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之旅让陈姝曼有些精疲力尽,但是,她和江阔却都意外的感到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
平静的日子还在继续,扰心的生活也从未停止。
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世界对成年人真的太过残酷。
可我们终要成长的不是吗?
江阔仍然会早上或暖心的或出其不意的来个求婚仪式,陈姝曼都是笑着摇摇头,再亲亲他。
她在等什么?
也许是在等一个时间。
……
萧纯熙已经消失了很久,自从江阔去找了萧鼎晟之后,她就被带走了。
同时,失去消息的还有廖景逸。
萧鼎晟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了,而萧纯熙秘密策划的“陷害”事件大概是压倒萧鼎晟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这段时间里,江阔让张起彬私下里关注着,平时倒是表现的很是无意。
但今天下午接到的电话还是让江阔有些措手不及。
张起彬打电话说萧鼎晟去世了。
在法国去世的,萧纯熙目前是由廖景逸陪同的,萧氏集团也在近期由廖景逸主理得业务。
听到消息后,江阔半天没有言语。
萧父对他不错,若晴之事萧父纵然伤心也没有因此迁怒于他。更何况,到后来,萧纯熙又陪了他八年,那几乎是一个女生全部的青春。
也正因为这些原因,他才会如此的心思沉痛。
很快,萧氏集团发布了官方消息:萧氏集团董事长于法国病逝。独女萧纯熙将于明日在未婚夫廖景逸陪同下回国丧礼事宜。
未婚夫?
江阔也只是多看了两遍,景逸喜欢她,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景逸有分寸,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景逸还陪在他身边,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吧。
拿起电话,江阔按了电话,语气低沉:“姝曼,我有点事情,今天就不回去了,你早点回去睡觉。”
“好,明天我去给你送早餐。”陈姝曼什么都没问他。
挂了电话之后,陈姝曼心凝神重的看着电脑屏幕:萧氏集团董事长萧鼎晟法国去世!
他有心事了。
陈姝曼知道江阔心思敏感,即使是现在,他也有自己放不下的心结。
所以,她选择体谅。
两个人一定要有适宜地个人空间。
你不问,他不说,彼此陪伴就可以的空间。
如果是以前,陈姝曼会耐不住性子,跑过去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江阔。可现在她不会了,他知道江阔更希望这时候独处。
萧鼎晟的丧礼定在了三天以后,那天,阴雨连连,寒风瑟瑟。
有种老天也在垂目的感觉。
萧纯熙没有把丧礼对外,只是,亲戚朋友等收到了通知。
这次,没有媒体。
没有媒体报道的丧礼稍微低调了一些。
而江阔居然也没收到通知。
他猜想萧纯熙大概是恨透了他的原因。
只是,他想给萧伯父道一声別。
穿鞋黑色的西装和风衣,江阔独自打着伞眉头紧锁的往前一步一步迈着。
只有他一个人。
萧纯熙在廖景逸的搀扶下立在门前感谢着前来参加丧礼的朋友。哭的红肿酸疼的眼睛就在这恍惚的视线里看见了江阔。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轮廓,甚至隔了那么远,都能感受到的熟悉的气息。
差点儿瘫倒的萧纯熙被廖景逸一把扶住。
“没事儿吧,纯熙,要不你先歇一会儿吧,我在这儿看着。”廖景逸低头哀切劝道。
萧纯熙也不说话,只是抓着廖景逸的手生生的掐进了廖景逸的肉里,疼的他嘶的吸口凉气。
顺着萧纯熙射去的目光看去,才知道让她如此的原因。
“让——他——走!”声音打颤悲凉,却是那么的斩钉截铁。
廖景逸不忍萧纯熙一直都这么在怨怒中度日,也想劝她看开一点,“纯熙,江总或许没有别的意思,董事长是看着他长大的,最后一面,能不能让他——见一面?”
