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宇偷摸进了家门,正跟他妈讨价还价要钱花的时候被他爸撞上了,白白又挨了顿骂不说,还剥夺了他的财政权。
按他爸的话说,一分都不许给他。
一听这话,李新宇钱都不稀得要了,二话不说就沉着脸往外走。没办法,他爸骂起街来简直魔音穿耳,连泼妇都自叹不如。
李新宇蹲在少有人经过的路边,抽了半根烟的功夫手已经冻的发麻,他正在这冰天雪地寒风呼啸的背景中怀疑自己的人生。
但后来当他握着他妈妈背着他爸追出来送的钱的时候,他并没有开心多少。
因为他妈妈送的这钱,很多,不是整体数额上的多,是很多张,五块十块二十五十的都有,这是他妈妈辛苦一天一张一张攒下来的。
换句话说,这是辛苦钱。
李新宇捏着这沓钱心里面发涩的蹲了很久,手无意识的拿烟头在脚前雪地上画了个叉,人都说三分天注定,他却觉得他人生的十分已经全部被注定了,无力反驳。
他以为退了学他可以去拼,去努力,靠自己去扭转他们家的这个现状,但不论他做什么,他怎么做,在他爸眼里都是错的。
只有留在充斥着潮湿与腐烂气味的家里帮他们卖菜才是正确的,才是必须的。
只有生活在他那终日不见阳光的地下室里,与他们安于一隅故步自封才是现实的,才是该做的。
人在心情荡到低谷的时候都会钻死胡同,李新宇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想法有些偏激了,他现在就觉得像何卓,像他的另一个哥们李琦文,哪怕是刚挨了一顿家暴的付云,他们都活的比他恣意,只有他一个人,挣不脱逃不掉。
其实李新宇真的想的太甜了,人生的路他才走了四分之一,年少时期的这点苦难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何卓的微信打断了李新宇沉浸在悲惨人生bgm中的无法自拔,这个时候他无比庆幸那个人是何卓,因为以往的那些女生,一定会跟他刨根问底。
李新宇把一沓子零钱揣到口袋里,重拾心情往何卓和付云所在的面馆走去,没多远的路,隔一条街过个马路就是了。
等李新宇推门进去一看,桌面已经被服务员清理干净,他没有先去扶何卓起来,而是直奔面馆最里边的收银台。
这个行为看在何卓眼里,恰恰印证了何卓方才的猜想,李新宇果真是回家取钱去了。
何卓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李新宇这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李新宇不是一个多喜欢装逼的人,但他又把面子看的很重很重,没带钱多大点事,还要瞒着掖着宁可闹僵气氛也不说出来,别人又不是非指名道姓叫他去买单。
看到李新宇面色不详的走回来,何卓左手握拳抵在唇边偷偷笑了一下,他可没打算给李新宇开口问的机会。
何卓抵在唇边的手改成托腮支在桌子上,抬头看着李新宇说“你回来的太慢了,再不买单干坐下去老板可真的要撵人了~”
“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逃单的人,唉!”何卓拿出0分演技去逗李新宇。
“额……你俩谁结的帐,我给你?”李新宇却信以为真了,视线在何卓和付云之间来回摆动,最后锁定在何卓身上。
何卓眨了眨眼睛,笑意从眼尾一点点渗透出来,直到他憋不住喷笑了出来,“你真信了?”
站起身单腿蹦了一步到李新宇旁边,何卓搭着李新宇肩膀站稳,顺便回头喊了付云“走吧,真给坐一晚上?去我家住吧去什么网吧?”
说着话,何卓抬起右手晃了两下,“我这手残难不成坐旁边看着你俩玩?”
李新宇扶着何卓往门外走,没什么表情的偏头看了眼付云,再回过头来小声问何卓“你俩睡一张床?”
“是啊是啊,还盖一张被子呢!”何卓笑盈盈的答道,说完还煞有介事的重重点了下头。
“靠!”
李新宇突然站住不走,紧皱眉头瞪了眼跟在后面很是无辜的付云,“那不行!我出钱让他住宾馆去。”
“你今天智商让单身狗吃了吗?”何卓搭在李新宇肩上的手狠狠在他脑袋上顺了一把毛,“我才不跟他睡一块,那臭脚丫子威力太大,我实在hold不住。”
“我自己租房子住的,俩屋。”何卓斜着眼睛去看李新宇,“你是打车回自己家还是打车跟我回家?”
