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嫁风波
千里之外寻女归来,书凤彻底绝望了。
书凤子离婚以后每日精神恍惚,林父为了让女儿能够尽快从阴影里走出来,无论做什么总是有意无意的带着书凤,希望她能够转移注意力,活着散散心也好,舒缓舒缓心中的郁结。
这一天林父带着书凤到隔壁村地磨米坊磨米,书凤从磨米坊的主人口中得知,自己的丈夫竟然狠心的将孩子送给了随便路过村子的小商贩。书凤听闻气得直跺脚,不由分说径直去了周家,原本她是暗自发了誓此生不再踏入周家半步,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林父怕女儿在受什么欺负,紧随其后。
到了周家,书凤看到了窗子上的喜字,原来只是听说周正结了婚,眼见为实,书凤感觉被刀子剜了心。.当书凤质问周家人孩子的下落时,周家人竟然理直气壮,说是孩子被给到了省城的大户人家享清福去了,就不劳林家操心了。
在周家一无所获,书凤失落极了,就在书凤从周家出来时,林父将书凤带到了周家的邻居面前,邻居告诉她,孩子虽然不知道具体被送到哪里去了,但是听说是某个镇上一户姓季,卖豆腐的。
凭着这些线索,书凤四处托人打听,这才锁定了季学礼租住的房子,没想到早已人去楼空,没有人知道这家人究竟藏到哪里去了。
回来的书凤整日里不吃不喝不睡不说话,眼泪已经流干了,蓬头垢面,家里人看了也跟着着急。林父更是懊恼,没想到周家竟绝情到宁可将孩子送人也不愿找回孩子的妈。
亲邻们纷纷前来劝慰,“说到底孩子姓周,既然周家都不要了,林家更不必过多伤神”“赶紧让书凤再找一个嫁了,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淡忘了。”“那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吗。”“肯定找不着了,书凤这孩子真可怜。”
林母不忍心看着女儿一天天的衰弱,再这样下去,书凤早晚不是疯了就是死了。“书凤,精神精神吧,妈求你了,孩子已经找不到了,咱们也尽力了,姑娘妈求求你,别再惩罚自己了,也不要再折磨我们了,事到如今,总不至于让关心的人都心寒吧。”
听了这番话,书凤抱住了母亲,放声痛哭起来,边哭边埋怨老天不公,屋里的邻里亲戚同样为之动容,不禁抹着眼泪。林父长叹了口气,书凤总算讲心里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他这个做爹的也就放下悬着的一颗心了。
为了能够让书凤尽快站起来,迎接新的生活,在全家商量过后,征得了书凤的同意,书凤开启了相亲模式。
农村里,但凡好一些的小伙子或者好一点的家庭,是断然不肯娶一个二婚的,尤其还生过孩子的女人。书凤要再婚可谓难上加难,好在书凤踏实勤劳,老实贤惠是出了名的,稍微还有一些市场。
在书凤的相亲大军里,歪瓜裂枣实在是数不胜数。长相什么的就不说了,二婚的也可以将就,还有身患残疾缺少劳动能力的,好吃懒做贪婪耍滑的,麻将扑克赌博成性的,更甚者,居然还有寡居多年的老人前来应征的,好不热闹。
一番番的相亲车轮战快要将书凤仅剩的再婚意志摧毁了,这一天,居然安排了三个相亲者,书凤不堪其扰,决定矬子堆里拔大个,三个同时见面,随便选一个结婚,如果这三个里边实在选不出来索性青灯古佛,出家。
三个人与书凤面对面,书凤打量了一下,一个嘴歪眼斜嘴角还不时的肌肉抽筋;另一个看上去还可以,但是不停的跟自己抛媚眼,还翘着二郎腿抖个不停;第三个挺着腰板双手放在膝上一直低着头,偶尔抬头看看书凤尴尬的扬一扬嘴角,人看上去还算老实。
“你叫张大青?”书凤问道。.
