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来,这里有个人?”
“她还活着!”
“给她喂一点水……”
“你慢点……”
“小心点,把她抱起来……”
“快找医生看看……”
陈清朦朦胧胧中听到了这些声音,嗓子觉得很痛,身上很虚弱,但是有水进入自己的身体,像一个濒死的鱼在寻找水源,陈清很快将递过来的水喝完。
感觉到自己在颠簸,应该是有人在抬着她。
一批在开山修铁路的工程师来这里勘测地形,结果在地上看到了昏倒的陈清。
是一个男性工程师率先看到了昏迷着的陈清,远远地看去像是一个人,这荒郊野外的,怎么可能会有人,走进一看,确实是一个人,冲着其他人喊道:“快过来,这里有一个人。”
其他人还以为陈清在说笑,“在这里怎么可能有人?”走进一看,反应和他是一模一样的,居然真有个人。
工程师伸出手,往她的鼻子下面探了探,感受到了微弱的气息,“她还活着。”他们现在不管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冲着她的黄皮肤,也知道是A国人,就算是其他人,只要是一条生命,他们都有义务救回来。
工程师看着陈清有点瘦弱的身体:“她很虚弱,需要尽快治疗。”
“喂给她一点水。”看到陈清的嘴巴很干,应该不是出意外死亡的,而是营养不良导致的昏迷。
工程师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瓶水,将陈清半抱起来,喂给陈清一点水。
陈清因为生命的本能,即使在昏迷中,还是很快开始喝水。看到陈清还能够喝水,想着应该没有大碍。真正昏迷地厉害的人连水都不能喝了。
喝完水之后,他们想将陈清背回营地,结果因为她怀里的背包受到了阻碍,因为里面有枪支,而A国是声名不允许携带枪支的。背包里面的东西是不宜见人的,所以陈清紧紧地将背包拥在怀里,即使处于昏迷中也是如此。他们想从陈清的怀里拖出来,却没有用,只好作罢。
就这样,他们抬着陈清离开了。在山下有一辆越野车,他们一部分人继续留在这里勘测,剩下的两个人带着陈清回到了营地。
陈清被平躺着放在了后座上,一个人开车,剩下的一个人在后面护着陈清,害怕因为路上的颠簸将陈清本就虚弱的身体在颠出什么毛病来。
陈清其实到后面已经变得清醒了,只不过怎么都睁不开眼,实在是太疲惫了。她感受到自己被救了,也在越野车里面听到了一个有着浓重口音的建筑师,听不真切,但是也知道他们在说自己,想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一路上没有路,走的路上很不平坦,将近一个多小时,他们才将陈清送回了营地。
一到营地,就急急忙忙地将陈清送到了医务室。
两个医生看到陈清一直在护着自己的背包,使巧力从陈清的手里取下,放在了一旁。
一开始他们不能够完全确定陈清的病症。测了心跳,量了血压和血糖,看到血糖有点低,但是这里的医疗条件确实一般,医生面露难色,“你说她这是什么症状?”
一个女医生说道:“不知道啊。”看上去陈清只是虚弱,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的症状,现在他们只能判断陈清是因为缺少食物和水导致的昏迷,先给陈清连忙输了葡萄糖。毕竟输葡萄糖是没有关系的。
男医生想看看输了葡萄糖之后,有没有好转,“你去找一下成医生吧!”
女医生出门之后,去外面找了成医生,成医生其实不是他们这里的医生,而是曾经做过中医,有些用现在的工具无法测验的,但是中医是可以的。
成医生被他们叫了过来,一进来是一个头发有点白的老爷子,他有着很丰富的就诊经验,看到他过来之后,两个医生仿佛有了主心骨。“成医生,你来看看她是什么症状?”
成医生看到病床上是一个女孩子,皮肤有点黑,看样子是晒黑的,但是陈清属于长辈看上去很讨喜的人,所以见到这个姑娘让人一点也讨厌不起来,好奇眼前的这个姑娘是谁,毕竟在他们的营地里面,很少有姑娘,并没有见过她,问道:“她是谁?”
两个医生也不清楚,“不知道,听两个工程师说是他们在勘测的时候见到的,见到她的时候,昏倒在地上。”
他将陈清的袖子挽开,露出胳膊,指尖微凉,给温度也有点低的陈清把脉。把脉之后,确定陈清只是因为缺少食物导致的虚弱,说到“补充一下营养就好了。”
说完之后,指尖的脉搏有点不对劲,“等等,是滑脉。”
他有点不可置信,陈清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会有孩子。再次把完之后,确定了是滑脉。“她怀孕了。”
两个医生庆幸自己没有用其他的药,否则孩子能不能保住是一个问题,保住之后因为他们两个的用药导致孩子不健康又是一个问题。
“那我们怎么办?”两个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情况了,“她现在这样子,孩子能保住吗?”
“我看这孩子挺顽强的。”脉象虽然微弱,但是那一道滑脉还是很有力的,她现在营养不良,对还是肯定是有影响的。“你们有热水袋吗?”
