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妖夭缓缓抬起手，手指轻轻碰一下侧脸的红印，那样轻柔的力度，依然能感到疼。
刚打完不觉得，现在整张脸只觉得火辣辣的。
楚妖夭并没有意想的悲伤，反倒更在意这个样子怎么见席昊阳。
孟依把煮好的热鸡蛋放在碗里，那时的她特别温暖，亲手为她剥掉蛋壳。
鸡蛋那么烫，她一边用嘴吹着，一边剥掉。
“大姐，谢谢你。”
孟依笑得很暖，“别老这么客气，那天……”她低下头，抿唇，剥着蛋壳，“你知道和唐良订婚那天，我说那些话都是为了劝孟司，他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所以，说出那样的话……你别怪我太无情。”
楚妖夭不是个爱记恨的人，更何况这个事儿，也不值得她去怪孟依。总归，在这个家，她也有她的委屈和无奈。
“大姐，放心吧，我不会怪你。”
孟依莞尔，“剥好了，趁热敷吧。”
楚妖夭点点头，孟依拿着鸡蛋在她的脸上轻轻滚动，柔声问：“疼吗？力道重不重？”
“不重。”
“疼就说出来，心里委屈也告诉我。”
“不委屈。”
她的平静，反倒让孟依眼眶红了，“孟遥，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让我想起你刚来孟家的样子。”
楚妖夭不知道孟依为什么会突然聊到这里，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又或者是她在学校的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才变得多愁善感。
“我记不清了。”
楚妖夭感觉自己忘了好多事情。
孟依很有耐心地说：“我记得你刚来孟家，才住了两天你就发烧了，高烧怎么也不退，那段时间，妈和爸吵得正厉害，孟司又还小，我就跟在爸的后面带着你去找外祖父看病，外祖父一直说你可怜。”
“有几副药诊所没有，爸就去集市的药店挨个问，我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你的床边一直给你量体温，喂水……”孟依掉了几滴眼泪，又笑自己太感性，“我说这些干什么，现在有席先生对你好，你再也不用受欺负，受委屈了。”
楚妖夭拍拍孟依抚在自己肩膀的手，安慰，“没事的，这些年我很知足。”
孟依的眼眶噙着泪花，这一刻的大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楚妖夭忍不住去想，或许孟依真的有难言之隐，可能是她的怀疑多虑了，她应该心存善念去理解身边的一切。
人都是会随着时间发生改变的，孟依经历了这个社会，她的做事风格和想法自然会不同以往。
这样想着，手机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这是楚妖夭意料之外的。
孟依看着她半天只是盯着号码，便问：“怎么不接电话？”
这个号码除了席昊阳知道，她知道，应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吧。
带着疑惑，楚妖夭终于按下接听键。
“喂？”
那边传来一个成熟女人的声音，“是我，乔木玲。”
空气突然安静，世界忽而凝滞，她几乎能听到牢笼的支架被咔嚓折断的声音。
楚妖夭张开口，面对她的不明来意，她打了一个招呼，“您好。”
“下午方便来趟怀旧馆吗？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哦，方便。”
“好，两点见。”
“嗯……再见。”
比起调查的事情，她更好奇，她的电话号码可是席昊阳给乔木玲的？
之后的短信给出了答案——
请不要告诉席昊阳。
看到后，请删除信息。
勿回复。
发件人：乔木玲
楚妖夭本来觉得很多事已经和她没有任何瓜葛了，毕竟她不过是个局外人，坐在怀旧馆的时候，她才知道事情有多复杂。
找她接受调查的并不是乔木玲本人，而是那天的秦警官，他身边还带着一个记录员，一直埋头写着她的“口供”。
“孟小姐，还请你如实说那天的事情经过。”
楚妖夭已经在这里解释了将近一个小时了，合着这两个警察一直觉得她坐在这里讲的是安徒生童话。
“还要我怎么如实？你们不是都记录下来了。”
“还是你们希望我偏向谁，多抹黑另一个人几句。”
记录的警官有些为难，警告，“孟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怎么就没注意。我句句实话，要不你在你那张纸上再写点毒誓，你想怎么写都行，省得你们觉得我编得没有水平。”
她怎么就这么苦B？
李孝壬被一群保镖看着，正在十八中快乐地上课。
梵凌南更是轻松，停课在家反思。
现在呢？就是坐在旁边嗑瓜子，喝喝小茶，吃吃小甜点，听他们在这儿搞调查。
楚妖夭实在被这两个磨磨唧唧的警察烦得有些火大，听着梵凌南嗑瓜子的声音心里更是烦乱，还弄得满桌子瓜子皮。
“秦警官，能不能别让她嗑瓜子了。”
亲警官一脸严肃看着梵凌南，“梵小姐，把你的瓜子收一下，还有你的零食也收起来。”
梵凌南理直气壮道：“我中午没吃饭。”
“要不你先去后边的房间，吃饱了再进来。”
得了释放，梵凌南必然开心，欢天喜地，站起身，抱着她的零食篮子，竖起大拇指，“秦警官真是人民的好警察。我走了。”
她刚迈步，秦警官突然发话，“小李，跟着梵小姐。”
梵凌南脚步迟疑了，还不等小李跟上，就掉了头，无语道：“不必了。我饱了。”
楚妖夭暗笑，这个秦警官想必是昨天被梵凌南坑惨了。
从她能睡纸箱子这件事上，楚妖夭就知道她和自己很像，只要没人看着，有窗户，就能跑，哪怕只有狗洞大小，也不影响她们逃走的步伐。
“小李，梵小姐吃饱了，把篮子拿走。”
梵凌南白了一眼自己，楚妖夭假装没有看见。
楚妖夭实在不想陪他们在这儿耗下去，直接问：“谁让你们调查我的？”
秦警官：“这个事情是涉及很多年之前一起案件，我们必须仔细调查，不能有一点疏忽。”
“sorry，打断你一下。”楚妖夭忍无可忍，“那你应该找我旁边这位小姐调查，调查我这么仔细，我看到的就这么小拇指大一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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