈,她,她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居然直接把起诉给推后了!妈妈没有看我,眼底,居然有着对徐易凝的同情!徐易凝瞬间眼泪淌了下来,连声说:
“谢谢,谢谢……”
我望着徐易凝,说道:
“不要用你的家人和眼泪博取同情!”
徐易敏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我,只摇摇头,便转身走了。
看着她上了车,还冲我们看了一眼,之后驱车离开了。我回头看着妈妈,说:
“妈,你太善良了……”
妈妈看着我,说:
“仇恨让你痛苦,这之前的生活,不是很好很平静吗?”
我望着妈妈,居然无话可说……我不想给徐易凝一条门路,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情况……
“走吧,有车来了!”
妈妈打断我的思路,伸手拦下了出租车。
到了二姨家,二姨出来接我们,高兴的不得了。
“快快快,冻坏了吧?哎呀,小漫瘦了,减肥哪?”
我笑笑,说:
“我也不知道,可能工作累的吧!”
妈妈也没有说我是受了感情的打击,和二姨有说有笑的往前走着。我看着周围白雪皑皑的一片枯树,想起了去年齐运辰送我回家,呵呵,也是这样的冷天气,只不过是黑天……那时我们还依依不舍……呵呵……造化弄人,弄人啊……
家里有好几个小孩子,最小的才刚刚一周岁,我抱起小侄子,他穿的好多,像个小皮球。我现在对小孩子无比的喜欢,看见小侄子胖嘟嘟留着口水的脸蛋,冲我咯咯的笑着,我也才心情好一点,逗弄着他。弟弟看见了,笑着说:
“漫姐,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将来你自己的宝宝一定更加可爱呢!”
二姨家的弟弟比我小两岁,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还是光棍一根。
“呵呵,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我撅着嘴逗着小宝宝,弟弟也摸摸他儿子的脸蛋,说:
“儿子,你说姑姑将来会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小侄子伸出肉肉的小短手,摸摸我的肚子,嘴里含糊的叨咕着:
“弟弟……弟弟……”
我们都哈哈大笑,弟弟说:
“你姑姑还没怀孕呢,等着吧,将来给你生个可爱的小弟弟!”
小侄子听了,乐的直鼓掌,也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被我们逗得。
很快,就年三十了,这里离城市远,可以放鞭炮。小孩子们屋里屋外的跑着,听到鞭炮响,又纷纷又笑又叫着往屋里跑,热闹的不得了。我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来,笑着让孩子们小心点,放到了桌子上。看见小侄子笨拙的走着路,怕被大孩子撞到,我便抱起了他,见有人抱着,孩子一下子就笑了,我哄着他,来回的走着。
想起来齐运辰说要生好几个孩子,呵呵,他这回得和别人生了吧?想想,当初还不如给他先生和孩子,是不是就拴住他?天呐!我在想什么!神经病了我?
弟媳过来,抱走小侄子,去喂饭。我们都吃过饭,他们在看电视,我却拿起了手机,调到了齐运辰的电话,我好想听到他的声音,我这样做也不在乎是不是死皮赖脸了,打?还是不打?
我的手指在来回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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