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

　　那就……不说。

　　可是她在等待，执着的等待俨然酷刑，真是要了命。

　　或者，善意的谎言……算不上欺骗。

　　于是他说：“以前的我……规规矩矩，被父母管得很严的那种。”

　　“哦。”慕容翩翩这声轻哦有着期待中的满意。

　　苏鸿锐看到她仰起的面庞中绽放的蕴含着欣赏崇拜喜悦与幸运的笑容，更透过她两汪纯净得毫无杂质的眼神看到她高贵的灵魂，他呆了呆，心怀感激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跟我想的差不多。”慕容翩翩说，“你们是大户人家，当然家教很严，言行举指都透着绅士般的修养。”

　　“大户人家……”苏鸿锐又似在玩味，“如果哪天我真成了穷光蛋，你还会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吗？”

　　慕容翩翩毫不犹豫点头：“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要对得起你对我的呵护和爱，就算睡大马路喝西北风我也愿意。”

　　苏鸿锐笑了。

　　“还有，我喜欢看你剥虾时的样子，优雅如行云流水，真好看。”慕容翩翩说着还摸了下他并拢的修长手指。

　　苏鸿锐挑眉：“是吗？那我们天天吃虾，我剥给你吃，让你看个够。”

　　慕容翩翩抿嘴笑，比蜜还甜的感觉在心尖荡漾。

　　“不过，”苏鸿锐话锋一转，“刚才那个男孩子，你不想解释一下？我一直在等待。”

　　前一秒还偷乐的慕容翩翩这一秒又卡壳似的顿住，只得将她获悉的那些零碎信息拼凑起来如实相告，而且还说那次在游乐场柔儿不见的事就是因为这个秦烈拦在面前。

　　“秦烈……”苏鸿锐眯起眼玩味似的重复着。

　　慕容翩翩感到不妙，马上又说：“其实这个秦烈也没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我发誓他连碰都没碰过我，而且他很快就要出国留学，你别对他做什么，OK？”

　　苏鸿锐笑道：“下次若再遇到他，告诉他你已嫁作他人妇，彻底断了他念想，听到了吗？”

　　慕容翩翩若有所思的点头：“对啊，刚才我怎么没想到？哎呀，我真是笨死了。可是他要不听还像烦人的苍蝇呢？”

　　“我就毫不留情让他消失在你面前。”

　　慕容翩翩没有看出苏鸿锐眼底的戾气，以为他为哄她开心说着玩，还天真的点着头说：“嗯，这个主意不错，我超级赞成。”

　　苏鸿锐微微皱眉，拿掉棉球查看一下，“好了，回家剥虾给你吃。”

　　“报告还没拿呢。”

　　苏鸿锐捏了下她鼻尖：“傻瓜，哪有这么快，条形码上写着下午四点前拿。”

　　哦，太紧张，她什么都没顾得上看。梁若琳，但愿你身体指标一切正常。

　　阿弥陀佛，梁若琳身体一切正常。可正常为什么怀不上呢？

　　医生笑着说：“你们同房才多久，怎么可能马上怀孕？一次就中奖的几率少之又少，再急也不能急成这样。放松身心不要急，越急越怀不上……”

　　如此说了一大通。

　　医院外，慕容翩翩叹口气，对身边的苏鸿锐说：“看来我们都太心急了。”

　　“我还以为你不急呢。”苏鸿锐笑说，“看来我们已透彻领悟彼此，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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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翩翩照例去医院给父亲送骨汤，梁若琳告诉她，蒋衡是因为工作不顺心的缘故情绪不稳定，慕容翩翩这才放下心。只要不是蒋衡知晓她们秘密就好。

　　她不知道，每天有个戴黑色棒球帽的神秘男人在暗处观察她。

　　她更不知道，蒋衡已然知晓。

　　此刻的蒋衡正站在落地窗前绞尽脑汁思考怎样才能将慕容翩翩和梁若琳恢复到原来的自己。对他来说，这件事比任何事都重要，即使是天大的事也要靠边站。

　　早上到公司，他朝何部长摞下一句“我不干了”转身走人。

　　事先一点儿招呼不打，说走就走，虽然那位何部长先前对他工作不尽心尽力很有些不满，也不能说走就走，鼻子都快气歪了。估计四十多岁的他从未受过如此轻视侮辱，拔腿追出办公室，喝住走廊中的蒋衡：

