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已经途径几个县城缓缓开往下一个城市,跟何卓和孟鑫然一个卧铺隔间的另外四个人也已经陆续上了车。
空调车凉快是凉快,独独不能开窗通气这点不够人性化,好在他们这一个隔间里的六个人都是年轻人,没出现什么脱鞋抠脚放味的人造事故,至于睡觉磨牙放屁那就只能等晚上再考证了。
后上来的那四个人里面三男一女,相互之间素不相识,也不知道这妹子跟五个男生睡一个屋是个什么感觉。
不过这都不关他的事了,此时时间尚早,他跟孟鑫然躺倒在各自的铺上玩着手机,等着晚上去餐车吃饭。
自己在外生活的这几年他都不知道吃了几百桶泡面了,此时车上有条件吃别的,他是打死都不会去碰泡面的,光是闻到味道都容易反胃的好不好。
他也没有吃零食的爱好,十九个多小时的车程,在车上也就解决两三顿饭而已,大包小包拎吃的那绝对是给自己添麻烦的举动,但很可惜孟鑫然的父母不这样想,不管孟鑫然再怎么抵制,也还是给他装了一大袋子的零嘴。
其中还包括东北老一代人酷爱的黄瓜配大酱,柿子配白糖。
也亏是孟鑫然这袋黄瓜的功劳,他们这几个人凑到了一块,让接下来的车程度过的算是相当愉快。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已经水洗过的黄瓜柿子,即使吃不完放到第二天也不会坏掉,但肯定是没有当天的新鲜,因此孟鑫然也不小气,拎着袋子从何卓开始挨个发了一圈,啃黄瓜啃出来的革命友谊不能说不厚重。
何卓从中间把黄瓜掰成两段,特有的清香顿时飘满这狭小的隔间内,他门牙在嘴唇上咬了几下找了找口感,然后小心的把两颗门牙嗑在黄瓜芯上,越过瓜皮抠出了中间柔软的地方。
尝了一口他断定这黄瓜水嫩的程度正正好好,来袋香其酱蘸着吃还算不错,见孟鑫然还在那个袋子里翻扯,他“咔嚓”一声咬了一口,含着黄瓜问孟鑫然,“你妈给你带的是什么酱?要是黄豆酱就算了。”
“这给你矫情的!”
孟鑫然头也不回的先怼了他一句,在袋子里掏出一袋东西拎到他眼前,他离近了一看,还真就是农家豆瓣酱。
何卓摇着头又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叨叨“唉,不爱吃这个。”
“我也不爱吃这个啊,关键我妈他们都觉着这玩意好吃,还逼着我拎这老多。”孟鑫然可能是见他黄瓜吃的不香不臭的,自己也就没了什么好胃口,放弃了那袋黄豆酱,又把柿子翻出来挨个发了一圈。
那几个人手里还攥着黄瓜呢,都摇着手表示不要了,可孟鑫然哪能就这么放弃,强塞过去一人一个,终于把他这些农副产品推销了出去。
对面下铺的哥们看样是个自来熟的,三两口黄瓜进肚,这会正掰开柿子往桌子上孟鑫然才摊开的白糖口袋里蘸,边吃边朝他俩问“你俩看着挺小的,看这样是去上大学?”
孟鑫然把白糖往那边推了推,挨着何卓坐了回来,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孟鑫然只能自己张口回道“是啊,我俩都是去天津,你们呢?”
“哎!珍惜你们的大学时光吧!毕业了就得跟孙子一样去给人打工了,我这才请几天假回家一趟就不知道挨老板几顿骂了。”
这人满脸唏嘘,话音一落顺手从兜里掏出烟盒,才要点根烟猛然想起来这是火车,车厢里不让抽烟,又悻悻的把烟放到了桌子上。
何卓听着他们唠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四点五十九分,差不多该有卖盒饭的了,他把吃不下的黄瓜塞到孟鑫然手里,“我去过道抽烟,顺便看看餐车那边盒饭做没做出来。”
他这一起身可倒好,对面下铺这个想抽烟的,还有那两个没怎么吱声的都跟着起来了,看来无论何时,抽烟都是男同志的集体爱好。
孟鑫然本身是不抽烟的,没准是怕跟妹子单独待一块会尴尬,这时候也跟着他一块出来了。
何卓走在前面,他们这节隔间离两节车厢中间的过度比较近,离卫生间就相对远,他往前边带卫生间的过道走去,打算抽根烟挤到餐车那边看看,冷不丁一回头,后面一排四个人竟然全都跟着他往这边走。
他汗了一下,但也没说破另一边近的地方也能吸烟,没准人家都想顺便上趟厕所呢。
但他也是想多了,除了孟鑫然无事可做,卫生间正好又没人,闲的进去放了个水以外,其他三个人都跟他挤在一块,先头那个自来熟的哥们掏出那盒紫云挨个给发了一根,虽说不是什么好烟,但重在心意,谁都没有拒绝。
等孟鑫然从卫生间出来,那两个话少的哥们已经先一步回去,何卓跟自来熟的哥们开始抽第二轮,这回何卓没好意思再让人家给他递烟,他把兜里的利群掏出来给这哥们续上,一口二手烟直直的喷到孟鑫然脸上。
“你大爷的!我可不在这陪你俩狼烟洞地了,我先回去了!”
