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一辈子！”她赌气道，“你刚才说过我怎么惩罚你都接受，不能出尔反尔。”

　　“我择床，这你是知道的。”

　　他极力为自己做挣扎，又或者是求饶。她铁了心不为所动，甚至，逼着自己狠心，狠心，再狠一点，这样，她受伤的心才会好过一些。

　　“以前在我家的时候睡沙发你怎么不说择床？被你骗过，我再也不会让你的当！”

　　“那时候我敢说吗？就是让我睡地板，我也不敢有一丝怨言。”

　　这倒是。她两手叉腰，扬起小下巴：“现在你还敢再说‘择床’这两个字吗？”

　　“我……”

　　“说呀？”

　　他举手作投降状：“我投降，不敢再说了。”

　　在自家客房睡觉，苏鸿锐平生还是第一次。

　　他站在客房门口，迟迟不愿开门。最后，他来到爷爷房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爷爷房间，他只能把原因归咎于自己两条长腿不知不觉带他朝爷爷房间方向走。他怕见爷爷，怕被爷爷看出端倪，被爷爷逼问。要知道爷爷对翩翩的喜欢超过了他。有时候他甚至怀疑爷爷把翩翩当成了那个慕容霜，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老人手执锦帕，一团鲜红入目，颤抖了双手。

　　近来，故人常入梦中，前尘往事，不堪回首，却又忍不住回首。

　　如果当年他没有鬼迷心窍，也许……

　　一切皆是命。

　　好在两个孩子历尽磨难走到一起，对故人，也算是一个交代。

　　擦拭眼角溢出的浑浊物，苏鸿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个画面。

　　“爷爷，身体要紧。”劝慰的话，自酸涩的喉间涌出。苏鸿锐替爷爷收了锦帕，细致地放置在红木盒子里。

　　老人慨然长叹：“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爷爷一头白发让苏鸿锐神色黯然：“都过去了。”

　　老人摇头：“在心里，有些事永远过不去。”

　　这个，苏鸿锐比谁都懂。虽然翩翩拯救了他，但方若岚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拔除的刺。

　　孙子的沉默，让老人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他拍拍孙子放在肩头的手背，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你和翩翩夫妻恩爱，爷爷这辈子，了无遗憾。”

　　苏鸿锐仍然沉默不语。

　　老人收回自己的伤感情绪，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在晚餐的时候，他已经觉察出孙子和翩翩两人异样的神情。

　　“又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苏鸿锐回过神，撒了个谎，他不想让爷爷不高兴，“我只是想来陪陪爷爷。”

　　“你脸上明明写着天要塌下来，还说没什么，撒谎可不是你的强项。说吧，什么事？”

　　苏鸿锐只得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爷爷，他以为爷爷会大发雷霆，也做好了要给爷爷下跪让爷爷打一顿的心理准备，出乎意料的是爷爷没有如他想的那样，而是茫然失神了片刻，苦笑着摇头：“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苏鸿锐大惑不解。

　　“鸿锐，知道爷爷当初是从谁那里听说慕容家这个传家宝的吗？”

　　“莫不是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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