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笛狐疑地看着史元稹。
史元稹点点头鼓励她。
“试试看。”
芦笛迟疑着慢慢把食指放进嘴里,舌尖上的味蕾立刻感受到了海瓜子鲜美的味道传导。
芦笛天真无邪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为什么会这样?”
史元稹抬起手摸了摸芦笛的头发。
“哈哈!傻小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快吃吧。”
芦笛心里一暖:如果他真的是我哥哥多好。
“小妹儿,今年多大了?”
史元稹已经把手擦干净,坐回圈椅,仍然保持着最初的样子:身子后倾靠在靠背上,两条胳膊张开,放在圈椅的扶手上,侧着的头微微扬起。
“十九,问这个干嘛?”
芦笛姣憨地笑道。
“比我小妹儿还小两岁呢。不过也不小了,也该找男朋友了,在我们那里女孩子十四、五岁就开始拍拖的啦!”
“你们哪里开放,我们这里都过了二十岁才开始考虑这事儿的。”
“那是原来,现在时代不同啦,要与时俱进的啦~”
史元稹的口音很杂,有时候是南方风味的普通话,有时候有有一些港台腔,显得很洋气。
芦笛正捏着一颗海瓜子儿刚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嘬。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停在哪里。
“不是吧?这个也要与时俱进?你小妹儿多大开始拍拖的?”
芦笛已经不自觉地学着用史元稹的单词了,她说拍拖,而不是找男朋友。
“哈~哈~我小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有小孩儿啦!”
史元稹骄傲地看着芦笛。
“啊?不是吧?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怎么就……怎么就有小孩儿了?”
毕竟芦笛还小,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讨论小孩儿的事儿,有点儿羞于说出口。
“很正常啊!先办两家先办酒席,住在一起就结婚了,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再办结婚证就是了,我们那里都这么办的。”
“你们哪里真开放,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
芦笛使劲儿一嘬,然后把海瓜子儿的壳扔进纸篓。现在她已经熟练的掌握了这个嘬的技巧,而且也不在为那“吱”的一声感觉尴尬了。现在她已经把史元稹当成自己的哥哥一样的朋友了。
“不开放,所以落后呀!你看你们这里多穷?在外面哪里别说三星级酒店,四星级、五星级酒店多的很。”
史元稹看了一眼听的入迷,满是神往表情的芦笛,接着说:
“你们这整个青城市就美丽华一个三星级酒店,没办法只好住这里的啦~我一般出门只住五星级酒店的啦~唉!你们这里没有,没办法的啦~”
史元稹非常遗憾地摇着头。
“没有也好。”
芦笛小声嘀咕了一句,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低下头拨拉着塑料袋里已经没剩多少的海瓜子儿。
听芦笛这么说,史元稹眼睛里一亮,精光一闪,随机就消失了。仿佛没听见芦笛说话一样接着说道:
“没有五星级酒店也好,住在这个三星级的美丽华,让我认识了小妹。”
“有机会我带你去我们家,让你看看我小妹,看看你们是不是很像?!”
“不去。”
芦笛已经吃完塑料袋里的海瓜子,在用纸巾仔细地擦着有点儿油腻的手指。
“吃完了,谢谢你!我回去了。”
芦笛说着要回去,身子却没动。
“好哒。回去吧,改天我再给你买。”
史元稹微笑地看着芦笛,也没有起身,只是微笑着静静地看着芦笛。
芦笛又呆坐了十几秒,看史元稹不再说话,自己也没理由继续坐下去,只好站起身,转身离开,如果她肯回回头,她一定能看到史元稹脸上露出了一抹胜券在握得意的笑意。可惜芦笛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看到。
芦笛回到吧台,没有一点困意。青城市地处内陆,海鲜还没上老百姓的餐桌,芦笛还是第一次吃到海瓜子。
海瓜子的味道还在芦笛的舌尖上跳跃,史元稹描绘的那个富裕的海瓜子当葵花籽一样做零食吃的大都市生活深深吸引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辛珠来找到她。
“芦笛,走。去餐厅吃点东西去吧,饿了。”
“不去了,不饿。”
芦笛这才从揽回信马由缰的思绪。
“咦?不饿?每天就你最爱饿,,今天怎么啦?”
辛珠仔细看了看芦笛。
“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说着伸出手,摸了摸芦笛的额头。
“不烧啊!脸怎么这么红?”
辛珠有点莫名其妙。
“不吃算了,回头下了班回宿舍别吵饿啊!我自己去了。”
辛珠转身下楼了。
“我脸红吗?”
芦笛来到洗漱间,站在大玻璃镜前面。镜子里那个女人一身大红色修着金丝凤凰的旗袍包裹高挑的年轻的凸凹有致的身体,白皙的脸蛋儿上染上了两片粉色,真是压倒春天盛开的桃花。
“哎呀!脸怎么这么红啊?”
