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卓是被房间另一头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但迷迷糊糊之间仿佛听到电话已经被接了起来,何卓正准备从李新宇怀里翻个身继续睡,付云突然之间放大的嗓音把他震的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不光是何卓,就连李新宇也都被付云的一嗓子给震醒。
没等何卓跟李新宇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情况,付云已经翻身从沙发里起来,穿上外套就往外跑,等到他们俩从床上坐起身的时候付云早摔上门跑没了影。
明显有情况,付云那边出了什么事,这个时候何卓跟李新宇谁都没了继续睡的心思,都直接起床开始穿衣服,平时闹归闹,自家兄弟真有什么事他俩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帮忙。
起来的有点猛,何卓感觉眼前一黑脑袋阵阵发晕,扶着李新宇的胳膊慢慢坐到床边,何卓从床头柜上摸到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以后深深吸了一口缓过这股低血糖的劲头,何卓拍拍李新宇胳膊示意他没事,“你赶紧给付云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我缓一分钟咱俩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嗯。”李新宇没有多话,提上裤子到门口挂衣服的架子前把上衣外套拿过来,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找到付云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那边一直没有人接,又打过去一遍依然没人接,李新宇怕耽误了付云的事,也没敢继续再拨,把手机扔到沙发上,顺手把付云着急忙慌直接甩到了地上的何卓的羽绒服捡起来也扔回到沙发里,李新宇也叼起一根烟坐回到何卓旁边,两个人默默抽着烟。
一根烟结束,何卓跟李新宇都缓神来彻底清醒,何卓在心里盘算了下时间,万达楼下空出租车很多,这会付云应该打到车了。
果不其然,何卓这一念头刚刚闪过,李新宇的手机就跟着响了起来,李新宇几步走到茶几前接过电话,开口问道“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付云火急火燎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过来,声音之大就连依然坐在床边没动的何卓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我妈出车祸了,就在我家跟前东四道街那个岔道口。”
何卓顿时抬起头和李新宇对上视线,不用李新宇说话,何卓就扑腾一声站起来开始穿衣服,等李新宇挂了电话,何卓已经穿戴整齐,李新宇从衣架上把大衣一捞,边往外走边套到身上。
电话里付云没有说他妈情况严不严重,但是焦急的语气谁都能听出来事情的急迫,车祸怎么可能是小事,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性命攸关,何卓跟李新宇二话没说直奔楼下路边打个车往付云所说的岔道口赶过去。
万达广场这里距离付云他们家步行也就二十分钟到半小时左右的路,距离那个岔道口就更近了,但这个时间哪有时间和心情去慢慢悠悠走过去,李新宇不断催促着出租司机再开快点。
司机也想开的快一点,可冰天雪地道路实在滑,就算他不怕死敢一脚油门踩下去,前面一排四十迈慢慢往前出溜的车也不会给他让道啊?
再加上碰上一个红灯,等何卓跟李新宇赶到地方,马路上已经除了一辆被撞的轻微变形的自行车和散在路边的一些轿车前车碎片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何卓跟路边商店门口站着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就在他俩下车的三分钟前,120已经把被撞的中年妇女给拉走了。
同时,何卓还听到这个话多的店老板说起肇事车的事。
下午四点钟,天还没彻底黑下去,竟然有人逆向行驶在这种主干道路上,肇事撞了人之后还人性泯灭的调头开车逃逸。
何卓皱着眉往路边看了两眼,怪不得地上就只剩下付云他妈骑的自行车,这他妈也太冤了,贴着道边好好的骑个自行车还能碰上逆行的煞笔。
何卓看到旁边李新宇挂了电话,沉着声问道“付云他妈被送到哪个医院了?是附近那个建华厂医院吗?”
