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你,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这么多年我花过我妈一分钱?还是我花过你一分钱了?”
何卓憋着心里那一股火,不想在舍友面前把家里那点不怎么好看的事摊开,可他大姨无端指责他的那几句话让他实在忍不住,到底还是将心里憋了许久的话给问了出来。
他大姨在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可他不打算适可而止,有些话搁在他心里这么多年本来他不想怨谁怪谁,但现在既然话已经脱口而出,不如让他说个痛痛快快。
“我说了,既然彼此这么多年都没有互相干涉过生活,我上大学的事我妈也没有过问过我,那现在她和我那后爸的事也完全不用来问我什么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我管的着吗?我说让她俩离了她俩就真能离还是怎么着?”
“我就说了一句你们是成年人你们的事自己解决,我就想请问您一下,我这话说的有毛病吗?犯得着跟我这撒火吗?喝多了和我后爸吵架委屈了想起来有我这么个儿子了?”
“我是随我妈了我心挺大的她离婚这么多年了她不想我我也不想她,这之前我没说怨过她还是怎么着,她是生我了,可她养我了吗?那句话怎么说的?生恩不如养恩?您别跟我说我有没有良心懂不懂回报这码事,我啊,压根没良心,我他妈就一畜生。”
话音一落他沉着脸把电话挂断,此时他心跳的有些厉害,大概这次是真被他大姨的话给气着了,即便他说了一大串的话把他大姨怼了回去,可这心态就不是一时半刻能平复得了的。
宿舍里安静到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的程度,不知道他的室友有没有被他影响到心情,冯宇还坐在之前坐的他这张床床脚的位置,他也懒得叫冯宇把梯子让开,随手在床边栏杆上一支就光着脚从上铺跳了下去。
室友脸上都挂着如何的神情他无暇顾及,他趿拉上地上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从他的写字桌上把烟拿上,出门以后回身把宿舍门轻轻关上。
走廊里这个时间并不安静,隔着各个宿舍的一张门板里都能隐约传出聊天打闹的声音,被这些热闹的声音包裹在其中的他感觉自己更加苦逼悲愤。
走廊两边的尽头都是楼梯间,他按照习惯走到了洗漱间和卫生间方向的尽头,走了几步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每天晚上快熄灯之前宿管阿姨都会逐层关掉楼梯间里的灯光,只留下不甚明亮的一盏声控的节能灯泡。
此时他一个人坐在这昏暗的楼梯间内,只有忽隐忽现的烟头上的点点星火陪伴着他,他一支接一支的不知道吸了多少根烟,心情是平静下来了,可平静下来不代表阴转晴。
从小他就是个独立的人,看着同学家父母来学校接送,他并没有过多的羡慕,只是隐隐有些遗憾罢了,可能他人生的关于亲情的这一部分要永远缺少了一个版块。
后来他大一点了想的就更开了,他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也挺好的,虽然他没有同龄人受到的关爱多,但他比别人自由,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没有人来干涉他的成长。
起码他没有像新闻里或者小说里的那些苦逼孩子一样,需要辍学去打工赚钱养自己或者说照顾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老母亲?
