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桦看着父亲,满怀期待地说道:
“毕了业我想去北京!我们老师说了,以后想在古文学专业好好发展的话,就得去北京。因为毕竟北京是三朝古都,在那里有着丰厚的历史文化古韵。”
“你真的一定要去吗?儿子。”
汪濛紧紧地盯着汪桦,脸上假装平静,汪桦看不出爸爸表情。
汪濛追问着汪桦:
“如果我说你别去北京了,回来帮我,行不行?”
汪濛说完,竟然低下头,他不敢再看儿子一眼。他怕儿子拒绝,更怕儿子答应,因为他知道汪桦有多喜欢自己学习的古汉语专业。
但是汪濛知道只有自己说出来,儿子汪桦肯定会答应自己的,因为汪桦太懂事了,少年的不幸遭遇让他迅速成长起来,背负了太多他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压力和责任。
汪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楠楠地说道:
“我感觉我老了……”
“爸……”
汪桦端着酒杯,不知道该喝下去,还是该放下,半天才说道:
“我再想想吧?反正离毕业还好几个月呢,再说吧。”
“好!再说吧。”
汪濛终于放心了,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儿子这么说,肯定是会回家来帮自己打理生意的。
“桦子!”
奶奶的呼唤声把汪桦从过去的回忆里唤醒。
“哎!奶奶,什么事儿?”
“快进屋里来,练完了就快穿上衣服,穿那么少怎么行?千万别感冒了。”
“知道了,没事儿,不会的。刚练完拳身上热乎着呢。”
汪桦答应着,随手拿起挂在树枝上的外套披在身上,转身进屋了。
“哎呦喂~大冷天的,瞧瞧你出的这一身汗,赶紧洗洗换身衣服吃饭吧,芦笛已经做好饭了。”
“奶奶,你们吃吧。我换好衣服,一会儿出去吃,我约了我同学闫忠鑫一起吃早饭了。”
“唉!”
奶奶失望地点点头,说道:
“好吧,我们自己吃,大礼拜天儿还约人,好不容易都回来了。”
“奶奶~”
汪桦解释道:
“以后我天天陪你吃饭,这几天不是想尽快把妈的事儿处理完吗?!”
“知道,知道。”
老太太宽容地说道:
“正事儿要紧,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汪桦回房间冲了个澡,换了身出门的衣服,然后拨通了同学闫忠鑫的电话。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嘟——嘟——”的接通音。
半天才传来闫忠鑫含含糊糊的声音:
“谁~呀?”
“我,汪桦。”
听声音,汪桦知道闫忠鑫肯定还在睡周末的回笼觉,汪桦想象着闫忠鑫被电话吵醒迷迷瞪瞪接电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接着说道:
“几点啦?!还睡?太阳晒屁股啦!快起来,我请你去'誉满洲'喝羊汤去。”
“好嘞!”
闫忠鑫一听说去“誉满洲”喝羊汤,立马清醒了,声音也高了五度:
“马上就好,我还得再加个羊眼和羊脑儿!”
“没问题!你说了算!”
汪桦痛快地答应着,接着说道:
“抓紧时间,我十分钟到你楼底下。”
“得嘞!待会见。”
说完闫忠鑫挂断了电话,一个鱼跃,从床上翻身下床。
'誉满洲'的羊汤是吴城的老字号啦,在吴城几乎和吴城煊饼齐名。同样都是羊骨头熬汤,人家'誉满洲'的骨头汤就是鲜香味美,没有一丝丝羊膻味儿。
闫忠鑫和汪桦俩人如果都在吴城,必定抽时间去喝一碗'誉满洲'的羊汤。
闫忠鑫火速更衣、洗漱完毕,站在自己阳台上。
闫忠鑫刚站到阳台上,就从阳台的窗户上里远远地就看到汪桦开着他的天蓝色的宝马M3驶进小区的林荫路,闫忠鑫慌忙抓起手机,闪身下了楼。
一年前,汪桦的坐骑还是他那款已经绕地球赤道跑了两圈多的桑塔纳。但是已经开始出毛病,经常进出汽修店。
有一次竟然抛锚在去省城的路上,幸亏闫忠鑫开车及时赶到救场,这才没耽误汪桦去飞机场接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
闫忠鑫乘机再次劝汪桦:
“和我一样换宝马吧?!看看我宝马X6,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掉链子。换车吧!”
“换!”
没想到这才汪桦竟然痛快地答应了。没几天就来宝马4S店提了这两蓝色的宝马M3。
闫忠鑫不理解汪桦,问汪桦:
“为什么偏偏选了这款车?钱,花了不老少;车,猛然一看着就像才花了三十万买的,一点儿不高大上。”
汪桦笑而不语,被闫忠鑫多问了几次,这才看了闫忠鑫一眼,幽幽地说道:
“车,低调点儿不好吗?你看看人家上福布斯排行榜的富豪,那个富豪的座驾不是低调的?何况我这刚起步的小商人呢?更得低调啦!”