开了口,就知道她会生气的。
“他不配!”萧纯熙咬牙说了这三个字,就不去看他了。
知道她现在虚弱,廖景逸着实不想刺激她,只有让江阔回去了。
廖景逸把萧纯熙扶到厅内坐下,快速的转身离去。
没有打伞,他紧着步子走到江阔面前。
“景逸。”江阔暗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确实不一样了,廖景逸整个人都提升了气质,看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种将帅之风了。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了。
“江总,纯熙——她最近压力有些大,可能情绪不太稳。要不——今天——您先回去吧?”廖景逸总觉得说这样的话有些伤人。
江阔眉头拧得更深了,“她还好吗?”
此话简直就是多此一问,又或者是江阔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会陪着她的……”
廖景逸笃定的眼神稍稍让江阔心里好受一些。
远远的看着这幽深幽深的殡仪馆,江阔的一颗心就揪着。
萧纯熙此时就在门后,她是那么恨他,可他出现在了这里,萧纯熙不知为何,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大概是再加深下心底的恨意吧。
“那你好好照顾她……”立在雨中说道。
廖景逸身上都湿了,江阔抬起手拂了拂他身上的细密雨珠,把伞递给了他。
廖景逸惊谔,连忙推手,被江阔又推了回去,“只要好好的就行……”
转身进入雨里的江阔看起来孤独而厥冷。
“就算你如此,我也不会原谅你!”忽然,想起了萧纯熙的声音。
廖景逸赶紧转头,接她,道:“你们出来了,外面下雨,也冷,还是进入吧……”
执意的萧纯熙岂是他能算得了的。
江阔依旧沉默。
她还是出来了。
看着这个几乎摇摇欲坠的萧纯熙,江阔能理解她的所有作为。
“你若是想要祭奠我爸,也不是不行!”任性妄为如她,也是被惯的。
“你想怎么做?”江阔对纯熙没有恨也没有爱,若说一定有什么,可能是除了愧疚便是怜悯。
他那么高,那么挺拔,即使是沉着脸,依旧是那么不可否认的坚决。
萧纯熙就是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越过这份坚决,偏偏输给了陈姝曼。
“怎么做?”萧纯熙走上前,廖景逸唯恐出现什么问题,紧随其后。
“这么做!”恨恨的说着,一个清脆又夹着雨水的巴掌应声落在他的脸上。
廖景逸惊讶的几乎是后知后觉的。
“纯熙,你——”廖景逸赶紧去拉萧纯熙的肩膀。
“让她打!”此时江阔的头发上,脸上都是雨,那轻红的五指手印也在雨水的滑落下丝丝的疼。
可江阔就这么站着,看着她。
愧疚且怜悯的看着她。
“啪!”又一巴掌。
廖景逸干着急的看着,无从开口。他只但愿萧纯熙能够解开心结。
而萧纯熙打在同一位置上后,就从江阔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愧疚与怜惜。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她再次扬起的手怔在半空。
她怎么就忘了这是江阔,是她八年来都暖不化的江阔……
她以为她打的这两掌能够让他清醒,可到头来,是她一直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她终究是败了吧。
不,不是败,是才明白。
一下瘫坐在地上的萧纯熙,再没了力气,淡淡的说道:“让他进入吧。”
廖景逸就这么撑着伞,半跪着,让萧纯熙能趴在他的肩头,用他的身体来支撑自己。
他能听得出来,萧纯熙的声音变化,没有愤恨,多得是冷薄,但愿,以后这些不再困扰她……
江阔向萧纯熙鞠了一躬,随后踏着雨水进了厅内。
所有的人都看着江阔,静静地,默默的。
他鞠躬,哀默,离开。
出门的时候,廖景逸扶着萧纯熙正远远走去。
江阔忽然就轻松了。
脸上的疼并不是那么火辣了……
【江山说】:很多时候你只是没来得及回头,人生中最后一次见面就从指缝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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