孟鑫然被他呛的三步并作两步逃离了烟雾缭绕的重灾区,把晚饭都给抛到了脑后。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愣是让何卓想起了李新宇,李新宇都回去快两个小时了,竟然到现在都没给他打个电话,最起码的一条微信消息都没有。
他拿出手机又确认了一遍,网络三个格,还算良好,微信还真就是安安静静的,除了陈露露问他的上没上车以外,再无未读消息。
真是奇了个怪。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这哥们已经先抽完烟,拍了他肩膀一下问他“不是要去餐车吗?去不去?”
“去啊,盒饭就是做的再难吃,那也比泡面强!”
他暂时把这事放在脑后,毕竟他才刚离开两个小时,他和李新宇还有未来的四年,总不能什么事都一直惦记,那样的恋爱会让人疲惫。
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餐车就在卧铺和硬座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卧铺这边最靠里侧的门会被乘务员锁上,防止硬座那边没有坐票的乘客到卧铺这边蹭座位,看管是很是严格。
他俩走过去的时候等了半天乘务员才过来给他们开门,往餐车里一看,伙食还说的过去,荤素菜都各有好几个,价格也就跟一线城市的盒饭价格差不多,不会让人接受不了。
何卓给孟鑫然打了个电话,让孟鑫然问问他们那屋的人有没有需要帮忙带盒饭的,这一问还真的有,是那个文文静静不怎么说话的小姑娘。
也不能算是小姑娘,看样子怎么也比他大个三四岁,但他就是习惯让着女生,所以在心底里,只要没当妈的女性就全是小姑娘,当了妈的女性那就是大姐,再老一点的就成了阿姨,很好区分。
这个小姑娘的需求很简单,要全素的,三个菜就行。
这个时间可能稍微有点早,餐车里正经打饭的人不多,更多的是硬座那边窜过来蹭座位的,随便点个什么东西就能蹭一下午,也算是火车里常见的景色。
他和孟鑫然再加上这个小姑娘的全素一个是三份,孟鑫然是全荤,他是荤素搭配,跟他一块来的这哥们要的跟他的差不多,结账时候他就一并掏了,这哥们拦他半天也没拦住,人家收钱的人也乐得方便。
往回走的路上,这哥们琢磨着犹犹豫豫的跟他低声开口,“那个又瘦又高的男的你知道是哪个吧?就是穿一身黑那个。”
“嗯?他怎么了?”何卓疑惑的看过去。
“也没什么,偷摸跟你朋友说一声吧,晚上小心点,再不就是明天快到站的时候小心着点,我看着这人有点问题。”
不知道名字的自来熟哥们吞吐半天也没说出这人到底是哪有问题,不过何卓还是相信这个说法,因为他看那人也觉得不是很舒服,说不上来是哪不对,总之就不像是个正常人。
他打趣着问“有啥问题?总不能是个逃犯吧?举报成功有没有奖金什么的?”
“嗤!”这哥们嗤笑出声,“现在都是实名制买票,真要是逃犯还能等着你去举报吗?我就是在北京见了太多这样的人。”
这人前后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俩,才小声的跟他继续揣测道“就商场里夹包的你见过吗?估计你也见不着,咱东北这边治安还是挺好的,就北京那边的夹包的看人的眼神就跟这人一样一样的,反正不管是不是,咱多加点小心总不会错。”
“嗯,这话对,但是一个车厢的,真偷点东西不是很快就会被人怀疑了吗?”他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抛出一个问题。
“你傻啊!偷着点值钱的东西直接混别的车厢里随便找一站下车不就完事了?报警警察都不一定能给你立案,因为没有证据你怎么能说人家下车就是人家偷你东西了呢,这玩意也算是个漏洞吧,反正摊谁身上谁倒霉。”
何卓又点了点头,没再回话,因为他俩已经走到了他们这间卧铺隔间门口,而被他们背后说了一路的人正没什么表情的抬头看着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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