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蛇添足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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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不知道这条无情的路要把我引到哪儿去**
**有时候,我搞不懂这因果循环、是非报应**
**所以我猜我会一直赌下去**
**大口喝酒,大声吹牛**
**总比干坐着等死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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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场战争结束的四个月之后。
“我讨厌冬天。”我进屋抖掉身上的冰水,感觉自己像一条冻僵并湿透的狗,“该死的雪下个不停。”
没人回应我,只有隔着门板传来的音乐声嗡嗡响个不停。我把钥匙搁在门口的柜子上,把拐杖靠在墙上——没人想在下雪天拄拐,尤其是在这种地板上面——然后一瘸一拐地走进空荡荡的客厅。
出于某种官方不愿明说的原因,复仇者基地目前只有托尼和罗迪驻守,其他人则像水滴一样纷纷融进了纽约这个大水潭。至于我,一个月前我才从医院病房搬出来,像这座臭烘烘的都市里的空气一样恢复了自由身,只是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最后,史蒂夫和巴基好心收留了我。他们战后在科隆尼大道附近租了一所公寓,但不是那种时髦的寓所,这栋楼里鱼龙混杂,附近的街区还时不时传来枪声。
我不会承认,但这地方的确比高档小区更能让我感到安全。
“巴基?”我对着紧闭的房门大声问道,“你和史蒂夫在里头搞什么呢?”
里面除了音乐声,还有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和说话声,然后巴基提高嗓门回答:“没事儿!”
“这听起来可不像没事儿!”我吼回去。
史蒂夫的声音要低一些,但他听上去气喘吁吁,并且大笑不止,“进来看看,你就知道有事没事了。”
“你确定你们都体体面面的能见人,对吧?”我警惕地问,“我对任何辣眼睛的场面都不感兴趣。”
门板“咚”的响了一声,可能是巴基把鞋子砸到了门上,“快进来,你这个胆小鬼。”
于是我推开门,里头的音乐顿时倾泻而出。不是迪厅里那种吵得人头疼的劣质噪音,而是一首西班牙舞曲,波莱罗之类的,大概吧。但更让人吃惊的是眼前的这一幕,我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砸出坑来:房间里被清出了一片空地,桌子和床都分别推到角落,地上则铺着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陈年地毯。
而巴基,巴基在带着史蒂夫跳舞。
不过我可不会管这个叫跳舞。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在摔跤,只不过巴基要优雅得多,史蒂夫就很笨拙,跳得像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你该死的节奏感呢?”巴基还在冲他大叫,“别再踩我的脚了,混球!我他妈不需要再多一个机械义肢,看在他妈的上帝的份上!”
史蒂夫也冲他大叫:“你的蠢主意,巴恩斯!我讨厌跳舞!”他本来能听上去更有威慑力,如果不是笑得那么厉害的话。
“瞧瞧,是查尔斯莱德先生和塞巴斯蒂安少爷,在布莱兹海德府里翩翩起舞。”我抱起胳膊,“跳舞跳得忘乎所以,嗯?楼下的邻居没报警吗?”
“他们来敲过门。”巴基实事求是地说,接着带史蒂夫转了个圈,后者差点把他绊倒,但他奇迹般非但没有跌倒,还把史蒂夫乱七八糟的舞步给拉了回来。
史蒂夫替他把话说完,“然后巴基拿刀威胁了他们,因为他就是个操蛋的白痴!”最后那个词是对着巴基的脸喊出来的。但就算这样,他们也没停止跳舞,就像《玛丽波平斯阿姨》里的那头戴着星星的牛一样。
“我能说什么?布鲁克林是个危险的地方。”巴基对我阴险地笑笑,“此外,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没人乐意去招惹警察。”
史蒂夫不赞同地看着他,“你本来可以好好说话的,我们确实也已经拿出地毯准备铺上了。”
“得了吧,别扮演美国好好先生了。你想骗谁呢?你就是个爱惹是生非的麻烦制造者。”巴基翻了个白眼。
然而史蒂夫自鸣得意地说:“人们爱我,巴克,你得承认这一点。”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巴基哼了一声。
史蒂夫想了想,然后看着我,“他是个混蛋,但我居然没法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好了,到此为止,亲爱的室友们。”我决定不被他们带进沟里,经验之谈就是,我得时刻记住自己到底要问什么才能不被他们绕晕,“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突然要跳舞?打算参加舞林争霸吗?”