“嗯。”张大青点了点头。
“你觉得我咋样?”书凤继续。
“挺好。”张大青惜字如金。
书凤想着,虽然木讷一些,总好过那些心术不正的,过日子,还得踏实本分。书凤告诉家里人,她觉得张大青挺好,家里人没有大的反对,虽然张大青家里穷一些,也是二婚,但只要能对书凤一心一意的好就足够了。
不多时,媒人再次过来,说对方也挺满意书凤的,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讲究,两个人就可以择日成婚了,对方家长的意思是日子越早越好,希望儿子早点有人照顾着。
简单的会了亲家,两家便定下下了这门亲,因为双方都是二婚,婚礼办得极其简约。书凤娘家只是宴请了本家亲戚和帮忙的邻居,婆家也没有过多的婚娶礼节,请了几桌客人,简单布置了婚房,亮了两根红烛,贴了几张红喜字,张大青家里住的也是土房子,新婚的家具甚至被褥都是落跑的前妻留下的。书凤并没有在意这些虚礼的事情,只求对方能够捧出一颗真心与她安安稳稳的共度一生。
新婚夜里,大青坐在炕头倚着墙一言不发,书凤坐在炕的另一边低着头,时而看着烛火摇曳。
“一天累了吧。”书凤想要缓解一下尴尬凝滞的气氛,不料对方竟然没任何回应,难道是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吗?书凤清了清嗓子,看着新郎,声音放大一些,“我说,咱们是不是该关灯睡觉了。”书凤想着这下他总该听到了吧。
然而书凤没想到的是对方依旧没有说话,而是上了炕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旧被子,衣服也没换,在炕头倒头便睡。
书凤感到十分诧异,不知对方的举动所为何,,也许是折腾了一天太累了吧。书凤心里猜测着,没再多说什么,换了衣服关了灯便躺了下来。
第二天,书凤早早起来做了早饭,但是张大青连早饭也没吃便出去干农活了,家里只剩下书凤和老两口,书凤觉得被冷待了,心里十分不舒服。
“媳妇儿,昨天住的还好不。”婆婆关心地问着。
“妈,挺好,就是,大青不怎么爱说话,昨天可能太累了吧。”书凤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儿子,我知道,那就是个榆木疙瘩,书凤你多担待,这孩子脾气还特别倔,以后过日子难免有舌头碰牙的时候,你俩互相多担待着点。”婆婆说着给书凤夹了口菜。
书凤点点头,心里仍然对“冷板凳”不能释怀。大青在外忙活了一天,直到傍晚方归,吃过晚饭,大青和书凤又开启了静音模式。书凤实在受不住,如果刚开始就是这样,那以后的日子是万万过不下去的,想到这里,书凤先开了口:“大青,你是不是压根没看上我。”
“没有这回事儿,你挺好。”这是结婚后书凤听到丈夫说的第一句话。
“那为啥,你一直不搭理我,要是我那做的不好你直说,要是你不想结婚那我明天就收拾东西回家,我也绝不赖在你这不走。”书凤语色含嗔,但没有真的生气,她只是想要了解丈夫的真实想法,说着书凤还做出一副要收拾东西的样子。
张大青听了书凤要走,紧张地站了起来,“俺不是这个意思,俺只是,只是不知道咋跟你相处,俺是害怕万一哪做的不好惹你生气,谁知道,反而惹你不高兴了,对不住了,书凤,我哪不好你说我改,你别走行不。”
看着张大青如此紧张自己,书凤心里有了底,噗嗤笑出了声,“瞅你,我不走,但是你以后不能这么冷待我,有啥事你就说,咱们商量着来。”
张大青连连点头说“好”,这一晚,张大青没有再搬被子。
书凤再次燃起了生活的希望,婆媳和睦,丈夫疼惜,虽然贫穷,书凤依然十分满足。村子里没有供销社,平时乡亲们买东西很困难,要走十几里去镇上赶集。书凤家里的地又比较少,于是书凤和丈夫商量着跟亲戚借了些钱,赶集的时候进一些小货,针头线脑,罐头零碎,一箱汽水,赚了钱先还了亲戚,剩下的可以贴补家用。
这天书凤有一个月没有来例假,加上身体不适,书凤隐约感觉到自己怀孕了,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丈夫时,丈夫一把抱住了自己,竟然喜极而泣,为了确认,全家带着书凤到村里老中医那里,经过号脉诊断,书凤真的怀了孩子。
得知有孕,全家高兴得不得了,书凤在高兴之余更多的是担忧。晚上熄了灯,书凤和丈夫说话。“大青,我要是生个丫头,你会不会生气,爸妈会不会不高兴。”书凤迫切地想要知道丈夫一家对生男生女的态度。
“生啥都是我的骨血,啥我都爱,你辛辛苦苦给俺们添丁,俺不是那没良心的人,咱爸咱妈更不用说,书凤你放心,咱们家没有那么多说,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能看出来爸妈对你咋样。”张大青知道妻子的忧虑,也了解妻子的过去,他希望妻子安心。
“听了你的话,我心里踏实多了,希望你说到做到。”书凤将头枕在了丈夫的胸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结果令人喜出望外,书凤张家添了一个男孩,张家的喜悦自不必说,林家自然也挺直了腰板,娃娃满月的时候,林父特意将亲家一家接到了家里,铺张地为外孙办了满月酒,林父亲自给孩子起了名字——张念。
林家这边满月席推杯换盏,周家那边小日子有声有色,相比于这两家,季家正因为多了个小不速之客而矛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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