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还挺喜欢晒自己的生活的。"陈姗姗望着她,有点不确定地说,"不过现在晒的大多是农场的照片了,有没有可能他已经回去当农场主了?”
"有可能的。"小婵点点头,又打开手机看。她指着照片上的小姑娘说,“这个可能就是他的小女儿了。孩子还跟着他,他的官司看来并没有输。或许是为了孩子的缘故,他还是选择回农场了。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他是没办法养女儿的。”
陈姗姗点点头,表示很认同她说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跟他有那么多共同语言吗?”小婵问。
陈姗姗摇摇头。两个需要靠肢体语言来交流的人,哪来的共同语言呢?
“我在岛上住了好几年,一个朋友也没有。”小婵笑了笑,“他也是。他在岛上住了二十多年,也没有什么朋友。本地人都当他是外来人,外来人又当他是本地人。
“这是一个小地方,社区联系很紧密。他说,Everyoneknowseveryone。本地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互相都知根知底,他这个外来人根本混不进去。他说,他的存在感还不如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个新生命诞生了,大家都会去祝贺。他们会说,看,一个新岛民降生了。”
小地方相对保守,这一点陈姗姗知道。在她生活长大的那个小镇,大家说起桥头杂货店的那个老板时,总爱说,“哦,那个江西老表。”尽管他已经在小镇生活了大半辈子,可小镇的人们却从来不会记错他的籍贯。
“姗姗。”小婵忽然叫了她一声,很突兀的感觉。
“嗯,小婵姐,怎么了?”陈姗姗觉得这一声叫得有点莫名其妙。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很爱少华。”
“你问这个干什么?”陈姗姗有点不悦,这是她和他的事,没必要向第三个人报备。
“如果你不爱他请你告诉我,因为我还爱着他。”
“小婵姐。”陈姗姗生气了,“我叫你一声小婵姐,是我尊重你,我希望你也能尊重我。我和他已经是夫妻,你再跟我说这样的话很没意思。”
“姗姗,我爱他,一直都爱他"。小婵却不肯就此打住,"他一直是我心目中的男神。一直是我追的他,也是我向他求的婚。你知道什么时候他最帅吗?是国歌响起,他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他的眼睛晶晶亮,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他的嘴角轻扬,浮起自信的微笑。他向台下的观众挥着手,潇潇洒洒⋯⋯”
陈姗姗闭上眼睛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那个时候的他,一定是魅力十足,粉丝无数吧?她没有亲眼见证过那一刻,但是他在跳桥跳水的时候,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就是那样,神采飞扬,气势夺人。
她心神不定地在椅子上坐下,忽然便有点沮丧。她和他,本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他们的童年,是没有任何交集的童年;他们的青春,也没有共同的过往。他的荣光,他的骄傲,都是在小婵的视线里,在小婵的关注下。
陈姗姗,你就是陌生人,就是个第三者,不知深浅,莽莽撞撞地闯入了他们的世界。她有些自责,又有点不甘。
“小婵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即便你们曾经相爱,但是时光不能流转。如果你还爱他,就不要让他为难好不好?”她抬起头,语气里竟带了点恳求。
“我不会让他为难的。”小婵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看到了他看你时的目光,柔软得水都要滴出来一样。那目光里,是我从来也没有看到过的柔情蜜意,款款情深,就像我当年看他时一样。他是真的爱你,姗姗,你为什么不珍惜?”
“我不珍惜?”陈姗姗抬起头,迷惘地看着她,“小婵姐,你这句话是从何说起?”
“我都看见了。那个摄影师,他是你的前夫对不对?你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对少华也是这样的对不对?我恳求你,爱他就不要去伤害他。”
陈姗姗有点气恼,怎么人人都在指责她?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平常夫妻,怎么搞得人人关注,好像随时都会上头版头条?
“我没有。”她涨红了脸,“我跟我前夫的关系怎样你无权评判,我跟陆少华的生活也不希望有人指手画脚。好了,小婵,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有点醉酒了,早点休息吧。”
“我没醉酒。”小婵拦住她,“我曾经天天酒吧买醉,酒量早就练出来了。姗姗,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爱少华?”
“是。”陈姗姗急欲离去,便认认真真地回答了她。
“那便好。”小婵点点头,“我看见了,你和你的前夫在停车场接吻。我不知道你怎样解释这件事。”
“他是偷袭,你懂吗?”她暴怒了,“我根本不知道他会这么做!”
“可是你很陶醉的样子。我也是女人,我完全看得懂你当时的心理状态。你对他还有念想。”
那晚,月儿正圆,风物撩人。看见她和他的,也许不只是小婵。
她看着小婵,一字一顿,“小婵姐,不劳你费心。我和他的事,陆少华都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明天,是将来,对吗?好了,不说了。祝你明天约会愉快!”
终于转身出门,却见老陆就站在门口正对面的栏杆处,脸色平静,一如往常。
她和小婵的对话,他应该都听见了吧?菲利普的部分,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和蒋云霆有关的部分,估计一句也不会漏掉吧?
她在他面前站住,低声说,“走,我们回房间去。”
他微微一笑,没说话,只是伸手挽住了她向前走。
“这还是感恩节吗?”她抱怨道,“怎么倒像是声讨大会。”
“不是声讨,是忆苦思甜。”他注意到,她今天竟戴了一整天的戒指。
前几天她还说,“戴着个钻戒太麻烦了,干活都不利索。”于是动不动就把它摘下。有一天搞完厨房卫生,她竟忘了把戒指放哪了,还是喊了他来帮她找到的。
“我早就向你坦白了,你相信我的对不对?”她把头埋在了他胸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确定,坦白了所有?”他还真的听进了小婵说的。
“你真的以为我对他还有念想?”她抬起头,大胆反问他。
“信任彼此,是我的承诺,也是你的承诺。”他轻轻抚摸着她乌黑发亮的长发,似在回答她,又似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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