“嗯。”李新宇也是沉着脸,把手机搁回兜里杵在那半天不吭声。
这种事发生在好哥们家人身上,搁谁谁也高兴不起来,要是付云他妈逆向骑自行车那这事也就认了,关键人付云他妈是好好骑车,碰着个逆向开车的煞笔,这事多他妈倒霉。
建华厂医院往前走五分钟的路就能到,这一次何卓跟李新宇也就没再打出租车,过了马路直接往那边走去。
何卓他们前脚刚走,交警的车后脚就开到了事发地,把散在地上的轿车碎片作为证物收了回去,至于地上那辆变了形的破旧自行车,自然没有人会去动,就那样孤零零的躺在一片雪白的地面上。
也正因为自行车四周的地面上都是一片纯白色,一丝血迹都没有,何卓跟李新宇的心才没有全然沉到谷底,这说明付云他妈应该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
其实何卓跟李新宇对于这一点完全称得上是门外汉,有没有生命危险这和地面上有没有血迹并没有太大关联,如果是内脏被撞受损,也是不会流血,但出事的人很有可能在送医的过程中内脏急速衰竭而亡。
而付云他妈也算命大,这个逆向的车是从旁边小区里的一个胡同里面开出来的,才拐过来弯还没开始提速,因此撞上自行车的时候车速不算太快,不然的话极有可能连叫120的必要都没有。
何卓和李新宇暂时想不到这些,他们两人正加快脚步往医院赶去。
一直到走进急诊楼,李新宇才掏出手机给付云打电话过去,电话接起来以后李新宇也不废话,张口就问“几楼?”
得到付云的答复后,李新宇带着何卓往三楼的抢救室跑过去,楼层不是很高,等电梯的时间都不如自己从楼梯间跑上去速度快。
医院的举架很高,楼梯间隔比较大,一连跑到三层,再穿过整个走廊跑到另一边尽头处,何卓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膝盖靠在一边看着一脸焦急的付云说不出话。
李新宇拍着何卓后背帮他顺气,嘴上向付云问道,“怎么样了?严重吗?”
付云摇摇头,低沉着嗓音回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骨折都是其次的,最严重的地方就是撞到眼睛了,送来的时候我妈眼睛都睁不开,说是还得手术看看,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治好。”
说完话付云消沉的坐到走廊靠墙的一排椅子上,胳膊架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脑门垂着头不再出声。
看到这一幕,何卓跟李新宇的心里都特别堵得慌,付云一向都是个开朗乐观的人,就算以前被他爸揍的满脸青紫也没见他低沉成这样。
家人出了这种事,谁又能继续乐观的下去呢。
何卓靠在墙上没有动,喘息已经渐渐平复下来,但气氛压抑的他也说不出安慰付云的话,这种时候再怎么安慰也都是自欺欺人,一切还要看手术结束后医生的话。
李新宇走过去拍了拍付云的肩膀,跟何卓一样,李新宇也没有说什么,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付云一起等着手术的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付云爸爸以及一些亲属依次赶了过来,很快就打破了手术室门外压抑着的平静。
付爸爸大喊大骂并且不停的抬脚踹在走廊两边的墙上,骂的是毫无人性的肇事司机,也骂付云妈妈不停家人劝,大冬天非要骑个自行车出门。
在场的都是手术室里面付妈妈的亲属,这个时候谁的心情都好不了,付爸爸情绪的剧烈发泄对于大家来说只会更加添堵,对于手术的成功与否半点作用都起不了。
付云的叔叔站出来连劝带喊总算才把付爸爸拦下来,这里毕竟是医院,吵吵嚷嚷反倒耽误里面正在实施手术的人。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面向众人开口说道“没有生命危险,放心吧。”
在众人都长出口气以后医生继续汇报病情,一连串的专业术语把大家听的脑袋嗡嗡响,换成可以理解的说法就是腕关节错位了,小腿也骨折了,最严重的就是有一只眼睛被撞,现在视网膜出现问题不做手术的话可能以后视力会受影响,但是做手术的话本地的医疗水平达不到,需要到上海那边的眼科医院才能保证成功率。
付妈妈今年才四十岁左右,骨折的地方慢慢养都能养好,眼睛肯定也是必须治的,但这笔手术费用对于付云他们家来说肯定也是很大的负担,必须抓到这个肇事司机,让这个人受到法律的惩处,担负起付妈妈的医疗费用。
不过这些只能交给相关的执法人员,何卓跟李新宇基本上帮不到付云什么忙,这里亲属朋友围了好几个,何卓跟李新宇被付云赶了回去。
既然人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何卓也就顺着付云的意,带着李新宇先一步回去,临走前何卓对付云千叮咛万嘱咐,“有用的上我们俩的地方一定要说话。”
付云沉默的点了下头,目送何卓跟李新宇离去,他明白何卓话里的意思,但他不打算跟何卓借钱,家里这么多长辈,哪里轮的到他去开口跟同学给他妈借医药费。
不过何卓和李新宇的这份心意他记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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