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列车惊险一刻
春生的手术很成功,经过一个月的休养,春生终于可以出院了,家里的积蓄也已经所剩无几,回到家里,夫妇俩还将面临不少的债务,如今女儿终于康复了,其他的也暂时顾不上了,一家三口高高兴兴,踏上了返乡的火车。
火车上的人熙熙攘攘,还有许多只能站着的乘客,季学礼三口人带着行李袋,找到了座位,放好行李,坐了下来,他们是靠近门的位置,门口是吸烟区和厕所,混合的味道有些刺鼻。
他们对面同样坐着三个人,两瘦一胖,手腕上的纹身隐约可见,其中的胖子是个秃头,坐在靠窗户的最里侧,双手抱着肩,双眼紧闭,仿佛在闭目养神,胖子旁边的瘦子头发长一些,手里不停摆弄着打火机,最外侧的人侧着身子翘着二郎腿,环顾着四周。
季学礼感觉对面的这三个人面露凶光,不好惹,不知是什么来历,总之,避而远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里祈祷着这一宿赶紧过去。
上车后没多久,春生已经呼呼大睡,大梅也困得睁不开眼睛,只是勉强支撑着,只有季学礼拉起了心中的警戒线,丝毫不敢有所放松。直到半夜,对面的三个人一直相安无事,更未曾言语半分。
火车在熄了主灯之后,车厢内暗了下来,沸腾的车厢也渐渐安静下来,季学礼也早已经昏昏沉沉的睡去。此时的三个人,互相言语了几声,随机起身离开了座位。迷迷糊糊中,季学礼发现对面的三个人不见了,猜测可能是因为什么时候到站已经下了车,对面换了三个人,应该是没有买到座位的人。想着那三个人终于走了,季学礼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谁知就在这时,车厢里突然躁动一片,车上的人纷纷被惊醒了。那三个人从车厢的另一头跑过来,后边有几个乘警边追边喊,“站住,不许动,站住•••”,车厢这边的乘务员也已经堵在了吸烟的门口处,边上站着的乘客人都退让了开来。
三个人见走投无路,停在了季学礼旁边,手中挥舞着匕首,两边的乘警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
季学礼看到,那分明是前不久坐在自己对面的三个人,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那个秃头突然一转手将刀架在季学礼的脖子上,季学礼一动不敢动。
“你们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宰了他,你们往后退,往后退,我们要下火车。”秃头恐吓着两边的乘警,乘警看到歹徒挟持人质,只得稍微后退了两步不断安抚歹徒的情绪,局面一时陷入了僵持。
大梅早已惊醒,见到丈夫被坏人用刀制住,甚至不敢呼吸,紧紧将春生抱在怀里,生怕春生也出什么意外。
此时,熟睡的春生被乱糟糟的声音闹醒了,她从妈妈的怀里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着:“妈,我想去尿尿。”
大梅小声而严肃地告诉春生:“春生,别说话,憋一会再去。”
而此时的春生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看到爸爸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着实吓得够呛,一只手紧紧拽住了爸爸的胳膊,三个歹徒本身已经如同惊弓之鸟,那个秃子被春生猝不及防的哭声吓了一跳。
“不许哭!”秃子疾言厉色,但是并没有奏效,春生依然嚎啕大哭,尖锐的哭声惹得歹徒十分烦躁,秃子不禁将匕首从季学礼的脖子上挪开,正欲拿刀指着春生企图通过吓唬让春生闭嘴,说时迟那时快,乘警们立即一拥而上,迅速将三个歹徒压在了身下,歹徒还没来得及挣扎,已经被戴上了手铐。
原来,三个歹徒是北京在逃的抢劫犯,他们成功地躲过追捕,潜入列车,想要逃窜到外地避风头,谁知在火车上,三个人劣性不改,盯上了一个带着大额现金回乡探亲的打工者,几经尾随,终于在趁打工者睡着的时候拿走了钱袋子,谁知打工者迅速醒来,三个人见事不妙,拿着钱袋子撒腿就跑,但是他们却忘记了,他们正被困在移动的列车上,怎么可能跑出警察的一亩三分地。
乘警问询,快速组织人员实施抓捕,三个人连连冲破了几个车厢的围捕,因为实在疲劳,跑到季学礼所在的车厢时,已经筋疲力尽,在穷途末路之下,居然想到了挟持乘客,但最终还是成了阶下囚。
抓住了歹徒,列车长和乘警安抚着乘客,季学礼没有受伤,但是却吓得一身冷汗,大梅也被吓得腿软无法动弹,春生抱住了爸爸,还在委屈的哭着。
这时列车长走了过来,微笑着问道:“你们没事吧,歹徒有没有伤到你们。”季学礼抬头看了看列车长,“没事儿,就是媳妇孩子吓够呛,差点出人命。”季学礼仍然惊魂未定。
