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几乎是砸门的声响,让埋头看书的人抬起头。
只见此人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寒霜一样清冷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他的头发是蓄起来的,现在扎起来安置于后面,一头乌黑的发显得他皮肤意外的白皙好看。
他的目光看着那一步一声响的的人,眸光带上笑意,让初冬那时的太阳一样,暖洋洋的。
“哎呀我去!”顾纤吟火急火燎的走过来,一把抢过越殇楼手中的杯子,一仰头,很豪爽的猛灌了几口。
越殇楼放下手中的书籍,挑眉的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受了很大委屈跑着回到望茗苑的小姑娘。
“怎么了,瞧你这被狗追的模样。在山上还真没看见你这样过。”
越殇楼对着顾纤吟打趣道,伸出手拿了放在茶几上的水壶,又往顾纤吟已经喝个精光的水杯里继续添水。
“我丫!就是被个畜生追!”顾纤吟把手中的杯子往茶几上狠狠一放。
“砰”这一声响,倒是,提起了越殇楼的兴趣。
越殇楼见她喝的猛,第二杯添的水也不敢添的多,怕她呛着了。
“哦?这倒稀奇了,您老不是向来不怕天不怕地。这是哪家不怕死的撞枪口上了。”
越殇楼笑的像眯了眼的狐狸笑,愣是让顾纤吟抖了抖身子,压下去了火气。
“哎!”一声好不惋惜的哀叹之中。
往沙发上就这么一瘫,活脱脱像个被人欺负坏了的孩子,睁着极其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看到此,越殇楼真的是一度想扶额,若别人不知道这鬼丫头是什么样,到还过得去。
他若不知道还真的是笑掉大牙那种,他和她在来岳市的路上。
她表现的十分沉稳,处事玲珑剔透,做人圆滑有度。
到了岳市内立马跟个痞子一样,真不是夸大其词,亏他以为,怎么突然转了性一样,那么沉稳。
第一天来,好嘛!先动手教训了个醉酒调戏良家妇女的。叫她低调行事,她就说怕什么反正给的名字,身份都是假的。
有本事记住她这张脸,想到这,越殇楼的眸光暗了暗,师妹的易容丹怕是比以前高了一个层次。
她现在的脸是吃了易容丹之后的她,让人眼前一亮却事后想不起来长什么样子。
而自己唯独就这么一门手艺活生生学不下去,师傅便让自己学会了辨容之术。
以至于,在前头她几次三番更换容颜,甩了自己的目的没有达成。
现在,已经有点认不出来了,必须好好练练了。
越殇楼轻轻握了一下拳头,松开之后,他掩去神色,看向了那个满身上下都是戏的女生。
“你说我龙伯伯,这么生了个这么混帐儿子。”然后顾纤吟说到这,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拉着越殇楼亲自上场的把那时候餐厅里主要人员的神色,动作演了一遍才肯罢休。
没错,那抹淋奶茶也演了,只不过她到的是水,越殇楼本来被她如此搞怪的神态,逗得是嘴角上挂着微弯的笑。
一时没反应过来拦住那杯水,她已经倒在了自己身上。
还十分娇羞的演了一下那女生含情脉脉叫着龙大少爷的一幕,还有龙少爷深情扶起女孩子的一幕。
不过后来的画面,是这位多才的娃自己硬加上去的。
越殇楼轻斥了顾纤吟一句“胡闹”,赶忙转身帮她拿来的毛巾擦拭头发,见她还对自己吐着舌头做鬼脸。
水滴随着发尾落在她的睫毛上,轻轻颤了颤,她的眨眼了一下,挂在睫毛上的水珠,最后没入了衣服。
在他的角度,正好看见她嘴巴现在正微翘着,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眼神就好像有两团小火苗在里面燃烧的样子。
越殇楼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蔓延开来。
“师兄,师兄。喂!”顾纤吟纤细的手在发呆着越殇楼面前晃了晃,然后见他还是没有回过神。
就自己拿过他手中的毛巾,左两下,右两下的揉搓自己的头发来。
她的手碰过越殇楼,感到越殇楼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师兄,你怎么了?思春?”顾纤吟把手中的毛巾对着越殇楼的脸就扔过去。
被毛巾砸中的越殇楼也不气恼,弯腰捡起地上的毛巾,抖了抖,“放肆,满口胡言乱语!”越殇楼对此皱了皱眉,他刚刚绝对是脑子秀逗了,竟然觉得眼前这娃子可爱。
果然,山上呆久了,也是坏处。
越殇楼把毛巾挂在了阳台上,转身进门“那你还要再找工作吗?”越殇楼想不明白,以她的身份到哪不都是受别人追捧的对象?为何放下身段去做一个低人一等的打工人。