等他们两个商量好你家我家还是如家这个问题,才猛然发现,屁股后头的付云不见了。
李新宇掏出手机准备拨个电话过去,电话很快通了信号,然后铃声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
何卓跟李新宇回头一看,付云正拎着个塑料袋从药店走出来,木着脸看着他俩,好像是在无声的指责他们虐待了一只无人问津的单身狗。
而这只单身狗还尽职尽责的去帮忙买了他们早都忘到了脑后的云南白药。
……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一辆出租车刚刚好,单身狗坐前边跟司机大哥侃大山,后排挤着何卓和李新宇。
出租车后排坐两个人会挤?
并不会,但李新宇怕何卓被出租车颠簸的手腕疼,硬是把何卓的手放到自个怀里抱着,于是就成了两个人挤在一块的场景。
司机大哥通过后视镜表情扭曲的看了眼黏糊在一起的两个人,付云在一旁尴尬的笑了两声,给人家解释了一下,他这哥们手腕坏了,金贵着呢。
这大哥也是个实在人,说啥信啥,果真不再往后面看了,认认真真的红灯停绿灯行,后面这一路上都没出现过雪天急刹车的现象,平平稳稳的就把他们送到了何卓家楼下,滨江派出所。
下车以后,何卓深吸了一口外面干冷的空气,活动着腿脚准备爬楼梯上楼。
上楼对现在一瘸一拐的何卓来说算得上是个大难题,但关键时刻李新宇男友力爆棚,在何卓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二话不说背起何卓一步两阶的直接爬上了四楼。
何卓难得的没有说些什么破坏气氛的话,打着哈欠老实巴交的伏在李新宇背上,等着付云从他屁股兜里翻出门钥匙去开门。
付云来过何卓家很多次,轻车熟路的开了客厅和主卧的灯,率先拖鞋进屋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扔到茶几上,整个人往沙发上打横那么一躺,好嘛,把沙发都给占满了。
第一次来何卓家的李新宇就没付云那么无拘无束了,李新宇废了很大的劲才把脚上鞋带系的很紧的皮鞋蹬下去,踩着卧室的地毯走进去反过身把何卓放在床上。
接着蹲下身帮两脚悬空没舍得踩在地毯上的何卓把雪地靴拖了下去,拎到门口放好,听着付云夸张的大喊“晃瞎了我的狗眼!”李新宇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皮鞋踢到鞋架下面藏好。
李新宇终于有时间站在房门口打量何卓的卧室,老式格局的房子,一共才五十几平,主卧就足足占了三十来平。
很有些年头的暗红色地毯,不到两米长的人造革旧款式沙发,木头面料掉了几块皮子的茶几,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衣柜梳妆台电视柜组合套,上面刷的还是老式的滴油。
最里侧是一米五左右宽的铁架子床,床头和床脚还各支着个铜漆的光腚丘比特,床边紧挨着一个电脑桌,电脑桌上面是书架,这是房间里唯一一个新款家具了,大概是何卓搬进来以后自家添置的。
李新宇把目光放在书架上,整整好几排的各类书籍,虽然摆放的乱七八糟没有规矩,但看的出来这些书都是被房间主人看过的,可能还不止看了一遍。
这个认知刷新了李新宇对何卓的印象,李新宇走到书架前,视线从一本本书的名字上略过,福尔摩斯探案集,八股文选论,三国志……
床上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李新宇的五体投地服,李新宇扭头一看,刚在他眼中晋升为文学大佬的人,此时正如一只蚯蚓一般扭搭着躺在床上单手拖衣服。
帅不过三秒。
李新宇单膝跪在床上,小心避开何卓疼的地方,一件一件帮他把衣服往下扒。
躺在沙发上的付云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你俩能别忘了这屋还有人吗??卧槽!看不下去了!你笔记本放哪了?我去小屋玩去!”
“你上回放哪了?还在那我没动。”何卓懒洋洋的瘫在床上任凭李新宇摆楞他。
等付云滚去客厅另一头的小屋,暖气充足的把李新宇热出一头大汗,他停下帮何卓脱棉裤的动作,先把自己脱的只剩小衫和平角内裤,才继续帮何卓。
何卓是有穿秋衣秋裤的,在东北也叫线衣线裤,李新宇把何卓的线裤往上推了推,果然疼的地方已经一片青紫,凸起一道骇人的纹路。
从茶几上的塑料袋里取出云南白药喷雾,李新宇对着何卓的腿喷了几下,看何卓的表情好像没什么感觉,李新宇又把两只手在暖器上焐的热了些,伸手到何卓腿上去揉。
“嗷嗷嗷!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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