汪桦撇了一眼闫忠鑫,继续说道:
“只有暴发户、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律师才会开那种宝马X6车呢。”
汪桦刚到单元门口,还没把车停稳,就看见闫忠鑫噼里啪啦走路带风地从楼道里冲出来,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坐稳了,闫忠鑫顺手系上安全带。
“走吧。”
闫忠鑫看了一眼仪表盘,随口问道:
“跑了多少了?”
“不到五万。”
汪桦目视前方,轻轻踩住刹车,等一个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从车前走过,这才慢慢启动。
闫忠鑫扭头看着汪桦,笑到:
“说你是做玻璃钢的,谁信?你就一个非主流的做玻璃钢的生意人。”
汪桦疑惑地看了一眼闫忠鑫,不解地问道:
“我?非主流做玻璃钢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成了非主流啦?”
“你自己觉得你是主流吗?”
闫忠鑫反问汪桦到:
“你看看咱们老家做玻璃钢的,那个不是粗粗拉拉的山东糙汉子?!都读过几年书?除了你,有几个会写招标书的?不都是请人捉刀代笔吗?”
汪桦听了闫忠鑫的话,忍不住笑了:
“哈~哈~我会写招标书就成了非主流了?你还号称吴城县律师界第一把交椅呢?!说话也太不严谨了吧?!”
“下了班,别说我是律师,头疼!打不完的官司。”
最近闫忠鑫手头有两个特别棘手的案子,闫忠鑫现在一提工作就头大。
“咋啦?那案子还没结啊?”
汪桦知道闫忠鑫前一段时间接了一个案子:免费给一个工薪家庭的女孩做法律援助的代理律师。
闫忠鑫来自一个姊妹众多的农村家庭,上面有四个姐姐,闫忠鑫排行老五,是家里的老幺儿。
闫忠鑫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黄土地上劳作。父母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却有着朴素的善恶观念。
闫忠鑫记得小时候,父亲劳作间隙,站在田间地头,看着面前的庄稼告诉自己:
“幺儿啊!这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人活着这一辈子和种庄稼一个理儿。种豆得豆种瓜得果,你想别人对你好,你就得在自己努力范围内对别人好。”
父亲大概是受了母亲的影响,闫忠鑫的母亲是个虔诚的佛教徒,茶余饭后经常给家人们讲佛教故事因果循环,善恶有报的故事。
母亲还经常说:
“人在做,天在看。”
“举头三尺有神明。”
正是因为父母从小灌输给闫忠鑫的朴素的做人的道理,所以在闫忠鑫在正式成为一个律师,熬过最艰难两年创业期,在吴城县律师界站稳脚,不用在为解决温饱发愁以后,闫忠鑫给自己定了个规矩:
每接十个正常案子,就要接一个法律援助的案子。
法律援助,就是我们政府法律界,给那些需要打官司来维护自身权益,却又家庭实在困难,承担不起律师诉讼费的当事人提供免费的律师帮助。
前一段时间,闫忠鑫又该接第十一个案子了,正好有一个吴城县二中高中二年级的女生,被一个男孩子求爱不成,男孩子恼羞成怒竟然用***泼了女孩子一身,造成女孩儿毁容、失聪等严重后果。
女孩儿的父母都是普通的企业职工,曾经如花似玉的女儿就想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一把从花枝上摘下来,扔地上用脚碾烂。
女孩儿家为了给孩子治疗,卖掉了房子,借遍了你张嘴借钱的亲朋好友,但是女孩儿的治疗康复还是远远看不到头。
而那个犯罪嫌疑人的父母,在垫付了二十万手术抢救费后就玩儿起了“失踪”。
肇事的少年开始狡辩说和女孩儿在谈恋爱,属于恋爱纠纷。后来竟然拿出了一份证明材料,说肇事少年一名精神病患者,属于不能负担法律责任人。
女孩儿的父母经人指点找到了闫忠鑫的律师事务所。
女孩儿的父母精神憔悴几近崩溃,他们不能接受把自己的女儿害成这个样子还不管不问,甚至还不想承担法律责任。他们只想让肇事者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是他们听说肇事男孩的父亲上面有人,自己想打赢官司,只有找个好律师。于是他们找到了闫忠鑫。
两位可怜的家长,一见到闫忠鑫就激动地“扑通”“扑通”双双跪倒在地,两双泪眼模糊的眼睛含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闫忠鑫:
“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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