“因为托尼他妈的史塔克。”史蒂夫严肃地说,或者说,他尽了最大努力保持严肃。
巴基像个负责的成年人一样向我解释:“史塔克要在跨年夜举办派对,每个人都要跳舞,然而‘等待舞伴’先生依旧不会跳舞。从一九三二到二零一八,亘古不变的事实,科学家应该把这一条当作定律写进书里教给孩子们:美国队长是个屎烂的舞者。”
“不好意思,你刚刚是说‘屎烂’吗?”我大幅度挑眉以示震惊,“注意素质,中士。”因为让巴基不要说脏话就像下雨天洗车一样没有意义,但他的反应又会让人觉得很好玩。也许我应该把脏话罐当做圣诞礼物送给巴基。
史蒂夫的关注点显然和我不同,可能是因为他没底气反驳‘屎烂’这个评语:“嘿,我从来没说过我在‘等待舞伴’!”
“不,你说过!”巴基反驳回去,“一九三四年,路易之家,玛琳邀请你跳舞。你还需要我说得更具体吗?”
“她邀请我的唯一理由是她在和别人打赌,而且她醉得太厉害了。”
“管那么多干嘛?她长得漂亮,足够火辣,这样的女孩邀请你跳舞,你就该跳舞。”
“我才不跟醉鬼跳舞。你以为我是谁?凯莉弗兰西斯?”
“哈,你可没你认为的那么可爱。我以为你是个固执、自以为是,并且不会跳舞的混蛋。还有,别忘了一九四四年的意大利!”
“你知道,作为一个超过一百岁的混球来说,你的记忆力有点太好了。”
巴基张开嘴准备反驳,但我从这里打断他们,不然他们很可能就这样你来我往一直说到深夜。
“等等!”我举起一只手,“托尼要办跨年派对,而他居然没有邀请我?”
“不,他邀请你了。”巴基朝桌子努了努下巴,“电子邀请函就在那儿。如果你想身临其境感受他的热情,就看看吧。不过你得拿到客厅去看。”
我决定不管怎么着,都不要继续看他们跳舞、听他们扯淡了。于是我拿起桌上那张卡片一样的东西迅速撤离。
“哦,对了!”巴基的声音从半掩的门后传来,“差点忘了,有人来找过你!”然后屋里乒铃乓啷响了一阵,伴随着史蒂夫不满的嘟哝声,音乐暂停了。紧接着门被推开,巴基大步走了出来,一边抬手把微微汗湿的头发捋到脑后。
“那家伙自称死侍,说曾和你一起干过大事。”他说完斜眼看我,“为什么你总是和这种危险人物扯上关系?”
“他找我干什么?”我问。
“不知道。他只说是‘私事’,而他出于职业道德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哪怕半个字。”
史蒂夫跟在巴基后面,半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简直可以直接去拍杂志封面。“韦德告诉我们他还会再来找你的。”他说,“别担心,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巴基瞅了他一眼,“得了吧,和那家伙扯上边的就没有好事。还有,‘韦德’?你和他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嗯……他找我要签名的时候?”史蒂夫故作沉思,然后被巴基一胳膊肘撞在肚子上。
我无奈地看着他俩。
“所以,”我最后还是发问,“派对几点开始?”
(二)
“那么你找到亲吻的对象了吗?”山姆端着一杯啤酒在我身旁坐下,音乐声算不上震耳欲聋,但我怀疑自己之所以这么觉得,只是因为听力早在半小时前就已经遭受了不可逆转的损伤,“嘿,别这么看着我。这是跨年夜,每个人都要接吻。”
“没有。”我警觉地看着他,“所以你打算亲谁?”