　　“你这个没家教的浑小子给我站住！东西一扔就走人，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是老板外孙也不能对长辈和上司这么没礼貌，快给我道歉！否则休想走出宋氏一步！”

　　话音刚落，何部长身后响起一声厉喝：“混蛋！”

　　震耳欲聋的声音吓了何部长一跳，回头，花白头发，但面容矍铄的宋氏掌门人——宋千度，站在身后，他以为老板是在骂自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哆嗦着：“宋总，我……”

　　宋千度伸手阻住他，背着手径直走到蒋衡面前：“快给何部长道歉！”

　　“外公，我……”

　　“这是公司，不是家里！”

　　“是，宋总。”

　　蒋衡来到早已目瞪口呆的何部长面前，深鞠一躬：“对不起，何部长！我错了，请您原谅。”

　　“我……”何部长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大概他真的吓坏了。

　　宋千度拍拍何部长肩膀，把蒋衡带回办公室，关上门又是一顿训斥后，皱着眉说：“浑小子，你这段时间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不会是何部长表扬了你得意忘形成这样？这不像你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公司基层工作压力太大你小子受不了？当初可是你自己非要去，说什么锻炼自己，这么快就后悔了？”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半晌，蒋衡没头没脑迸出这么一句。

　　宋千度笑着摇头：“浑小子，跟你妈一样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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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法知晓事情来龙去脉，也不可能直白白去问，那无疑是在告诉梁若琳或者翩翩他的目的。两人一致保持沉默，并很享受目前的状况，肯定不会对他吐露只言片语。他只能靠自己大胆的臆想或猜测。

　　初升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深锁的眉，冷静的目，紧抿的唇无不透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白刺刺强光的映照下，那倔强执着让人害怕得脊背发冷。

　　白衬衫一半束在腰内，一半搭在外面，黑色西裤裹着他修长的腿，两只插在裤袋，他就那样站着，雕塑般动也不动。手机响了也没听到。许久，他唇角终于泛起一丝笑意！

　　桌上，静静躺着两张快递单子。他拿起其中一张，望着上面漂亮的行楷小字，唇角笑意越来越深。

　　这张单子他是从桂佳那里得来的。

　　那天他给桂佳打电话，本来想借桂佳把翩翩约出来，跟她坦白自己不是穷小子，他外公是宋氏集团总裁，将来他会是宋氏集团继承人。没想到翩翩和桂佳在K歌。

　　他到KTV包厢时，翩翩不在。

　　桂佳从包里拿出一张单子对他说：“正好蒋衡你在，帮我看看若琳的字像不像翩翩。”

　　他借着灯光扫过去，眉峰一挑：“这真是若琳填写的？你确定？”

　　“当然。之前她去我家时帮我寄的这份快递，我越看这笔迹越像翩翩，可那天在我家的明明是若琳，我很纳闷，顺便带来问问若琳，不会是这丫头整天猫家里苦练钢笔字吧？”

　　他沉思一会儿，不动声色道：“桂佳，先不问若琳，也许她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呢。”

　　桂佳深以为然的点头：“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你小子脑袋瓜好使。”

　　无需多问，他已彻底明了。

　　医院。

　　梁若琳守着慕容岩，有一搭没一搭玩着手机。给蒋衡打电话也不接，想去找他又走不开。慕容岩看出“女儿”心事，乐呵呵说道：“丫头，是不是想蒋衡那小子了？”

　　梁若琳笑笑，不说话。

　　“蒋衡那小子是个好孩子，我和你妈都很喜欢，要不是我现在这样，巴不得你们早日结婚早生孩子。丫头，咱们可先说好了，到时候生两个，一个姓咱们家的姓，不能让咱们慕容家的香火给断了，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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