芦笛忙打开冷水管,用凉水冲洗着发烫的脸颊。
芦笛和辛珠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辛珠像平时一样摸去一本书,随意翻了翻。
芦笛却没像平时一样倒头就睡,第一次吃海瓜子儿的她,兴奋劲儿还没过。
“辛珠?”
“咦?你怎么还没睡?每天回来倒头就睡,今天怎么啦?”
辛珠看到芦笛亮晶晶丝毫没有困意的眼睛,很惊讶。
“辛珠,你吃过海瓜子儿吗?”
“海瓜子儿?瓜子就瓜子,怎么还海瓜子儿?”
辛珠有点儿迷惑地看着芦笛。
芦笛兴奋地从床上探起头,看着辛珠。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海瓜子。3118的客人吃饭打包回来,看我在就让我吃了,真好吃。他说他们那里海瓜子和葵花籽一样就是零食。他们南方就是富。”
芦笛兴奋地滔滔不绝地说着,没留言辛珠的眼睛里亮光越来越黯淡。
芦笛说完了,看着辛珠,辛珠半天没反应。
“辛珠?辛珠?睡着了?”
“上班时候我有事儿下去两回,没看见你吃海瓜子呀?”
“怕被领导们看见,我在3118房间里吃的。”
“什么?!”
辛珠猛然翘起头,瞪着芦笛。
“你竟然敢去他房间里吃东西?!”
“开着门呢,没事儿。再说了他就那我当他小妹。”
“唉!”
辛珠把头无力地放在枕头上,叹了口气。
“男人的话能相信,母猪就能上树。你怎么就不听呢。”
“辛珠,你又来了!”
“不是又来了。你想想,他们南方人都结婚早,他这么大年龄肯定结婚了。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和一个已婚男子在房间里吃吃喝喝,外人会怎么想?”
“爱咋想咋想,不就是吃过海瓜子儿吗?”
芦笛又开始任性地耍小姐脾气了。
辛珠叹了口气:
“唉!吃个海瓜子儿到也没什么,就怕万一……”
“哪里有那么多万一?”
芦笛打了个哈欠。
“不说了,困了。”
说完倒头就睡了,辛珠看着很快就打出鼾声的芦笛,摇了摇头,也睡了。
凌晨二点多了,一阵阵困意袭来,芦笛打了个哈欠,随即又接连打了个冷战。芦笛翻出登记表,自言自语:
“好困,找个空房间睡觉七。”
忽然3118的房门打开了,史元稹拉着一个拉杆箱走进吧台。
“您好,史先生。”
芦笛连忙站起身和史元稹打招呼。虽然说的是工作礼貌敬语,脸上却露出非职业的可爱的笑容。
“小妹,我要出门两、三天天,现在去赶火车。”
“哦。”
芦笛隐隐有点儿失落,随即反应过来,忙说道:
“请稍等,我帮您办退房手续。”
“不!不用退房!”
芦笛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史元稹。
“两三天回来?不退房?这两三天也不少钱呢!”
“不用退了,房间你用来休息吧。”
史元稹直直地盯着芦笛的眼睛。
“房间里有哥哥给小妹买的零食,你没上班不忙的时候就去房间吃零食、看电视吧。”
芦笛被史元稹精光闪亮的眼睛盯的有点儿不好意思,脸色微微泛红。
芦笛垂下眼帘,不敢看史元稹。
“不用,我随便找个房间休息就可以的。”
史元稹抬起胳膊,看了看胳膊上金闪闪的腕表。
“三点火车,来不及了,得走了。记得吃啊,别放坏了。”
说完史元稹转身匆匆忙忙走进电梯。
芦笛看着史元稹转过拐角,消失在视野里,茫然若失。
芦笛在吧台后面呆坐了一会儿,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终于,芦笛鼓起勇气,站起身,拿着房卡走到3118门口。
芦笛把房卡放在门把手那里的感应处,随着蓝光的指示灯一闪,传来轻轻是门锁弹开的声音。
芦笛换换地推开房门,走进3118,随手关上门。
茶几上摆放着四、五个塑料袋。芦笛轻轻地走近茶几,虽然房间里只有自己,芦笛却分外小心,仿佛生怕惊醒了谁似的。
芦笛小心地打开几个塑料袋,一个里面装着一只青城扒鸡;一个里面装着海瓜子儿一盘;一个里面装着香蕉、橙子一宗;最大的那个塑料袋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胀鼓鼓的薯片、虾条之类女孩子爱吃的小零食。
芦笛开心极了,一下子坐在正对着床的圈椅上。这才发现床上摆放整齐的枕头上有个红红的东西。
芦笛站起来,走近一看:
枕头上斜放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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