山姆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废话,当然是我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我惊讶地看着他。
“瞧,这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所谓朋友。”山姆夸张地叹了口气,“他们嘴上说着关心你,但连你是不是单身都不清楚。”
我指出一个明显的事实:“你也没敲锣打鼓告诉我。”
“显然你没有关注我的推特、INS,或者汤不热。”山姆说。
“我对社交软件不感兴趣,而且我不是合法公民,你还记得吧?”然后我抢在山姆说出更多废话之前开口,“嘿,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八个礼拜前。”山姆回答,“她在餐厅工作,轮休的时候会去社区当义工。”
“酷。”我点点头,然后,“她正点吗?”
“当然。”山姆云淡风轻地说。
“真酷。”
我们碰了个杯,虽然我喝的是酸奶。
“那么,你和那位夜莺医生发展出什么浪漫友谊了吗?”山姆说着撞了撞我的肩膀,“来嘛,跟我说说,没准我可以给你提点真正的建议呢,而不是像托尼那样说风凉话,或者像史蒂夫那样帮倒忙。”
“呃,我不知道。”我舔了舔嘴唇。
山姆耐心地问:“你约她出去了吗?”
“……没有。”
“那你在等什么?”
“我不知道!”我放下酸奶杯,掏出手帕擦嘴,“我只是觉得不是时候,你知道,发生了这么多,然后又……”
山姆打断我,“第一,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你刚刚熬过死劫,她刚刚熬过死劫。见鬼,我们都是死里逃生。如果现在不是时候,那就没有时候是时候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第二,你什么时候开始用手帕擦嘴了?我看那俩老男孩给你带来了相当大的影响。”
“手帕比纸巾环保,承认这一点吧。”
“我妈都不用手帕很多年了,但我奶奶还在用。”
我想了想,“所以你是打算叫我爷爷吗?”
“免了,我爷爷已经入土为安了。”
“嗨!”托尼这时走过来,手里还拿着鸡尾酒杯,“你们这些疯狂小子,还需要什么吗?”他穿着牛仔裤、法兰绒衬衫以及工程师靴,看上去就像个修车工,“还是说我已经尽到东道主的责任了?”
“啤酒棒极了,托尼。”山姆冲他举了举杯,“谢了。”
“你这里有布鲁克林淡啤吗?我想兑着果汁喝。”我说,托尼闻言露出一个被恶心到的表情,“干嘛?你应该试试,真的,味道棒极了。”
“让你和队长住在一起就是个错误。”托尼指着我说,“他把自己的糟糕品味一点不拉全传给你了。”
“首先,队长可没我这么时髦。其次,说这话的人喜欢蘸着芥末吃芝士汉堡。”我啧了啧嘴。
托尼说:“嘿!就那一次!而且还是我打赌输了。”
“别担心,托尼。”山姆大笑着说,“我们都很享受那个视频里你活力四射的样子。那些芥末一定很刺激。”
“呵,不管怎么说,”托尼低头看了看腕表,“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午夜了,你们这些衰人找到接吻对象了吗?”
我翻了个白眼。
“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插进来,“如果你还没有合适人选的话。”
是死侍,韦德威尔逊,声称有“私事”找我的家伙。
“免了,多谢。”我说着站了起来,把右手插进口袋里攥成拳头,紧张地看着他,“你来找我?”
死侍说:“当然。”然后他抓住托尼的手用力摇晃,“这个派对真不赖,史塔克先生。顺便一提,我真是爱死《悬疑故事》了!你在第48期里重新设战甲,我是说,这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行吧。”然后托尼问我,“这家伙是谁?”
我抓住死侍的肩膀把他拖了出去。
“嘿,别急,我还没和我的偶像打招呼呢。”死侍大声说,“那可是美国队长。我爱死他了,你知道吗?”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认识他。”我借用了巴基的话。
死侍倒吸了一口冷气,夸张地说:“我就知道!你嫉妒他是不是?”
“别,韦德,我没心情陪你演戏。”
“好吧。但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我叹了口气,“你找我什么事?”
