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赌博，家里的钱都被他拿去赌了。每次他没钱了就会回来要钱，要是我们不给，他就会打我妈出气，最重的一次我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恢复。”张月华浑身颤抖，“他不是个人，他是个畜牲。”

　　叶繁擦药的手微顿，抬头道：“为什么不报警？”

　　“怎么可能没报过警呢，没用。”张月华苦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他右腿是瘸的，警察来了不敢跟他动手，怕被他讹上。抓回去关几天，他出来会变本加厉的打我们，慢慢的我们就不敢报警了。”

　　其实我小时候，家里条件还不错，因为他又赌又嫖，这个家就这么败落了。我妈几年前起诉了，想跟他离婚，他不同意，还拿出了一份他精神有问题的诊断书。这种情况法院不好判离婚，再加上他被人打瘸了腿，我妈想跟他离婚就更难了。”

　　遇上这种无赖，有时候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张母那么明事理的人，却嫁给了张大发这么个猪狗不如的畜牲，实在令人惋惜。

　　叶繁关了医药箱道：“张大发是真的精神有问题吗？”

　　张母要离婚，他就被诊断出精神有问题，这未免太巧了。

　　“我不知道。”张月华摇了摇头，“但医生的诊断的确如此。”

　　“如果张大发真的有精神类疾病，想让法院判离婚很难。根据法律，就算判了离婚，你母亲也要出一大笔钱，用来支付他的生活和治疗费用。且不说你们能不能拿的出来，就算能拿出来，把钱给这种人，也太便宜他了。”

　　张大发打老婆打女儿，酗酒赌博，这么多年一分钱没给家里赚过，离婚还要给他钱，谁能咽的下这口气。

　　“那怎么办，难道让我母亲一辈子跟他绑在一起吗？”张月华紧紧的攥着拳，“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她说完想到什么，一把抓住叶繁的手道：“如果他没有精神类疾病呢，这样的话法院是不是就能判他们离婚了？”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叶繁点点头，“但从你对张大发的描述来看，他根本没有人性，如果他装疯卖傻，医生也不好界定，除非请业界专家。”

　　“业界专家？”张月华苦笑，“我们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请的动他们。”

　　“专家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

　　“真的吗？”张月华一脸激动，“谢谢你，叶繁，真的谢谢你。”

　　“你先听我说完。”叶繁面容严肃，“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打击你，但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因为这很可能是你和你母亲要面对的事情。”

　　“你说。”张月华急忙点头。

　　叶繁开口道：“张大发是个无赖，我担心的是，就算你母亲顺利跟他离婚，他也会时不时来骚扰你们，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再者，你母亲可以跟他解除婚姻关系，但你和他的关系是永远都割舍不断的，他很可能会赖上你。”

　　张月华狠狠地攥着拳，咬着牙关道：“我没关系，只要我母亲能跟他离婚，我怎么样都可以。大不了我搬出去，不在这里住了，让他骚扰就来骚扰我一个人。

　　我知道我没资格让你帮我，之前的事我已经欠你很多了。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叶繁帮她擦干了眼泪，道：“这事我得好好想想，需要时间。”

　　走法律程序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费时费力不说，还不一定能达到目的。最好是协议离婚，但要保证张大发不再来找她们母女的麻烦，可具体要怎么做，她还没想到。

　　“谢谢。”张月华一把抱住她，“叶繁……真的谢谢。”

　　她之前差点害了她，可她却不计前嫌，一次两次的帮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她的感激。

　　“叶繁，我张月华在此向你承诺，只要你能让我母亲摆脱那个无赖，以后我的这条命就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怨言。”

　　“好了。”叶繁拍拍她的肩膀，“我这忙也不是白帮的，如果有用的到你的地方，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人是不可能单打独斗的，她身边需要有信的过的人，能力大小不说，重要的是忠心可靠。她觉得张月华还不错，孝顺、心地善良、知错能改、也有勇气，她有心把她培养成自己的人，但到底行不行，还需要观察，但叶繁相信她不会看走眼。

　　张月华用力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的道：“我会跟在你身边，永不背叛。”

　　她说完从抽屉夹层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叶繁道：“这里面有五千块钱，你先拿着，剩下的我慢慢还你。”

　　叶繁接过，重新放在了桌上道：“我说过，借你的钱我是要算利息的，所以不必着急还我。我借给你的时间越长，将来你要还的也就越多，提前还钱，对我并无好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收起来吧！”

　　张月华抿了抿唇，她哪里不知道叶繁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知道她缺钱，所以不收，又顾全了她的面子。

　　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叶繁，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可笑，但我是认真的。我现在在兼职做网络作家，而我以后的目标是成为一名编剧，我知道你是个演员，你相信我，将来我一定能写出最好最适合你的的剧本，让你离成功更进一步。”

　　这是她从没有跟别人说过的话，连她的母亲都不知道她想做编剧。可今天她想告诉叶繁，让她知道，她也能帮她的，她一定能帮她，这是她对她的承诺。

　　本以为叶繁会觉得好笑，或者觉得她异想天开，毕竟她现在就是个高中生，能不能考上大学还不好说，给她创作剧本这种事，实在太遥远了。

　　谁知道叶繁竟然很感兴趣的道：“你的笔名是什么，介意我看你写的小说吗？”

　　“当然不介意。”张月华摇头，“我的笔名是春无芽。”

　　“春无芽？”叶繁惊愕的看向她，“你说你是春无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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