列车长看着这一家,然后摸了摸春生的头,这时旁边的乘警也走了过来,“多亏这个小姑娘,哭声有威力,都把歹徒吓到了,我们这才能抓得住那些坏蛋。”
听了乘警的话,列车长哈哈大笑了起来,从口袋里逃出来几块酥糖,“孩子,不哭了,你真勇敢,还能帮叔叔抓坏人,这是叔叔给你的奖励,来,拿着。”
听了列车长的话,春生回过头停止了哭泣,嘟着小嘴,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叔叔手里的糖,又看了一眼妈妈,大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看到妈妈的示意,春生又看了看爸爸,“春生,拿着吧,快谢谢叔叔。”季学礼示意春生可以。春生伸出了手抓住了列车长手里的糖,又迅速将手收了回来,把糖装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列车长原本想要继续逗一逗孩子,旁边的人却将他叫走了。
火车轰隆隆地向前驶着,车上的人们早已经失去了睡意,大家纷纷议论着刚刚惊险的一幕,还不时有人过来对季学礼一家表示关心,有的人会送给春生一些零食,夜色渐渐退去,天开始明朗起来,初升的红日像一个巨大的蛋黄,没有一丝耀眼的光芒,随着火车的律动忽远忽近,春生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她知道自己离家越来越近了。
三口人走进村口,老远便看见季老头在那里等着了,并非是提前知道他们要回来,而是季老头每天都会不定时的在村口溜达,希望能够第一时间接到自己的大孙女。
看到春生生龙活虎,季老头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大孙女,咱们回家喽。”季老头抱起了春生,身后跟着季学礼夫妻,欢欢喜喜地回家了。
听说季学礼从北京回来了,大哥一家在傍晚时分也过来了,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季老头看着两家人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好好吃顿饭,心里十分满意。
饭桌上,一家人听了季学礼讲述自从出门以来的种种经历,当听到季学礼在火车上差点受伤的时候,全家人不禁紧张了起来,幸好没有真的出了什么事。晚饭后,大嫂破天荒地帮着大梅收拾碗筷,屋里几个孩子哄着春生玩耍,不亦乐乎。
三个男人盘着腿坐在炕上抽着烟,聊着天,大哥酝酿了许久,跟季学礼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哥决定放弃承包弟弟家的土地,决定来年弟弟的土地两家一起种,秋收后五五分成,欠大哥的包地钱也不用还,只当是入股一年,大哥说:“毕竟咱们是一个爹妈养的,俺们也不可能看着你难受一点也不伸手,俺们没啥大能耐,兄弟有难了,该帮还得帮。”
季学礼听了大哥的话,内心十分感动。
“以前的事,你也别往心里去,谁也没有恶意,你嫂子虽然嘴上厉害,但也没有坏心眼,还不都是为了你和大梅考虑,以后,你们有啥事尽管说,都是自己家兄弟,你说是不。”大哥继续说着。
季学礼听了大哥的话,回道“大哥,你永远是我哥,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以后有需要兄弟的地方,你吱声。”季老头看到兄弟俩摒弃前嫌,高兴得猛抽了口烟。
不久之后,为了偿还给春生看病而背负的债务,季学礼跟着村里的打工队到城里打工,家里只剩下季老头、大梅和春生三口人守着这个家,日子回复了往常的平静。听说是干建筑工地的活,水泥钢筋,十分辛苦,工地吃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营养,季学礼越发的瘦了,大梅心疼丈夫,偶尔会进城探望季学礼,给他送一些吃的用的,每到这个时候,大梅会将孩子托付给季老头。
季老头虽然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如从前灵便,一只眼睛还患了白内障,视觉不是十分清晰,但是照起孩子丝毫不敢马虎,自从那一次将孩子弄丢以后,季老头每每看孩子的时候,都怀着百分之一万的小心,春生最喜欢吃爷爷做的鸡蛋炒饭,每当春生感到不开心的时候,爷爷便会做给她吃。季老头只希望自己的孙女春生能够幸福快乐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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