“这个嘛,”韦德用大拇指磨蹭着下嘴唇,“我这里有你的一封信,范德梅尔女士要我转交给你。”
片刻后,我无言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
然而死侍只是看着我,“你确定你准备好了?不需要坐下?我要不要给你找个纸袋子,以免你一会儿换气过度?”
“赶紧给我,他妈的。”
“别急,按照她的要求,我要事先跟你说明白才能把东西给你。”
“说什么?”
“你只能选一个。”
“什么?”
“两个世界,你只能挑一个。”死侍说,同时从……我也说不好是哪个位置,掏出了一个信封,“这是你‘回家的车票’,原谅我糟糕的比喻。事情其实很简单:范德梅尔会给你一个机会,要么留在这个宇宙,要么回到原来的宇宙。”
我没听懂,但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什么?你说‘回家’是什么意思?”
“你以前不是又高又壮的傻逼,对吧?”死侍耐心地解答,“现在你有了一个机会,能做回又瘦又小的傻逼,就看你想不想抓住它了。”
哦……我的天啊。
大厅里的喧闹被门板和墙壁阻隔,几乎听不清楚。我们是在大厅外的一个拐角。在轻微的眩晕之中,我缓缓靠在玻璃墙上,嘴里哈出的气立刻在上面留下一片白雾。我曾经忘记过,但现在,那些记忆又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她……”我清了清喉咙,但于事无补,“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无论怎么选,你最后都只能保留一个宇宙的记忆。”
我看向死侍,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死侍耸了耸肩,“因为多元宇宙的记忆会让你发疯。”
“疯得像茅坑里的耗子一样?”过了一会儿,我有气无力地问。
“疯得像我一样。”死侍认真地回答。
(三)
外面的空气又冷又新鲜,从湖面吹来的风带着腥味。不过大部分湖水已经结冰了,所以味道很淡。我沿着嘎吱作响的木头栈道走到湖边小亭,然后在码头上坐下。我的左腿疼得像里头有一支军队在举旗造反,简直没法打弯。
天很黑,大楼的灯光几乎照不到这里,只有几盏路灯在湖面洒下昏黄的光。那封信在我口袋里装着,随着我的动作不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一个土黄色的信封,中间的空白处里用潦草的中文写着“慎重考虑”四个字,没有邮编和邮票,但右下角署着艾范的名字。
里面的内容更简单,只有一个坐标,一个日期。地点大概是在缅因州,时间则是六个月后。
“出来透气?”史蒂夫的声音忽然在我背后响起。而我出神得太厉害,根本没听到他走近的脚步声。
见鬼,就算我不出神,也未必能听得到他的脚步声。
“嗯哼。”我回答:“需要静一静。”
史蒂夫在我身边坐下,发出轻轻的叹息声,“很糟吗?韦德给你的东西?”
我摇头。
史蒂夫“嗯”了一声,像是在评估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你知道,就像约翰多恩说的那样,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我不是孤岛。”我听上去理直气壮,“我有朋友、有住处,见鬼,我现在就差一条狗和一个叫露西的女朋友了。”
史蒂夫笑了一声,这大概是他最温和的表示不屑的方式,“别误会,但你的确是我见过最孤独的人之一。”
“不,我不是。”我震惊地看着他,“天啊,史蒂夫,你难道觉得我是把你们都当成死人吗?”
“你没有,但你总是……”史蒂夫打了个含义不明的手势,“你总是靠自己一个人。比如说,你要是掉进湖里,就算脚抽筋快要淹死了,我猜你也不会张嘴叫一声救命,而是非得自己游上来不可。”
我张开嘴,又闭上。
“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们两个其实很像。也许太像了。”史蒂夫扭头看着我,然后又看向湖面,“我知道我不擅长这个,谈心之类的。”
“所以这就是我们要做的?谈心?”我挑眉,试图让自己听上去更讥诮,而不是无所适从。
“韦德说你要离开这里了。”下一秒史蒂夫就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他替范德梅尔给了你一封信,让你回去,回到你自己的世界。”
我不知道该不该生气,“那家伙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有职业道德?”
