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岳似乎被何卓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突然爆出口的粗话给吓了一跳,倒退着两步从爬梯上跳到地面,但不甘心就这么被吓退,还站在何卓床下小声叨咕。
“你们东北人真不讲理,我们南方人就不这……”
“东北人咋了?这事你做的挺有理被?”这一次打断关岳的是刘子瀚,关岳这事做的本身就不漂亮,宿舍里但凡长了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之前刘子瀚不好贸然开口,现在关岳这是上头了还是怎么着,开个地图炮把东北人全轰?
何卓低哑着嗓子“呵呵”笑了两声,他看着站在床下被刘子瀚和王邈邈这两个东北人一齐拿眼睛斜楞的关岳,缓缓开口道“对,我们东北人是跟你们南方人不一样,跟东北人不用讲理,我看你不顺眼直接就揍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支起一条腿,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直视关岳的眼睛,表面上他一副面色沉沉的高冷样子,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他要不要再对关岳加一句‘你瞅啥?’
万一关岳回一句瞅你咋地怎么办?
他肩膀抖了一下,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笑意憋回去,可关岳却好像被他这一抖给吓的直接低着脑袋走开了……
要不要这么怂……
事实证明关岳没有这么怂,而是比他想象的更怂!关岳不出声的在自己床上不知道拿了几样什么东西,抱着东西直接开门走了。
关岳走后他和刘子瀚、王邈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噗嗤”一声全笑了出来,他笑的泄了气,重新栽倒在床上,刘子瀚一边吐槽“你咋惹着这么个窝囊废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跟谁俩呢”一边帮他把刚才掉到一边的毛巾拿开。
“我也不知道,从军训开始到现在就不太正常,可能我哪里得罪他了我自己不知道吧。”他耸着肩表示自己也很疑惑,看到刘子瀚准备拿着毛巾去洗漱间过水他急忙开口拦道“不用了,让关岳这逼给我逗的感觉好多了。”
“真的假的?”吴学珉从下边写字台伸个脑瓜出来往他这探,“关岳还有这药效呢?要不我把他叫回来再逗逗你,没准一会直接退烧了冯宇连药都不用买了!”
“卧槽!我刚买回来药你跟我说不用买了??”
所以说背后不能讨论人,这才玩笑提到冯宇,冯宇就已经拎着个方便袋回来了,只听到后半句的冯宇表示很冤枉。
“没没没!有劳了!没有你这药我都活不下去了真的!”虽然知道冯宇不会因为这点事跟吴学珉计较但他还是歪着身子从床边趴下去对冯宇表示感谢,就差双手平举着去接药了。
冯宇白了他一眼,没直接把药丢给他,还算是心细的按照说明书上写的用量帮他把药片拆出来放到了他手心上,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他左手才接过冯宇的几粒药片,右手就被刘子瀚塞了瓶他放在桌子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他嗓子因为发烧的缘故一直在发干,半瓶水不费力的被他喝了个精光,吴学珉问他要不要再来点水感冒了多喝水好的快,他哭笑不得,他这是发烧,跟感冒可没有关系,只要吃了药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保准药到病除。
不过他下午确确实实没盖被子又被风吹了一下午,这回到底会不会感冒可就不好说了。
吴学珉递来的已经拧开瓶盖的水他接过来又‘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被宿舍好几个人一块伺候的感觉倍爽。
他吃了药又喝了水也就重新卧倒了,这会冯宇又提起刚才的话茬,“刚才你们说什么呢?为什么说是不用买药了?”