知足常乐吧,上帝为他关上了亲情这扇门却又为他打开了自由和随性的窗,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要说唯一的不足那就是他那两个贪婪的姑姑,或者是偶尔过来像刚才一样烦他一下的亲娘,不过生活不可能十全十美好处都让你占尽,他知道现在他的负面情绪还没有全发泄掉,等他睡上一觉明天依然是个心宽体胖的乐天派。
哦心宽体不胖。
脚下堆积了好多个烟屁股和烟灰,不知道明天打扫卫生的阿姨会不会在心里骂他个八百回合,不过这些事他都不会知道的,他只要知道他现在心情已经好很多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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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吹了个口哨,愉快的扶着膝盖从台阶上站起来,心里残余的那点不舒服被他抛之脑后,反正他现在不想去想这些,谁爱想谁想。
往回走的时候他顺便去洗漱间洗了把脸,清凉的水泼到脸上把他最后的那点不舒服也洗了个一干二净,看着镜子里年轻白净的自己,他嘟起嘴再次吹了个口哨。
这吹口哨的技能还是李新宇教他的。
没和李新宇处对象之前他也跟别人学过很多次,但始终就是学不会,别人的口哨声是清亮的幼鸟啼鸣,他的口哨声是苍老喑哑的乌鸦叫。
他缠着李新宇一遍又一遍给他演示吹口哨的动作还有发声技巧,终于勤能补拙的学会了这项据说并不困难,别人都是天生就会的技能。
学会之后他当即卸磨杀驴,告诉了李新宇他学吹口哨的原因,当然是为了撩妹~~~
李新宇当时追着他满屋子窜着跑,最后轻松的把他按到了他出租房的那张秃了毛的老旧地摊上,后面发生的事都是水到渠成的,每次他们俩在地摊上啪啪啪以后他的后背都会红上好几天。
他想着这件和李新宇的旧事想的聚精会神,等水龙头被另一个人关上,本来‘哗啦啦’一直响个不停的洗漱间突然安静下来,他才发现旁边多了个人。
他从镜子里看到,站在他身侧的人依然是对他还没有死心的冯宇。
冯宇伸过一只手来把他湿漉漉的刘海往脑袋上捋了捋,偏过头看着他的侧脸,淡淡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快熄灯了吧?你出来上厕所还是洗手?”他躲开冯宇一直放在他头顶的手,向旁边走了两步,打开另一个水龙头又洗了把脸。
其实他并不是还想洗脸,只不过他在只有跟冯宇两个人私底下相处的时候会有些不自在,总怕冯宇会突然给他来一句直截了当的,不管怎么说他们可能还需要在一个宿舍相处三年,闹的太僵硬总归是不好。
“我就不能是不放心你出来找你?”
果然,冯宇这话说的还是有些越界了,他不断接着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往脸上泼,借着水声装作没有听到冯宇的话。
不知道冯宇是不是看出来他的拒绝之意,冯宇没有不解风情的重复一遍,而是换了个说法给了彼此台阶,“出来洗个手。”
“嗯。”他关上水龙头闷闷的回了一声。
等冯宇洗完手后他们俩一前一后往回走,他掏出手机想看眼时间,结果手机才亮了一瞬,还没等他看清时间就已经不给力的自动关了机。
冯宇两步走到他前边去推宿舍门,余光看到他手机屏幕熄灭,但没有作声,直到他顶着室友隐含关心的猥琐目光爬到床上的时候,跟他挨着上铺的冯宇从床上给他递了个充电宝过来。
这个时候已经熄了灯,宿舍里也没了玩手机的光亮和声音,他小声对冯宇说了声“谢谢”就接了过来,冯宇没有作声。
他把手机和充电宝插好放在枕边,不大一会手机就有了足够开机的电量,在他枕边悠悠亮了起来,然而这个时间他既不想玩手机也不想捧着微信等李新宇醒酒以后给他回话,他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有什么烦心事都明天再说。
心大的好处就在这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失眠这种事在他这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这一觉睡的他还算舒坦,在梦里他不知道杀了多少只丧失,扛着一把斯特林射的那叫一个酸爽,起来以后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不知道从他多大开始,每晚睡觉都会做梦,有些他会记得,有些他醒来以后就忘的干干净净,不过他梦到最多的场景是杀丧尸……
除了杀丧尸,他有时候还扛个步枪去打鬼子,反正光怪陆离五花八门的梦就没有他没做过的,这大概是他解压的一种方式吧。
李新宇之前还说过,他这样每天都做梦其实不太好,这样大脑得不到休息。
艹!怎么又想起李新宇了!他把手机从充电宝上拔下来,微信和QQ界面他挨个看了一圈,就是没有李新宇发来的消息。
他把相册里李新宇的大脸照翻出来,对着照片上李新宇的脑门弹了一下又一下,无辜的手机屏幕被他弹出‘叭叭叭’的可怜声响,等他终于弹够了解气了,他又把微信翻出来给李新宇发过去一条消息,这才下床穿衣服去洗漱。
‘我生气了,亲亲抱抱举高高都哄不好了,你看着办吧。’
在洗漱间洗脸的时候他发现镜子里他这两边脸颊好像有点不大对劲,昨晚还没有红的这么清楚,现在不光发红,手指摸上去还能感觉到发红的地方有些硬。
他高中时候的军训阴差阳错避开了,之前也没有在阳光下一直暴晒的体验,现在这情况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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