“是真的吗?”史蒂夫只是看着我。
我想了想,撒谎似乎既没什么意义,也很可笑,于是就点了点头。“我还在考虑。”我说着忍不住隔着口袋摩挲着信封。
史蒂夫没说什么,只是垂头看着湖面。
“韦德跟你说了吗?”这次轮到我打破寂静,“关于选择的条件。”
史蒂夫皱眉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
“如果我回去,代价就是我得忘了这一切。”我指了指他,后指了指身后,“不然我可能就会变成疯子之类的。如果我留下来,那么我就没法保存从前的记忆了。一个道理。”
“我不是……”史蒂夫说着停下,然后沮丧地瞪着湖面,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我不是来劝你留下来的,如果你这么想的话。”
“你希望我走?”我睁大眼睛。虽然我的确考虑过这个选项,但史蒂夫要是一点都不打算挽留我,那还真是,让人伤心。
史蒂夫笑了,“不。天啊,我是真的不擅长这个。”他低下头,用手掌轻轻摩擦着额头,“我的意思是,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没人能干预你。如果真有人想这么做,他也得先过我这一关。”
“行……吧。”
“我想说的是,不管你留在哪儿,你都值得过更好的日子。”史蒂夫说,“不是像现在这样,和我们住在一起,操心的都是外星人入侵之类的问题。”
“嘿,我过得好着呢。”我抗议,“再说了,你们作为室友还算合格。”
“我指的不是这个。”史蒂夫说。
我做了个洗耳恭听的动作。
史蒂夫叹了口气。
“当我从冰里出来之后,一切就都变了。”他终于开口,低声说,“稳定的生活,家庭,妻子和孩子,这些我曾经想要的突然都变得……遥不可及。”
我抿起嘴,然后说:“你还是能……”
“是的,我能。”史蒂夫打断我,“但一切都不对劲了,你明白吗?”
事实上,我明白。
“这就好像,那个想要这一切的贪心的家伙死在那架飞机上了。”史蒂夫静静地说,“从冰里出来的是另一个人。”
“你还是你,史蒂夫。”
“哈。我花了很长时间来适应这个世界,不是因为它有多好、多先进,多让人跟不上。事实上,这个新世界对我来说真是‘屎烂’。”
“注意素质。”
“我不是巴基,我不吃这一套。”然后,在话题跑偏之前,他说,“我花了很长时间来适应这个屎烂的世界,花了更长的时间让自己重新生活,而不是活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呃,不明白。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相信自己还有机会拥有这一切。我以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以为我只是个活在错误时代的错误的人,而我能做的就是接受这一切。”接着史蒂夫问,“听起来耳熟吗?”
我把头扭开,然后深深呼吸带着水腥味的空气。
“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他没等到我的回答,于是继续说,“我还是很想要它,稳定的生活,家庭,诸如此类。而我可以拥有这一切。”
我缓缓点头,尽管毫无理由,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你也可以。”史蒂夫平静地说,“我知道你内心深处并不相信,也许你觉得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接纳你。但不是这样的,你可以拥有。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你都值得拥有。”
“如果你能回去,”我突然发问,“回到一九四五年,你愿意吗?”
史蒂夫说:“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说,然后转头看着他,“但我会做出决定的。”
风停了。我听到身后的基地内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午夜已至。新的一天,新的一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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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后半章的无病呻~吟,我可能是喝得有点上头。
无论如何,这个故事就在这里结束了。完结就要完结得干脆,不然写起来真是没完没了了。至于那个选择,我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但我不准备写了/doge。(前几天还在想如果……那么……可以写个……但及时打住了。这个故事真的该完了,不然就成了老太太的裹脚布了)
希望你们不要打我OTZ。
再说说接下来的计划吧(^-^)V我在专栏新开了两个坑,都是综英美。一个叫《高风险重生》,讲的是终局之战输了之后美队和冬兵双重生的故事。另一个叫《秘密通道》,主角是美队和佩吉的儿子。都是耽美,但第一个更像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第三人称,我拒绝对非原创主角使用第一人称),第二个偏成长向(第一人称,因为我乐意)。
喜欢的话希望收藏。让我知道你们是不是喜欢这个故事,或者你们想看什么故事。
此致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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