他撇撇嘴懒得出声,反正有吴学珉这个嘴快的,轮不到他跟刘子瀚说话,至于王邈邈就更不用指望了,拿跟棍子抽一下秃噜一句话的人,跟个戳在宿舍里当摆件的木头疙瘩没啥区别。
吴学珉嘴巴一咧,让他听着不舒服的塑料普通话开始‘叭叭叭’的往外崩,没几句话的工夫就把事情给冯宇解释的明明白白。
冯宇一脸说不上来的表情听着吴学珉的话,直到吴学珉最后一个字说完冯宇也没说一句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当吴学珉觉得有点无趣,他觉得没戏可看的时候,冯宇脑袋一抬往他这边看过来,笑的痞子味十足的向他问道,“你小子也行啊,一句话给关岳怼的人影都没了,我还当你是个软柿子来着。”
“你没错,我就是个谁得谁捏的软柿子。”他把被子盖到下巴,只露着两个因为药效上来发困到睁不开的死鱼眼去看冯宇。
软柿子就软柿子,能捏的了他的就来捏捏看。
“哎你先别睡,你怎么得罪的关岳?说说看?”冯宇见他眼睛一闭就要去见周公,两步走到他床前把他被子往下拽了拽。
这个动作让他觉得有点熟悉,因为之前冯宇对他有意思的时候一直在动作上与他仿佛很亲昵一样,随后他委婉拒绝了冯宇想拉他进圈子的行为使得冯宇这一段时间都与他疏远了不少。
“我哪知道,得罪就得罪吧,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他耷拉着眼皮不满冯宇扰他睡觉的皱了皱鼻子,把被子从冯宇手中夺回来重新盖到下巴上,趁着冯宇还没话说直接翻身朝向墙壁。
冯宇手劲不大不小的在他肩头拍了一下,只吐槽了一句“你大爷的!”就真的放过了他,身后床下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在他的听觉里远去,他感觉只要冯宇走开他就能秒睡着。
其实这个时间就睡的话有点早了,很容易后半夜醒过来就睡不着了,可他现在就只想捂着被子好好大睡一场,发烧什么的真的很难受的好吧。
半夜被刘子瀚的梦话吵醒时他是欲哭无泪的,还真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睡前他最后一个想法就是希望半夜不会醒,然后现在醒过来再无睡意,这可怎么办?
何卓懊悔的在枕头上蹭了蹭,他被盖在身上的棉被捂出了浑身的汗,不过烧大概是已经退下去了,他现在除了身上有点虚乏以外没有了之前浑身酸痛大脑涨的要炸裂的感觉。
而害他大半夜被吵醒的罪魁祸首刘子瀚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八竿子打不着的梦话。
最先发现刘子瀚有说梦话这个毛病的人是冯宇,冯宇这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心事多的人,可就是觉特别轻,半夜有点动静都能醒。
他们闲聊的时候还调侃过冯宇,他们宿舍有了冯宇就不怕地震火灾什么的了,这就是个随时都在工作中的报警器,半夜哪怕有点风吹草动谁去上个厕所的小声冯宇都能立刻精神百倍的翻个身白你一眼。
他脑子里转了几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身上粘黏的汗使他特别不舒服,可惜学校生活楼这个时间早都关门了,洗漱间也没有热水,除非他脑子有泡不想病好的去冲冷水澡。
为了防止再一次被冻着,他先是掀开被子的一角,让上半身在晚上细微的小凉风把露在被子外面身体部分的汗吹干,然后才缓缓把全身露出来。
等身上汗消下去的差不多了他才敢蹑手蹑脚的往床下爬,睡不着了干躺着看天花板也没什么意思,他打算去走廊溜达一圈顺道抽颗烟。
才顺着梯子往下爬了两步,旁边床的冯宇就伸出手在他因为发烧怕冷而套上的超大号短袖上拍了一把,这也幸亏他做好了冯宇早该被吵醒只是没出声的心理准备,不然这大半夜黑咕隆咚的旁边突然出来一只手,这心理承受能力再强的人也得哆嗦个一慌神。
冯宇压着嗓音用气声问他“你干嘛去?上厕所带我一个。”
“……你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学生吗上厕所还得跟个人陪?”他把冯宇的手爪子拍开继续往下爬,踩在地面上他才在冯宇枕边小声回道“我睡不着了去抽根烟。”
他见冯宇没了下文,以为冯宇困意上来打算继续睡,他就直接自己悄悄开门出去了。
从桌子上拿烟回身路过冯宇下铺的时候下铺上的关岳也正睁着眼睛看他,在乌漆嘛黑没有灯光的宿舍房间里他看不清关岳的表情,只觉得这人怕是有病,大半夜瞪俩眼珠子在这吓唬人。
就关岳这俩小眼睛能吓到他?换成是吴学珉那俩灯泡似的大眼珠子还将把凑合吧。
走廊里特别安静,连他特意放的极轻的脚步声都被放大到他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地步,而后冯宇的脚步声也清晰的传到他耳朵里。
他扭头朝身后看去,果然除了冯宇别人也不会大半夜学他一样跟做贼似的翘着脚走道。
他把手上捏着的烟盒递到冯宇跟前,等冯宇抽出一颗烟他又举着火机到冯宇嘴边,嘴欠的加了句“给宇哥点烟。”
冯宇适时的拿出抽雪茄的大佬做派,两指夹着已经被点燃的烟双手在头的两侧向上拨弄,得意忘形的死德性让他觉得冯宇还是有可爱之处的。
然后接下来冯宇的话就让他想把这个想法收回去。
“你跟你对象分了没有?咱俩处个对象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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