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竟然没有推开她,而是反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陈姗姗怒了,她拔出车钥匙,拉开车门就往车下跑。
才跑两步,却见陶姐又回到了原来的座位。她一时愣住,不知道是应该进店里去,还是回到车上。
他们继续谈笑风生,而她傻傻地站在停车场。
回到车里,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不见他接起来。他甚至,对铃声充耳不闻,连把手机从口袋里取出来的动作都没有。
她咬住嘴唇,一踩油门,驶离停车场。
漫无目的地开,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那个家,还是她的家吗?
她早就意识到了,他和陶姐,绝不是他说的那种简单的同乡关系。她登岛之前,不是一直都是陶姐在照顾他的生活吗?他和陶姐,才是天生的一对。她这横插一脚进来,竟是把他们拆散了。看今天的情形,他们应该是旧情复燃了吧?那么,她应该去哪里?她竟是无处可去了。
兜兜转转,竟然又来到了TimHortons的停车场,只不过,这是另一家分店,离语言学校不远。
天快黑了,她也不想再开了。下车,进店,再来一杯咖啡。这一回,是卡布其诺。今晚,是注定睡不着了。
店里人来人往。但是,占着座位一直没有挪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神情黯然的陈姗姗,恹恹地看着一个早已喝空了的咖啡杯。另一个,是一位戴着老花镜的灰发老先生,正在埋头做报纸上的填图拼字。
她的手机在深夜11点响起。不用看,她知道一定是他打来的。安抚了旧爱,他终于想起她了。他们终于卿卿我我够了吗?她把手机打成了静音,任那铃声无声地流淌。
她却忘了,她的iPhone是他买的。那次,他无意中摔坏了她的手机,第二天就带着她去买了一个新的。她忘了,苹果手机的定位功能无比强大。
他风风火火地闯进店里,都没顾得上理会门口服务生的热情招呼,就直接冲到了她的面前。
“陈姗姗,你是成心要逼疯我吗?”他一把夺过她手上的手机,“你看看,你看看,25个未接来电。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
陈姗姗茫然地瞪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找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手机要回来。
那个一直在过道对面玩填图拼字的老先生已经结束游戏,起身准备回家了。他似乎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僵持,经过他们桌子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她在这儿发呆3个小时了。”
他感激地朝老先生微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便挨着她坐下了。
“姗姗,你这是怎么了?出门的时候不还高高兴兴的吗?你不是说和小林在大学路喝咖啡吗?我上那儿去找过你了,没找着你。我刚才还去了老袁家问小林,她说你们早散了。”
她镇定下来了,从他手中接过手机,也不看他,“连着赶场子,不累吗?”
他怔了一下,没明白。便伸了手去搂她的肩,一边说,“连着赶场子的,不应该是你吗?在那家喝完咖啡没过瘾,又一个人跑这儿来喝?”
她推开他的手,恨恨地说,“不要用你的脏手污了我的肩。”
“脏手?”他举了双手在面前,仔细地看了看,“不脏啊。”
“我都看见了,这手摸了别的女人。”她脱口而出。
他明白了,原来她是吃醋了。
“你是说陶莹?你在吃她的醋?”他笑了起来,“我刚才是和她一起去大学路那家店了。我是去找你的,带她去找你。这么说你是看见我们了,你躲哪里看到我们的?为什么不出来打招呼,还偷偷跑了?”他一边笑一边捏她的脸。
他知道她和小林在那家咖啡店,还公然带着别的女人去那儿搂搂抱抱,他这是要置她于何地?
她把他的手从她脸上掰下来。他本来是轻轻捏她的,被她一用劲,脸上顿时有了一处红红的印痕。
“我走出来,不是碍了你们的事吗?”她拉着个脸,很生气的样子,“拜托你,陆先生。如果厌弃我了,就赶紧告诉我,我明天就可以打包回国,我绝对不会做你们之间的拦路虎。”
两口子互称陆先生陆太太,向来是在打情骂俏的时候。用在这场合,却是昭示了一种距离感,让他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这多大点事啊,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就因为看见我和陶莹一起喝咖啡,你就要离家出走?”他轻哼一声,“那这酒店里还有好几个女员工呢,你是没看见,我也经常和她们一起喝咖啡吃点心的。”
他不想着怎么灭火,还火上加油?她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想往外走。可是,她在里边,必须越过他才走得出去。
“去哪?回家?”他没让开,但是也站了起来。
“不用你管。”
那还是她的家吗?她不知道。
她说不用他管,她这是不想回家吗?他拽住她,不让她前行,“傻瓜,你这是想多了不是?我如果厌弃你了,还会大半夜的来找你吗?这深更半夜的,我还去按人家的门铃,惊扰了小林一家的睡眠。你怎么就这么不信任我呢?好姗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我都被你看得头皮发毛了。”
陈姗姗依然瞪着他,不动,也不说话。
此时的店里已经没有其他顾客,那值班的小服务生发觉了他们的异样,便离开收银台走了过来,微笑着问,“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他问的时候,眼睛是看着陈姗姗的,那潜台词是:需要我报警吗?
老陆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的,连忙说:“谢谢。我太太在生我的气呢,我们这就回家了。”一边说,一边在她手心用力摁了摁,示意她赶紧说句话。
于是她勉强挤了个笑容,“是的,我们这就走了。”
在小服务生的注视下,她被他牵着走出了门。
停车场,就两辆车,他的,和她的。
“这么晚了,你就不要开了,坐我的车回去。”他打开车门,把她安置在副驾驶座上。
“陶莹,她是遇上了难处,所以来找我。”他一边说一边插上车钥匙,准备启动,见她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便侧过身去,替她把安全带系好。
她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那意思分明是让他说下去。
他似受了鼓励,干脆把钥匙拔了,握住了她的左手,“我知道你不待见她,我也不想跟她多接触的。我想她也知道的。这半年,她从来没联系过我。”
“我怎么不待见她了?我凭什么要待见她呀?”想起她都已被辞工了,竟然还有家里的钥匙,陈姗姗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吧,是我说错话了。”他握着她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今天你刚出去不久,我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她刚从渥太华回来。她还说,她遇到难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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