“找好了,兼职而已!晚上就过去瞧瞧。”顾纤吟把手机上的地址放大了给越殇楼看。越殇楼轻轻瞥过,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地址。
正巧,墙壁上的鸽子时钟‘咯咯咯咯’的报起时,“千鹤,晚饭想吃什么?”越殇楼走到厨房内,把挂钩上的围裙取下。
双手绕过背后,开始系好,把褶皱的地方给拉直了,然后转头看向顾纤吟。
“鸡腿,鸡翅,反正有肉就好!”顾纤吟眼睛放着光的看着电视机,越殇楼看她看的如此津津有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动漫片?’越殇楼真是搞不懂这家伙的脑结构,一会喜欢看令人头皮发麻的解剖学,一会这种幼稚的不行的动漫片。
厨房里响起,炒菜声,隐隐约约的放置碗筷的声音。
客厅里的人笑点低的夸张,笑的前仰后翻,听着她的笑声,越殇楼轻笑了一下,摇摇头。
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感觉天塌下来都惊不到客厅笑的可欢快的人。
另一边,一所优雅高贵的别墅,走进花园,一阵阵清风迎面扑来,让人神清气爽。
雨后的花园美极了!原来无精打采的树木,经过雨水的一番冲洗后,像洗了一个澡,一尘不染,焕然一新,精神抖擞了!
绿油油的草地像一块碧绿的翡翠,青青的小草从地下伸出了小脑袋,草上露珠晶莹,它们闪闪发亮,就像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珍珠。
春风吹来,小草一摇一摆的,花儿也摆动着身姿,正在跳舞似的。
不合时宜的一幕,出现在了一个有些年头的槐树下。
一个衣服简朴的男生正双手护着怀里那相框,眼角红红,不知道是气坏了还是忍着泪水。
他低着头,咬着下唇闷声不响的承受着,比他体型大上了一倍的人所赐的痛楚。
这一圈的人,眼里的憎恶和鄙夷,深深刺痛着地上人的内心。
那些人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少年只敢把头埋得更低,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
他的身材穿着这衣服,是那么不合身,这衣服在他身上显得十分宽大,他的身材十分瘦弱。
他在这个家里是个受所有人不耻的存在。
虽然那个人和他的儿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亏待自己,反而在他最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们给足了他十足的关爱。
但是,只要他们不在家,这些人,就会各种各样的刁难自己,米饭是馊的,菜也是烂的,往衣服里藏针……他都忍住了。
只因为他现在这个令人羡慕的身份是他们赐予自己的,而他现在只有依赖这个身份,才能看到自己母亲。
今天,他只是躲在花园中,端详这自己母亲的遗照,可是,一个佣人扫地走过,看到他的举动。
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相框,砸在地上,向着上面吐了口唾沫,骂到“像这种趁别人喝醉了,爬上老爷床的*女,连带你这个丧门星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佣人所用的词汇十分不雅。
男孩皱了皱眉,下一秒他瞳孔放大,他要扔了母亲在这房子里唯一的物品,不,这是他现在能坚持下去的理由,绝对不可以。
他一把推开佣人,跌在地上,爬着去拿起那张已经粘上污渍,紧紧的抱在怀里,蹲着。
佣人没想到他会反抗自己,在被他用尽全力的那一推,他自己撞在了了旁边的石柱上,破了皮,他伸手摸上发疼的前额。
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红色,他走上前去,一脚踢飞这个少年,接着离去。
少年忍着后背的刺痛,想爬起来,可几番挣扎他自己还是跌回原位。
他知道那个人在这个庄园里人缘不错,他也是第一个针对自己的人。
他等下回来一定会带着人,自己若再不离开,可能,面临着生与死的抉择。
可他真的好累,好累,他的眼皮好重,他已经有三天未进食了,刚刚那一用劲已经用光了他自己的所有力气。
不出所料,那人头上的伤简单的处理之后,带着三四个人,已经来到他的周围。
他看着自己周围暗下来的光亮,他知道接下来自己面临的是无边的折磨,更是往怀里埋住头颅。
几个人多么凌辱的动作都用在了这个13岁少年身上,少年忍着,他现在的念头,就是等着那两个人回来,自己就可以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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