女医生因为生理期的缘故,一直都备着呢,说到:“我有。”
“她现在体温低,你给她灌点热水,让她暖暖身子。”成医生嘱咐道,“再准备一点流食,等她醒过来可以吃点东西。”
女医生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前去食堂那里让煮一点点米糊,等陈清醒过来的时候给她喂一点。
晚上,那些外出的工程师们回来之后,也都纷纷来医务室看陈清的情况,毕竟是他们救回来的人,对陈清的安危很是关心。
一晚上,陈清的体内在缓解自己的身体机能,在第二天一早,令人不负重望的是,陈清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成医生,她醒了。”女医生一起来就来看陈清的情况,看到她想过来之后,高兴地到外面冲着成医生喊道。
成医生看到陈清醒过来了,虽然还是有点虚弱,但是那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你生病了。”
陈清想说“我知道”,但是发出来的声音却像是被电锯一样。
“你先别说话了。”成医生听着陈清的声音,对她说道。
陈清想起来自己背包里的东西,非法持有枪械的罪名足够自己吃一壶了。“我的背包呢?”
女医生听到之后,连忙指着放在一旁的背包,“在那里”。
陈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还是完好的样子,也看到他们对自己没有忌惮的样子,想着他们应该没有打开。
成医生看到陈清关注自己的背包,想着里面一定有对她很重要的东西,继续说道:“关于你的身体我得给你说明一下,你现在身体有点虚弱,同时你还怀孕了。”
陈清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自己怎么可能会怀孕呢?自己还有很多疑问,但是现在却无法说出口。
成医生看出来了陈清的想要表达什么,“你有什么问题等你能说话了再说,现在你就静下心来养好自己的身体,还有你肚子里的宝宝。你知道你的营养跟不上对孩子的发育也有很大的伤害,为了你的孩子,好好照顾你自己。”
这么一说,陈清也恢复了平静,现在她需要静养。只是内心还是异常的悲痛,当时明明医生说自己伤到了子宫,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当时陈清伤的太重了,能痊愈并且怀孕的几率实在渺茫,医生为了不给她希望,确实说了她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她才会对这件事失望。
成医生看着陈清恢复了平静,却不知道她的内心掀起多大的波澜。对着女医生说道:“你去给她拿点东西吃。”
米糊就一直温在厨房,女医生看着陈清,这里也没有什么女孩子,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久违的小伙伴,异常开心,觉得总算是有个伴了。
一路小跑着去厨房拿了米糊,小心翼翼地端到医务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陈清一直都在神游,她一直到放在桌子上,陈清都没有注意到她。她看了一眼陈清,对着她说道,“姑娘,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
陈清从神游中回来,笑着点点头,嘶哑地说了一声“谢谢”。
女医生端起来碗,盛了一勺米糊,看着她说:“不用客气,这是米糊,你因为饿狠了,只能吃流食,这是米糊,不烫。”
女医生一勺一勺地喂给陈清,陈清吃得慢,喝了一半,就有点犯恶心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吃不了了。
女医生也不强求,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看到陈清吃了不少,觉得可以了,没有再喂。
就这样,在女医生的精心照顾下,陈清总算是恢复过来了。第二天,陈清的嗓子已经恢复过来了,连忙向他们道谢:“谢谢你们的照顾。”
女医生想着总算是有人能够给她说话了,不想一直都是姑娘姑娘的叫陈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清实话实说:“陈清。”
女医生对陈清出现的地方很奇怪,那里没有人居住,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你怎么会在那里啊?”
“说来话长,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我是A国人,因为有些原因导致我的身份证和护照丢了,只好偷渡回国。”陈清简要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具体的细节她不想回忆,也不想说明。在盛世的那段时间,对她来说算是污点,只要一说,对她的审查绝对少不了。
说完之后,陈清对他们的身份也很好奇,反客为主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一批军人,被国家命令来此修铁路。”这里是边疆,且不说环境恶劣,人口稀少,普通人是不愿意来这里工作的,所以只能要求军人来执行这项任务。这位女医生也是军医,位于西北的部队里面,也只能随着部队来到这里开辟道路。
修路这件事,是一件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事情,只有修了路,人们之间才能够沟通,否则很多基础的生活用品运不进来,对当地人们的生活造成很大的不便。
就算是很辛苦,他们也能够安慰自己,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可以惠及民众的大事,他们辛苦点没关系,只要能够让国家发展的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将陈清的疑惑解释清楚,陈清知道面前的人应该都不是坏人,在这里修铁路,而且是军人,没有网络,基础设施的建设还没有完善,网络的基站也都没有建立,与外界沟通的机会很少。生活这样匮乏,能够坚持下来的都是英雄。
陈清看到昨天和今天都是面前的女医生在照顾自己,问道:“是你们救了我吗?”
女医生摇摇头,说到:“不是。”陈清有点奇怪,因为一醒来看到的就是他们几个,还以为是他们救了自己。
女医生补充到:“是几个工程师去勘测地形,从而绘制设计图。他们在山上发现了你,把你救回来的。”
陈清想起来自己在昏迷中,隐隐约约听到的是男人的声音:“替我对他们说一声谢谢。”
女医生看着陈清的身体也逐渐有力气的,也有精神了,说到:“等你身体好了,亲自给他们说吧。”
“也好。”救命之恩还是自己亲自说比较好,这不是小的恩情,一路上陈清所遇到的帮助,都让她深深地记在心底。如果没有这些人的帮助,有些是举手之劳,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改变命运的帮助。
“你少说一点话吧,嗓子还没有恢复好。”女医生听着陈清的声音还是有点哑,不想让她再开口了。
“好,我再问一句,你怎么称呼呢?”陈清突然想起自己一直都没有称呼面前这个女孩子的名字,于是问道。
“我叫作扶晓。”
“很好听的名字。”扶晓,扶晓。“你是在扶晓的时候生的吧!”
扶晓似乎一直都在被这样的问题,无力地笑着说,“大家都这么说,实际上不是。”
陈清也笑了,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扶晓”,还是觉得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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